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佐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這才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這兩個少年郎背後還真的有大人物,是柳憲臺,還是張府臺?
作為魏家衚衕左近這幾條街面上編織匠戶的帶頭大哥,王朝佐的確沒想到局面會演變到現在這種局面,當羅教的教徒們捲入進來時,他就已經意識到了出大事兒了,弄不好王家滅三族只怕都是輕鬆的了,問題是他現在能有退路麼?
最早的挑頭不就是編織匠戶們、碼頭的力夫加上城外的窯工們鬧騰起來的麼?他這個時候已經覺察到這是有人極為隱秘巧妙的把自己引到了一條不歸路上。
民變都不算個啥事兒,哪年收租收稅不鬧出點兒事兒來,只要有大戶在其中遮掩調和,官府不會當真,頂多也就是囚枷幾天,找幾個人去州獄裡去呆上一段時間,在上下打點一番,就了事大吉了。
他王朝佐手底下啥都沒有,就是有人,好幾百戶人都在靠著這柳編餬口,可這常稅監實在太可惡了,弄得天怒人怨,沒有了客商來,就沒有人要這柳編筐和草袋,這拖兒帶女的兩三千號人吶,要麼就只有外出逃荒賣身為奴,要麼就只有活生生餓死。
王朝佐不是沒有經歷過餓死人的光景,元熙十七年,山東大旱,餓殍遍野,三月初三臨清城一下子湧入超過兩萬人的流民,光是三月十二一日便餓死數十人,城外野狗吃人,眼珠子都吃得由紅變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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