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漏嘴了。
好在陸雪時沒有深究,他今天有要緊事要辦。
“哥哥,一個多月沒見到我,你都不想我嗎?”
“想。”江謠拍拍他的背:“先出去,酒店裡的暖氣燻死我了,臉都幹了。”
陸雪時伸手:“我看看。”
江謠躲開:“誒你這小孩兒,大庭廣眾的找踹啊?別摸我,被別人看見了怎麼辦?”
陸雪時笑他:“你臉皮怎麼這麼薄?”
江謠:“沒有你厚!”
想起上回的蕾絲內衣,江謠的雞皮疙瘩就起一身。
陸雪時上車,江謠問他:“去哪兒?”
“秘密,暫時不能告訴你。”
江謠心想你這小孩兒,還來這一套。
“公司忙完了?”
“嗯,放假了。”
江謠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放到幾號?”
“老總能放到元宵。”陸雪時開車轉了個彎:“你想買北苑天城那塊地?”
“做開發,房地產這麼賺錢,我也想來折騰折騰。北苑天城那批老小區要拆遷了,永謙的董事長在國外欠了一屁股債,急著跟法院脫手,我想把它弄過來倒賣一下。”
陸雪時打方向盤:“做風投?北苑天城的相關房屋轉讓資料和證明都沒有,很多檔案都過期了,而且不達標的專案太多,哥哥想做的話有些麻煩。”
江謠:“我查過,也不是解決不了。”
陸雪時:“就算裡面有人,相關檔案的稽核批准就能給你拖個一年半載,而且裡面牽扯的利益方涉及到圈裡的人,一個蛋糕分不均勻,勢必就有人心不甘情不願。”
江謠還是有點兒捨不得放下這塊肥肉:“我跟陳玄談過。”
陸雪時:“陳玄你也信?他就是個吹牛逼的。”
江謠輕輕地揍了下:“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陸雪時笑道:“哥哥別太小看我了。”
江謠垂頭喪氣靠在椅子上:“那怎麼辦?”
陸雪時偏頭看著他:“不如你給我一點好處,我幫你擺平。”
江謠給了他一個白眼。
他冷冷地瞥陸雪時一眼,風情萬種,帶嗔帶怨,勾的他心癢。
“你能有什麼解決辦法?人家不給你發紅標頭檔案,你還能把人家宰了不成?”
陸雪時淡然道:“人生總會出些意外的。”
江謠側過頭,陸雪時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改口:“我是說,或許我的運氣好點兒呢。”
江謠心中有疑,可又不敢往太黑暗的地方猜測,只把這一次談話當做小插曲。
小辭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小時候長得有點兒歪,可現在又是總裁又能獨當一面,陸家的集團做的這麼大,他沒必要去牽扯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陸雪時:“哥哥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江謠樂道:“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車越開越偏,似乎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江謠看天色漸漸變暗,問他:“晚上能開回來嗎?”
陸雪時:“能,開不回來就在那兒住一夜。”
陸雪時是個買房狂魔,哪兒哪兒都有他的地產。
聽許特助說,他還喜歡搞開發,廣場和小區開發的到處都是。
最後,陸雪時在一條小路前停了下來。
江謠接著夕陽的光眯著眼看了圈:“這哪兒啊?荒郊野嶺的。”
邊上就是大公路,陸雪時牽其他的手:“準備開發的一塊荒地。”
江謠:“怎麼的,帶我來看看這是你打下的江山啊?”
陸雪時不理他,拉著他往前走:“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陸雪時走上了一條泥濘的小路,金燦燦的夕陽下,前面是一片老舊的城區建築。
在郊區這地方,多半就要拆遷了。
不過,江謠想不通,這麼遠,陸雪時買來開發什麼,迪士尼樂園嗎?人家有版權的。
穿過一條小路,迎面是一座矮矮的房子。
白綠格子的瓷磚,跟棋盤一樣,江謠開口:“還挺懷念的。”
棋盤式的瓷磚現在幾乎滅絕,大理石代替了九十年代的廁所瓷磚,江謠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拐彎處燒開水的小門。
門也是矮的,巨大的水箱藏在門口,水箱前有兩個接開水的水龍頭,為了防止開水燙人,龍頭都用灰撲撲的棉布包起來,木板裡有積水,邊上是些毛毛錢,開啟水留下的。
“豁,什麼年代了,還看得到這個。”江謠把裝毛毛錢的瓷碗拿起來顛了兩下,往屋裡探去:“怎麼沒人?”
他退了兩步,後面放著兩輛二八式女式腳踏車,帶菜籃子,款式很舊,現在已經買不到了。
“這什麼破地方啊,北京還有這種古董?”江謠摸了摸腳踏車:“哎,小辭,你記不記得,四毛初中也有一輛,我老帶著你上學那個。你下雨天還喜歡鑽我雨衣裡,兩條腿都夠不著地。”
陳舊的物件勾起了江謠的回憶,他唏噓:“才十幾年而已,我怎麼覺得蹲地上撿垃圾吃的日子都上輩子了。”
江謠童年住的閣樓早在一場大雪中消失殆盡,除了零星的物品儲存下來,幾乎沒有任何給他追憶時光的機會。
他讀的小學、初中都因為政府拆遷的緣故,七八年前被一輛挖掘機剷平。
江謠是個念舊的人,偶爾開車回杭州,還會去機場路那邊繞一圈,時過境遷,便是在沒什麼可以回憶的。
陸雪時說:“哥哥再往裡面走走。”
江謠遲疑地看著他:“你賣什麼關子?”
陸雪時看起來有東西要給他,可是在這破城區裡能給他什麼?
江謠又往前走了兩步,兩側是水溝,典型的農民房,堆積在一起的水泥,江謠左右打量,在看到馬路邊上的垃圾焚燒站的時候愣住了。
陸雪時鬆開他的手,江謠忽然邁開腳步,走的快些。
一瞬間地愣神之後,他心臟跳得非常厲害,沿著這條馬路,先是走,然後是跑,往一條不是很寬的十字路口的小路穿過,再從小路邊上開的一條夾縫裡走進去。
小道上是泥巴路,兩邊的樓房把它夾起來,他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回想。
……外地打工的人在這裡租了一片,每一個房子下面都開了一個小洞當做門,十四歲的江謠,覺得他們像群居的老鼠。
坑坑窪窪的地面掛著殘羹剩飯,牆上寫著:此地禁止小便。
江謠忽然停止奔跑,急促地呼吸著,轉過身。
——這行字邊上有個鐵門,藍色的鐵門中間有個貓眼兒,是對面樓房東夫妻倆吵架砸出來的。
是——十年前,對面夫妻倆吵架砸出來的。
江謠用手按在門上,他的手微微顫抖,陸雪時跟上來,遞給他一把鑰匙。
“嘎吱”,老舊的藍色鐵門被人推開。
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