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千金小姐的身軀,多待半刻就可能會喪命的,穆重臨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他救了她,他們便有了肌膚之親。這意味著什麼,傻子也都知道了。
果然,附近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好些僕婦丫頭,紛紛往這裡跑來,還夾雜著二嬸黃氏那鑼鼓一般響的嗓音,“出什麼事了?”
穆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
良久,她低低地說,“你現在可以放開了。”
霍驍一愣,隨即像是捱了刺一般跳開了三丈外,“你可別誤會啊,我是怕你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才不得不用我尊貴的手臂綁住你的。”
他一邊說一邊猛力地甩著手臂,“哎喲我去,我這尊貴的臂彎可是要抱芷若的啊,居然被你這個蠢丫頭玷汙了!簡直晦氣!晦氣!”
也不知道怎麼了,見霍驍如此賣力的表演,穆嫣的心情倒比剛才略好了一些。
她嘆口氣說,“謝謝你。”
是該謝謝他的。
如果不是剛才霍驍奮力拉住了她,她出現在外面的話,以二嬸落井下石的本事,說不定會說是她將唐芸推進儷池的。這也不算什麼,她最怕的是看到穆重臨的眼神,他一定對她失望極了吧?
霍驍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你別老覺得我笨,是,我可能呢沒有你聰明,但你是從平城那種小地方來的,這種陰暗的手段和伎倆是不是沒見過?”
他昂起頭,十分得意地說,“小爺我可見多了。”
見穆嫣不說話,他以為她在虛心受教,便侃侃而談,“那是你二嬸吧?她出現地那麼快,恐怕老早就等在這裡了。你可以想想為什麼,要麼是她盯著你很久了,要不然就是這位喜歡玩跳水的姑娘提前知會了她。”
原以為可以得到穆嫣的稱讚,至少也要來一個驚歎的眼神,但半晌沒有動靜。
霍驍忍不住了,“你怎麼不說話?”
穆嫣抬起頭來,幽幽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第60章 自保
霍驍聞言有些忸怩起來,“我……”
他別過頭去不知道從兜裡掏出了什麼,彆彆扭扭地遞過來,“你拿著吧,這是小爺賞你的。”
穆嫣接過一看,居然是一瓶白玉膏。這是上好的傷藥,活血化瘀,舒筋活絡,太醫院出品,千金也買不到的。
她想起了脖頸處的傷,一陣隱痛傳上心頭,忍不住皺了皺眉。
霍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很疼嗎?”
穆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說疼不疼?”
剛才注意力集中在外面,她居然一時忘記了疼痛,這會兒被提醒後,真是各種滋味都湧了上來。
她毫不客氣地將白玉膏揣在兜裡,踮腳往外張望,不遠處的池邊聚集了很多人群,有兩個渾身溼漉的人從冰涼刺骨的池水中出來。
霍驍見她心不在焉,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悶悶的。他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身子,“你要我怎麼樣才肯消氣?”
他將脖子湊了過來,“要不然,讓你咬回去?用盡你最大的力氣咬我?”
穆嫣忙推開他,“我又不像你屬狗。”
她小心地將身子讓出些,“男女授受不親,你要再離我那麼近,我可要喊了。”
落水的唐芸尚在眼前,霍驍當然明白她一旦喊出聲來,會是怎麼樣的後果。
貴族世家之間遇到這樣的事,基本上就是火速地結親來掩蓋醜聞,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那樣的話,就像穆重臨必須要娶了唐芸這般,他也要娶了這醜丫頭了……
他果然將眉頭皺得深深的,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穆嫣冷笑地轉頭,繼續張望著外面的景象。
這時,耳畔響起霍驍低低的聲音,但她完全聽不到了,因為樹林之外起了很大的變故,那個渾身溼漉漉的女子自然是唐芸沒錯,但被撈上來的那渾身也溼漉漉的男子卻不是穆重臨!
唐芸約莫也發現了這事實,嚎了兩聲就暈了過去。
三嬸黃氏在那罵罵咧咧地,派了兩個粗壯的僕婦將唐芸抬了出去,便扭著扭著領著自己那群人都走了。
最後,只剩下一個溼漉漉的男子在那渾身發抖著。
穆嫣低聲驚呼,“居然不是重臨哥哥!”
霍驍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頓時皺了皺眉,“他是楊恕,永春侯的外孫。”
穆嫣愣了愣,隨即瞭然地點頭,“他姓楊,莫不是永春侯長女楊夫人留下的那位?”
永春侯的長女嫁給了固安伯的幼子楊鍾雪,因為無法生育,便過繼了個通房丫頭生的孩子在名下,便是這個楊恕了。
十年前,固安伯去世,為了爵位的事情,楊鍾雪和承爵的庶兄鬧得很僵,庶兄襲爵之後,楊鍾雪一家便搬出伯府另過。
雖然沒有得到爵位,但他名下的產業卻不少,原本也能過些安樂的日子,可惜他命短,沒有半年就過世了。
楊夫人便帶著楊恕回了孃家永春侯過。原本倒也沒什麼,只是兩年前楊夫人也去世了。楊恕雖然是楊夫人名下的兒子,但他與楊夫人其實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因為和固安伯府的關係鬧僵了,楊恕不能去楊家,便只能繼續留在永春侯府。
雖然是個表少爺,但又沒有血緣關係,生母還只是個不入流的通房,他的地位相當尷尬。
這下……更加尷尬了……
穆重臨沒有上套,穆嫣便鬆了口氣。
她心裡輕鬆下來,臉上的神色也溫柔許多,她笑眯眯地轉過頭去,“雖然你咬得我很疼,但我大人大量,就不和你計較了。就當,就當和上次的事打平了!以後你和我,各不相欠。”
“啊,對了。”她睜大眼望著霍驍,“你剛才跟我說了什麼?外面太吵,我沒聽到。”
霍驍撇了撇嘴,“說什麼?小爺什麼都沒有說。”
他看了眼外面,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道,“我出去帶楊恕回聚賢閣,你等我們走了再出來,不要被任何人看到。”
霍驍頓了頓,忽然將穆嫣的髮簪抽了出來。
穆嫣驚呼,“你做什麼?”
霍驍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說你笨還真是笨。等會兒若有人問起,你就說你的髮簪丟了,你回頭去找,所以事情發生的時候,並不在現場。”
話音剛落,他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只剩下穆嫣皺著眉頭在那想,“他剛才分明是說了什麼話的,為什麼他現在卻不肯承認了呢?”
她搖了搖頭,“不管那二霸王說了什麼,反正也不管我的事,我何必在這裡思量這些呢?我又不是閒得慌。哎呀,不管了不管了。”
剛才還擠得水洩不通的外面,此刻空無一人,只剩下池邊重重的水漬證明剛才的事不是虛幻的。
她嘆口氣說,“害人之心不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