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墊著腳親親他臉上的傷口的時候，威廉再也沒有辦法粗暴地把他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扔出去，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們同根同源、心意相通啊！正如他無論如何也染不黑連威一樣，威廉同樣有自己的固執，他會為了連威收斂、剋制，但他從未改變過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他願意為自己的半身自縛雙手，但若是有人敢傷害他的半身，那便要有迎接雷霆之怒的覺悟。

但即使那時威廉便已經將連威劃做了自己的所有物，可是他也可以肯定，當時他對於連威更多的不過是自尊心與佔有慾作祟，遠沒有現在再見到他時的複雜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變化的呢？——大概是當初醒來，發現那個本應在他的羽翼下重新奔向自由的孩子竟然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在黑暗中碰的遍體鱗

傷了吧？

一個人在黑暗逼仄的空間中可以堅持多久不崩潰？威廉並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種感受絕不好受，否則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小黑屋這種刑罰了，更要命的是，連威被關起來時沒有人會給他送來食物和水，還不敢睡得太沉——畢竟他總要保證自己不會在睡夢中被老鼠真的把手指啃掉。那種漫長而又絕望的黑暗，威廉永遠想不明白那個被砸塊石頭都會疑惑地問他其他人為什麼不喜歡他的孩子是如何堅定地護著自己，獨自承受這一切的。

他們雖然無法向他人那樣天生具備所謂的感情，但是他卻是知道，不管那個孩子的表情再怎麼冷漠他也總是願意伸出自己的援手的——即使他曾被向他求援的手拽進水潭，即使他會報復，可是再有下次，他也依舊願意伸出自己的手——威廉想著不由微微苦笑，雖然現在看來連威的聖父光環比他離開前淡了許多了，但是，別認為他不知道他總是念著那群超級英雄的，即使他自己不願意承認，可是他就是知道他想要幫他們，即使有可能傷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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