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丁馳心裡重複了一嘴，斜眼瞥向身旁的胖子。這破名起的，幹嘛不叫成才？

“是我。”徐梁笑得很虛假，目光裡帶著一些審視與警惕。

面前的洋人主動伸出手：“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是。”胖子與其握了握手，頓時皺起了眉頭，隨即撒開手客套的說：“你的普通話說的真好。”

“哈，”洋人笑了下：“所以公司才會派我來處理這個問題。”他目光移動到丁馳身上：“這位是……”

丁馳琢磨著該怎麼介紹自己，反正他絕不會起‘成才’之類的詭異代號。沒等他開口，胖子就說：“我助手。”

洋人貌似禮貌的衝著丁馳點點頭，同樣伸出右手：“也很高興見到你。”

洋人的手掌很有力，但這不是讓丁馳皺起眉頭的原因。真正讓他皺起眉頭的原因在跟洋人握手的剎那，體內的饕餮清晰的傳達出一種複雜的情緒：厭惡、畏懼！

緊隨著這種複雜的情緒，分散在右臂的饕餮迅速朝著體內其他地方躲避，好似比之如蛇蠍。丁馳鬆開手，眉頭輕輕舒展，體內的饕餮也重新穩定下來。他瞬間做出判斷：面前的洋人有問題！恐怕之前胖子與其握手，也是因為感覺到了問題，所以同樣皺起了眉頭。

這傢伙身上有扼制次生體的能力？

洋人保持著微笑，攤了下手：“那麼……那些小可愛在哪兒？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它們。”

“就在那兒。”胖子轉身隨手指了下巖壁下三個覆蓋著枯枝敗葉的土丘。

洋人嘆了口氣，邁步走到最近的土丘前，彎下腰掀開枯枝敗葉，瞧著那頭被開膛破肚的大塊頭搖著頭嘖嘖幾聲，也不知在是惋惜還是在感嘆。

同樣的，他又查看了另外兩個怪物，待看到捕捉網中的怪物時，洋人撓了下鼻子，轉頭問：“它還活著？”

“應該還活著，”胖子說：“我早晨過來的時候看它還在喘氣，就又給它補了一針鎮定劑。”

“哈，你看起來很謹慎。謹慎是個好習慣，我的同事就是因為不謹慎，被這些狡猾的小可愛給騙了，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我的同事以及他負責的實驗室全完蛋了。”

洋人嘆息一聲，臉上卻一絲一毫的傷感都沒有，徑直招招手，立刻有手下人提著一支箱子過來，先給捕捉網中的怪物注射了一針綠色液體，跟著又擺弄一部丁馳沒見過的機器給怪物做各種檢測。

洋人轉頭看向徐梁：“我說到哪兒了？哦，對，謹慎是個好習慣。我的朋友，正是因為你的謹慎，所以會得到超額獎金。西塞！給他們轉賬。”

一個面向兇惡的黑大個點點頭，擺弄著手機開始轉賬，半晌之後說了一句丁馳完全聽不懂的語言。有點兒像法語，但又似是而非。

洋人說：“半個小時到賬。你們可以現在就走，也可以在帳篷裡等著到賬資訊。當然，不能打擾我們的工作。”

胖子琢磨了下，覺著有些不放心，就說：“那我們在帳篷裡等。”

洋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即背轉身負手而立，如同標杆一樣定在那裡，看著三名手下忙碌。

丁馳跟著徐梁進到帳篷裡，隨即拉開帳篷的小窗，看著那些人忙碌。他們分工明確，除了那個讓人厭惡的洋人，其餘三個人，一個擺弄著機器給活著的怪物做檢測，另外兩個將兩具怪物的屍體拖到一起，那個叫西塞的黑大個從懷裡掏出個銀質酒壺，擰開朝著屍體噴灑不明液體。

“你瞎看什麼呢？不該看的最好別看，容易惹事兒。”胖子嘴裡塞滿了零食，說話含混不清。

丁馳說：“他們往屍體上灑東西，不會是想要一把火燒了吧？”

隆冬時間，氣候乾燥，樹木也乾燥，正是山火易發的時候。這要是引起山火可不是小事兒。

“不能吧？”胖子丟下零食，嚥下嘴裡的食物，湊過來趴在視窗看。

就見黑大個西塞撒完銀質酒壺裡的不明液體，倒也沒往上頭丟火柴。過了一會兒，黑大個蹲下身，雙手觸控在怪物屍體上，閉上眼嘴裡唸唸有詞，而隨著他的動作，怪物的屍體上開始蒸騰起白色的煙霧。那煙霧彷彿只是單純的冷凝蒸汽，飄散到空中轉瞬就消散無蹤。

與此同時，丁馳跟徐梁幾乎同時聞到了空氣中的那股甜膩氣息。

“什麼味兒？”徐梁問。

丁馳搖搖頭，但他覺得一準是黑大個弄出來的。

這時，帳篷門簾一挑，洋人湊了進來。他面上帶著虛假的笑容：“抱歉，外面實在太冷了。不介意我進來取暖吧？”

不待徐梁同意，洋人自顧自的湊到酒精爐前，雙手攏到火焰旁烤火，一邊烤一邊說：“我的同事告訴我，你們曾經出手過一塊源質碎片？是嗎？”

“你怎麼知道的？”

“這很複雜。”洋人說：“總的來說，那塊碎片的買家是我們公司的競爭對手。為了打垮競爭對手，所以我們派了一些商業間諜，而對方也同樣這麼幹了。所以有些秘密，在我面前就不算秘密了。”見胖子沉默著不說話，洋人又說：“我的建議是，如果你極其幸運的又找到一塊碎片，請一定第一時間聯絡我。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

胖子含糊著應下。旁邊的丁馳忍不了啦，說：“你們蒐集碎片，就是為了製造外頭那種怪物嗎？”

“不不不，源質是源質，變異生物只是源質的副產品。我們從沒想過製造那些小可愛，它們只是測試源質碎片功效的犧牲品。”

“那源質碎片有什麼用？湊齊了能成神？”

“哈，成神？那只是無聊的揣測。”洋人譏諷的笑了下，說：“解釋起來很複雜，我想先給你們講個故事……進化論知道嗎？”

“達爾文的進化論？知道啊。”

“這個故事基於進化論。我們做個假設，某一天人類滅亡，從此機器人統治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