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適應。
少女的衣領微微敞開,脖頸上瑩白的花紋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極為耀眼。人形師伸出手,緩緩摩挲那些繁複神秘的紋路,動作輕柔中透著隱約的曖昧。
鬱深只覺得被他碰到的肌膚莫名有些發燙,她偷偷瞄了人形師一眼,卻發現青年正在無比專注地凝視著她的脖子。
不知是因為夜色太過沉靜,還是鬱深產生的錯覺——她總覺得人形師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看上去似乎比平日裡還要剔透動人。
小姑娘的耳根突然泛起可疑的紅暈,好在晚風湊巧吹起她的碎髮,正好遮住了通紅的耳朵。
“你知道這花紋是什麼嗎?”人形師突然出聲。
鬱深定了定心神,仔細回憶了一下:“大概是某種可以定位的東西?”
她好像記得當時純白的惡魔對她說過,這是他為她帶上的“項圈”。只要有了這個印記,他就不用擔心以後會找不到她了。
在她的理解裡,這玩意兒應該就是起到一個定位的作用吧?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讓那隻惡魔碰你麼?”人形師的臉色不變,聲音卻漸漸陰冷。
鬱深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他是突然把手伸過來的,我怎麼知道他要幹嘛?再說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碰一下脖子也沒什麼吧……”
“你的意思是,誰都可以碰你?”人形師幽幽抬眸,剔透的淺眸裡閃著莫測的光芒。
這個人怎麼總是曲解她的意思!好好的一句話,被他這麼一說,莫名就顯得她這個人好像很隨便似的!
鬱深氣鼓鼓地瞪著人形師,絲毫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知在何時已經變得很近了。
“誰說的!我那只是一時大意沒有防備而已,一般人當然碰不到我……唔!”少女還在一本正經地反駁,話剛說到一半,嘴唇忽然被什麼給堵住了。
溫暖的、細膩的觸感,帶著微微涼意。
她瞬間愣住了。
這個……好像是人形師的嘴唇。
溼潤柔軟的舌頭趁機滑入她的口腔,輕輕掃過少女整齊小巧的貝齒。鬱深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她的體溫急速上升,手腳酥麻,好像有一道電流正從她的大腦皮層一路延伸到腳底一樣。
這、這人是瘋了吧?!
鬱深嚇得猛地推開人形師,她大口喘氣,下意識便要向後退去。
“怎麼?你不喜歡?”人形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用力便將纖細的少女帶入懷裡。
她一臉慌亂無措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同時也非常……誘人。
人形師忍不住低下頭,薄唇緊貼著她幾乎滴血的耳尖低聲詢問道:“還是說……你害怕了?”
沁涼的晚風輕輕吹拂鬱深的臉頰,可她非但感覺不到一絲涼意,反而覺得全身發熱。
鬱深又羞又惱,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侵犯過!
她努力壓下狂躁的心跳,深吸一口氣,勉強保持平靜的神色:“你是不是腦袋壞了?我推開你和我害不害怕有什麼關係?”
人形師的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那麼你是想說,你剛才並不是在害怕,而是因為沒有防備我嗎?”
鬱深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他,腦海中突然再次閃過人形師親吻她的那一刻。
他說得沒錯,她的確沒有防備他……或者說,她從未防備過他,否則他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意識到這點的鬱深停頓了幾秒,她不甘地抿了抿唇,看向人形師的眼神有些晦暗:“是又怎樣?讓你看到我愚不可及的樣子,你滿足了?”
人形師怔了一下,隨後無奈地笑了。
這個腦袋一根筋的小傢伙似乎誤會了什麼。
“我承認,我的確很滿足,但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貼近少女白皙瑩潤的臉頰,親暱地蹭了蹭她,“……而是因為你太美味了。”
鬱深努力板起的冷臉瞬間瓦解,白皙的小臉上彷彿有火焰蔓延開來,紅得幾乎要滴血。
“你、你少說胡話!”
可惡!她的威嚴在哪裡?!
人形師輕輕嘆息,他收緊雙臂,將渾身滾燙的少女完完全全地摟進自己的懷裡:“除了我,誰都不可以碰你。”
他的身上有一種奇異的淡淡香氣,宛如腐爛的花朵,充滿了幽冷靡麗的氣息。
鬱深忍不住抬臉反問:“那要是碰了怎麼辦?”
人形師聞言抵住鬱深的額頭,直視她的雙眸:“那我就殺了他。”
他的聲音清冷,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肅殺之氣。然而奇怪的是,鬱深聽了並不反感,反而還有種隱隱的喜悅。
——當然,如果人形師真的因為這種理由殺人的話她還是會阻止的。
“……誰管你。”鬱深小聲嘟囔了一句,一抬頭便見到人形師的雙眼已經危險地眯了起來。
“啊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她連忙生硬地轉移話題,“你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印記不是用來定位的?”
……又轉移話題。
人形師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然後摸了摸少女柔順的黑髮,低聲說道:“這個印記不僅僅是定位那麼簡單。它真正的作用是用來控制你,將你變成惡魔的所有物。”
“什麼?”鬱深驚訝地睜大雙眼,目光立刻轉移到人形師眼下,“那你臉上的這些花紋也是……”
“沒錯。”人形師點點頭,抬手解下纏在臉上的繃帶,露出繁複精緻的黑色花紋,“只不過,在我臉上種下印記的惡魔和你遇到的大概不是同一個。”
纏繞在他眼下的紋路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像夜色一樣漆黑神秘,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淡淡的銀光。
和鬱深脖子上的印記相比,乍一看似乎如出一轍,仔細觀察卻又有著細微的不同。
鬱深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不是同一個?”
人形師輕笑:“因為給我種下印記的那隻惡魔已經死了。”
鬱深眨了眨眼睛:“死了?”
人形師微微歪頭,神情輕鬆:“大概已經死了幾百年了吧?”
“……那你活了多久?”鬱深一臉驚恐。
人形師的眼中閃過一絲促狹:“也就比這個年限多了二十幾年?”
鬱深的小腦瓜稍微轉了一下,很快便想通了這個問題。估計人形師所說的這個多出來的二十幾年,才是他成為異常時的真正年齡。她推測惡魔種下的這個印記很有可能是讓被種下的人獲得不死的生命,以此來永遠陪伴著惡魔。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人形師的外表看上去和人類無異,但卻被歸為異常,甚至存活的時間比絕大部分異常都要長得多。
這幾百年,他都是一個人度過的嗎?沒有人陪在他的身邊嗎?
不知道為什麼,鬱深沒有想到其他的問題,反而是在第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