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有了親自解決這個心魔的機會,他居然還要囿於一顆疑心,延宕不前?
“其實宗主大可不必親自前去。”這血徒深知自家宗主的多疑性情,卻不知他對封如故的重重心結,自顧自道,“左右姓封的已然催動殺性,屠了整個青陽山,待他清醒過來,自有他受的……”
丁酉打斷了他:“不,若他當真蠱入心腑,我自會前去。”
只有親手斬殺封如故,丁酉才有從心魘中解脫出來的契機。
這非是一時賭氣,而是他躲不開的宿命與必然。
說著,他抬手撫上了自己琉璃珠似的眼睛,幽幽道:“……但總要謹慎一些才是。”
後半夜時,天雲遮月,兩具瘦削白影奔走在蒼茫山崗間,兩側嘴角開得很大,是個僵硬的笑模樣。
這兩具笑臉紙人粗粗剪出了眼睛鼻子嘴和耳朵,開了七竅,額間點了一點烏血,鎖住一點精魂,因而能聽能看能嗅。
它們發出咯咯的歡快的喉音,一頭扎入青陽山地界。
青陽山護山陣法仍在,是白日裡關山主封山的成果。
但是,負責看守南山陣眼的弟子已然委頓在地,雙目圓睜,喉嚨被豁開一道可怖的口子,傷口泛了白,血早從那豁口間流乾了,是個死不瞑目的慘相。
紙人踩過地上的鮮血,細細的小腳發著紙響,窸窸窣窣地踩過地面,朝山深處探去。
不過,它們並未走出很遠。
在它們穿過主殿,來到供奉張道陵天師的尊像前時,一隻紙人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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