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齡的早已在上院掛牌,你為何還只是這西九宮看疑難雜症的醫士?”
傅吹愁:“我路子不一樣,我要走的路與蕭成時期的開顱名施雪王妃相同,那些上院只會用藥草針灸的正統們不懂。”
傅吹愁又給他攢了些藥草:“活血化瘀,看在我濟世名醫的面子上,你可千萬要按時服用。”
“可。”沈知意點頭。
“還有……我看你這手,其實恢復的也不如我預測的那般好,練習歸練習,但要量力而行。”
“……哦,對了。”沈知意說道,“提一桶水不成,半桶水總可以吧?”
“……啊?”傅吹愁真的要愁死自己了,“你什麼意思?”
他萬萬沒想到,沈知意是要自己幹活的。
沈知意與他解釋了之後,傅吹愁整個人猶如壞掉了一般,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煎藥也?”
“我自己。”沈知意說,“所以,我才說,不疼了就不必服用了,太繁瑣。”
“那你平日吃茶……”
沈知意搖頭:“一日二餐,是個叫半荷的宮女負責送。”
“什麼??那不是說,你吃的和她們一樣?”
“大約是。”
傅吹愁驚異過後,說道:“我以為我聽到的都是她們的胡言亂語……沒想到是真的,這就慘了,恐怕你以後的日子還要更苦些。”
“怎講?”沈知意請教他。
“這宮裡的人,都沒心沒神,就像牆頭草,大家都聽風辦事。原本你就是替身,沒名沒分,但我以為,她對你也就是冷宮安置罷了,卻沒想到,身邊連個幫你做事的人都沒有,和粗使宮女一樣的吃穿用度……”
說到這裡,傅吹愁跑了個神。
他才發現,沈知意身上穿的,明顯是粗布舊衣。
“……”
傅吹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是吧??”
皇上再恨沈知意,也不會讓他這副打扮在宮裡待著。這裡是昭陽宮,就是粗使宮女也不穿粗布衣,而沈知意這身……皇帝臉面不要了?
傅吹愁不能理解。
他滿心疑問,最後,化為一句:“我真是不懂,真的不懂……君心太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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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一早,茶青方領了皇帝的密令,出宮辦事。臨走前,他交待好代他侍奉皇上的宮侍,又親自到華清宮找來硃砂,吩咐了幾句。
“今日初五,皇上這些天也消了氣,今晚可能會宣他入殿,拜託你照看了。”
硃砂道:“奴婢定不會讓皇上對沈知意那惡徒心生好感!”
“皇上的意思,是要留他三年。”茶青方道,“但你我知道,夜長夢多,半年內,我就要他死,而且要讓皇上對他毫無留戀,最好一方石碑都不賞他!”
硃砂眼中翻騰著恨意,直言:“他多活一天奴婢便多一天不得安寧!”
“皇上因知行的緣故,對他還有期許……”茶青方輕吐一口氣,說道,“其實,只要我想,他今日就能死,但這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在皇上面前原形畢露,我要讓他死得,全天下人都唾棄,遺臭萬年。”
硃砂橫眉一禮:“茶大人必能得償所願。”
班曦這幾日心情舒爽。
前朝諸事皆按她的計劃有序進行,萬事跑不出她手掌心,且蘇尚玉的差事也進展很好,兵部尚書也給她薦了些可用的良才。
前朝一順,班曦想起沈知意,也沒那麼煩躁。
寫了幾個字,活動了動手,班曦道:“叫他來。”
好心情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人。
班曦叫來宮侍:“遣人去華清宮問問,那惡霸又在耍脾氣?”
宮侍應了聲,走到門口,又滿臉是戲地折返回來,一臉糾結道:“陛下……沈帝君說,衣冠不整,不敢面聖。”
“他不是放肆慣了嗎?”班曦揮揮手,“朕今日心情好,準他放肆,要他快些來見朕!”
不久之後,沈知意到了,硃砂緊緊跟著。
“過來。”班曦頭也不抬,說道,“寫幾個字,朕看看。”
沈知意眼前一亮,仔細挽好了袖邊。
“寫什麼?”他看向班曦。
“隨你。”班曦放下筆,拿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揚手潑了茶,扔給旁邊的硃砂,“長沁呢?青方不在,他就是這麼給朕當差的?叫長沁換新的來。”
硃砂一愣,摸了摸茶
杯口,知是茶涼未換,連忙退出去。
沈知意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個班字。
班曦哼了一聲,嘴角一撇,笑道:“你倒是膽大。”
沈知意愣住。
他怎麼,提起筆,就著魔似的想要寫她的名字?
班曦:“這字還是沒長進,虛得很。”
沈知意因體弱多病,打小就寫不好字,不是虛就是抖。
沈知意擰眉看著自己寫的班字,良久,頗是不滿地又寫了一遍。
班曦抬眼看向沈知意,心想,他要一直這樣安安靜靜的,倒也不錯。
只是……他還真的穿著一身洗髮白的布衣來見她了。
“手怎麼了?”等看向他的手,班曦微微一頓,拽過他的手,翻過來,只見她手腕上有一道彎月似的深紅疤痕。
沈知意微微睜大了眼睛,木愣愣看著班曦。
“陛下……不知道嗎?”
班曦:“朕問你手怎麼傷到了?”
“茶青方……”沈知意開口道,“陛下要人廢了我雙手。”
班曦驚愕,又狠狠皺起眉,說道:“什麼時候的事?”
“入宮前就……”
“陛下。”代替茶青方的宮侍長沁捧著茶送上。
班曦挑了挑眉,表情平靜了許多,她半垂著眼,伸手拿來茶,思索著。
俄頃,她點了點頭,問道:“可養好了?”
沈知意回答:“能提筆也能用筷子了。”
班曦表情微妙,若有所思道:“嗯,知道了。”
沈知意是什麼人?他陰險又狡詐,滿腹歪點子,巧舌如簧,最會挑撥離間。稚氣未脫時,最喜用那張良善的臉騙人。
班曦喝茶時,抬眼瞧見硃砂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心下有了數。
“長沁。”班曦說,“什麼時辰了?”
“酉時三刻。”
班曦:“帶帝君去沐浴。硃砂,你留下,研墨。”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是個鐵直女,後宮全交給了她目前非常信任的綠茶茶,她就跟電視劇裡那些鐵頭皇帝一樣,後宮諸事,鬧大了鬧到她眼前了,才會厭煩地坐下來判一判。所以叫她鐵憨憨也沒錯,這方面大家可以盡情罵她蠢直女。
女主是班延歷史上著名的鐵皇,前朝政務處理的很好,屬於為班延中興做出巨大貢獻的皇帝。
然而後宮真的很狗。後世對她的評價也是兩面的,嘲笑的點一般集中在她明著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