子。
前無進路,後無退路。
唐芸聰明反被聰明誤,耽誤的也許不僅是她的婚姻,可能還有她的人生。
穆嫣不是什麼心善的人,她也沒有時間和力氣去為個不相干的人嗟嘆命運。
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只是輕輕笑笑,“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唐芸走到這一步,說白了,也是她咎由自取。不過,我看她是個在惡劣形勢下也要努力爭取的人,恐怕未必那麼容易就完蛋。”
她目光一動,“且看著吧,以後靖安王府也要不太平了。”
穆念雪微訝,“小五,你是覺得我們高興得太早?”
穆嫣搖搖頭,“也不是。”
她想了想說,“我聽我二表哥說,陛下好像有撤藩的意思?”
其實,這話唐少諺並沒有說過。
說這句話的人,是她的親兄長恪王。
陛下是盛朝建國以來最長壽的君王了,年過七十,仍精神抖擻,看起來活力十足。
他的子孫數量也不少,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而現在的藩王,有許多是太祖太宗時期就分封的,已經過了好幾代。
雖是同脈同宗,都是太祖的子孫,但真論起來,血脈已經不算太過親近了。
藩王爵位世襲罔替,除非犯了大罪過,否則就要一代傳一代下去。
這帶來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盛朝的疆域實在不夠分封給趙氏子孫了,特別是陛下的子孫。
能繼承大統的只有一位,剩下的人何去何從?
盛朝可再沒有多餘的藩地可供分封了!
穆嫣想到,自己和哥哥初去西北時,為何會遭到那麼大一股勢力不惜一切地要殺害他們,其根源,不外乎如是。
那股勢力不只是秦王,也不只有淮王和鄭王,而是許多股來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擰成的。
就算他們已經在西北安定後,也還時不時會有人刺殺暗算,一直到哥哥徹底掌握了西北所有的力量。
那不過只是因為西北是盛朝最後一塊可分封的藩地了!
穆念雪對於穆嫣的過往一無所知,不過對唐少諺,她還是知道的。
作為和穆重臨一樣被寄予厚望的世家子弟,唐少諺除了文采出眾,政治嗅覺也算敏銳,既然他說陛下有意要撤藩,那想必是有這麼一回事的。
撤藩......
她想了想說道,“如果靖安王府的封地被撤了,靖安王一家或許就不能再在昆苗繼續住下去,那麼,他們就必然要搬回皇城。”
這恐怕才是靖安王世子沒有拒婚的真正原因!
進可攻,退可守。
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明。
穆念雪搖了搖頭,“哎呀,這些事我也不大懂,就不去說了。”
她忽然笑著問道,“初八你就除服了,再往後可以出門走親戚,我想過了正月十五,請你到我那裡住上幾天。你覺得怎麼樣?”
穆嫣曉得,這是三姐姐在給她做面子。
她忙謝過,“姐姐邀請,我怎麼敢不從呢?”
穆念雪笑著說,“我再叫上念蓉,我聽我母親說,四嬸最近也給念蓉相看郎君。”
穆念蓉比穆嫣大上幾個月,唐氏都那麼著急穆嫣的婚事,四夫人柳氏自然不敢放鬆,穆念蓉可是她唯一的女兒。
只不過,四老爺不是黃太夫人親生的,四夫人不敢在太夫人面前造次,只能暗地裡求著安國公夫人多多幫襯。
其實柳氏也是多想了,都是一家人,談什麼幫襯?侄女們嫁得好,對安國公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穆念雪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不管做什麼,從來都不肯落下這位四妹妹。
她忽然拍了拍手,促狹地說道,“啊,對了,既然是自家的姐妹,不如我把在南莊住的念月也一併接過來吧?”
☆、第92章 孩子
穆念月是二房的庶女,跟著她生母安姨娘住在南邊的莊子上。
她原先排行五,後來穆嫣來了,便是六小姐了。
不過,她原本就不長在府裡,排行哪個數字,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反正莊子上的人,都叫她月小姐。
穆嫣知道,二伯母很不喜歡穆念月和她的母親安氏。
那天太夫人為了提醒二伯母點到為止提了一句“你也有女兒”,就將二伯母氣得當場甩臉走人。
可見,這裡頭恐怕還有些其他的故事。
穆念雪笑著問,“你剛來,是不是還沒有見過念月?”
她彷彿是即將要做一件大事,興奮的神色寫滿了臉上,“說起來我也有好些年沒有看到她了。你說,二嬸知道我請了念月去我府上,會不會很氣?”
穆嫣頭疼地想,那還用說?
以二伯母那高興也寫在臉上,不高興也寫在臉上的樣子,恐怕要氣得頭髮都炸起來了吧?
她無奈地說,“反正姐姐已經出嫁了,二伯母再怎麼氣,你也看不到。”
這倒是真的。
雖然安國公府裡為了二伯母的感受都儘量地避擴音到安氏母女,甚至,這兩個人好像在穆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可對外而言,穆念月也是安國公府的小姐,他們是一家人,不可割裂。
所以,穆念雪邀請孃家未婚的妹妹們去江夏侯府小住,帶上穆念月才是正理,若連知都不知會一聲,那才叫沒有禮數。
說白了,二伯母氣了也是白氣。
穆念雪笑了一回,一看天色,忙道,“哎呀,不知不覺都這麼晚了,我得帶你姐夫回去了。”
提到江夏侯,她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紅暈,“他不會喝酒,在前廳還不一定被幾位哥哥灌得怎麼樣呢。五妹,我先走了,等過了十五,我派人來接你。”
說完,她便急匆匆地拜別黃太夫人。
穆嫣跟著唐氏給太夫人福了一身,然後就告退了。
等回了晴好院,唐氏叫住了穆嫣,“今日的事,我跟太夫人提了一下,好讓她有個準備。”
穆嫣點點頭,“全憑母親的。”
她正要離開,忽然見重琪屋子裡的蘭香急匆匆地進來,臉色看起來很是凝重。
蘭香的手揹著,看到穆嫣時,有些猶豫。
她將目光求助似地望向了唐氏。
唐氏柔聲說,“你有什麼事,就說罷,以後也不需要避開五小姐。”
蘭香便將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臉上一副驚訝奇怪的表情,“夫人,剛才放七少爺睡下,我便如常收拾了一下他的屋子,在床底下發現了兩件東西。”
她遞了上去,“一件是個布老虎,還有一件是隻銅口哨。可這兩樣都不是七少爺的東西!”
唐氏的目光頓時凝重了下來,“我看看。”
布老虎的確就是布老虎,雖然看起來有些舊了,但用的面料確實上好的,線還是銀絲。
銅口哨也不過就是銅口哨,表面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