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讓你值得的。”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嚮明月苦笑出聲,她說,要不我養你吧。她如今一年十三薪加上年終獎,七七八八有近六十萬。
“小二,我一年給你三十萬。你繼續做的醫生。”
周映輝淡淡地給她噎回去,“我一年才值三十萬哦?我給你六百萬,買你二十年,如何?”
嚮明月再一次被他K.O.了。
被他氣出血,還下意識地問,你哪來這麼多錢的,短短兩年,你的積蓄翻了一倍?
周映輝:借給我哥了,他有段時間被股票套牢了,又不好意思給文祈知道,我就把錢全給他了。後來他投行那邊又掙錢了,順帶著也幫我掙了。不過錢還在他戶頭上。
“你如果要,我明天就打電話,叫他估出來。”
“周映輝,你能長點心嘛!”
說著,於暗處的手,狠狠捏他一下,他疼地歪靠在她身上。
“長了呀,心裡滿滿的你,你不知道嘛?”
這種膩歪的話,也只有出自他口,嚮明月才不厭惡。
因為她知道,他是真心的。
“小二,我過得不開心極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我看著身邊好多人歡歡喜喜進圍城,再跌跌絆絆地從裡面闖出來,我突然覺得一切毫無意義,我老在想,到底哪種活法才是對的。”嚮明月在他面前掉眼淚了,她其實很假把式的一個人,外人都覺得她是向當當,唯獨他懂,她從來都只是他們那條巷子裡怕老鼠的小明月。
“不挑戰法律權威,不背道德枷鎖,站得高望得遠,依舊是小小的一個自己,就是對的。”他尤為篤定地接她的話。
“你愛我嘛?”
“嗯。”
“有多愛?”
“從前認為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一塊死都無所謂;”
“現在,恰恰相反。明月,我想和你長長久久,所以我惜自己的命,也惜你的,只有我們都好好活著,才能相依為命。”
“來之前,電話裡說的,倘若我死了,你不會掉一滴眼淚的話,是認真的?”
“……氣話。明月,你死了,我該去愛誰呢?”
嚮明月幾乎一下撲到周映輝懷裡,來吻他,也切切地希望他迴應她,
是的,她明知故犯了,明知道也許自己不是最適合他的,她還是來招惹他了。
二人無聲地相擁相吻,倒是房裡的向承澤,頓時聽不見動靜,以為姑姑走了,
出來,正巧撞見了不該看的一幕。
周映輝一面把梨花帶雨的明月捫在肩頭上,一面知會他,“小孩,回去睡你的覺。”
“哦,……,你們繼續,……,姑父。”
☆、011
想人想得厲害的時候,也是淡淡的。
像餓了很多日的旅人聞到炊煙,但知道不是自家的。
——簡媜
“要留下來嘛?”周映輝在她耳邊問。
聲音喘喘的,嚮明月於他,就是一縷歸家的炊煙。
也只有她能管他的飢與渴。
可是火燎一廈了,向當當拿起喬來了。她說,向承澤在,他還是個孩子,聽到什麼……不好。
而且,我還得卸妝,洗漱,敷面膜,做保養。
“那我跟你回去吧。”他的手擱在她腰上,臉埋在她肩窩處,嗅她的香氣,唯獨嚮明月出品的味道。
其實周某人辦不到,他零點還得回醫院。時間差不多要到了。
“你既然過來了,就把你侄子帶回去吧,你倆一起走,我也安心點。”
嚮明月:……
你是個狼人!
她幾乎要被他說動了,或是留下來了,這個比狠人多一點的鋼鐵直男,說要回去on call了。
直到嚮明月喊向承澤一起走,周映輝都沒從沙發上起身。
向承澤有點懵,看姑姑一臉不悅,以為他倆談崩了,小孩好想問,都抱著啃了,還能崩掉?
大人的愛情好難懂!
接下來的36個小時,周映輝都在醫院值班。期間,他發了兩條簡訊給嚮明月,一條起了嘛,一條睡了嘛?
嚮明月都沒回他。
他抽空給她去電話的時候,那頭的人說複合無效,她不要跟鋼鐵戰士談戀愛。
周映輝聽後笑,他身邊還有同僚,也不好說些輕浮話,只是淡淡寬慰她,“明月,不要這樣。”
他求她幫個忙。
S大附屬兒童醫院在全省兒科臨床專科上是翹楚。原先周映輝做醫檢的時候,就發表過兒童含嬰幼兒血液感染性疾病管理方面的SCI論文。
此番省內有關血液內科的一個論壇峰會,在S市舉行,主辦方就是市兒童醫院,花都酒店承辦這次峰會。
周映輝說,請明月小姐幫我買套正裝西服吧。他家裡那些都幾年前的款式了,這次他代表市立血液內科主講,輸人不能輸陣。
“好呀,給我錢,我幫你買。”
“買完算賬。”
“你做個人好伐,買行頭,還要花女人錢。”
“哦,前天晚上說養我的事,是說著玩的哦?”
“當然,誰稀罕小白臉。”
“你給我買。回頭我把我的錢一次性上交給你,以後每月工資也給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為什麼中國式的男女相處之道里,都認為把銅鈿荷包給女方就是赤膽忠心呢?”
周映輝那頭輕笑半聲,“因為錢是原罪,一個男人願意把原罪都交給你了,起碼證明,他願意翻不出你的五指山了。”
嚮明月對此,嗤之以鼻。
“這些形式化的東西,咱們以後討論,我的衣服怎麼說,我的佛祖大人?”
“買!”
*
峰會持續三日,為了方便統籌及會下聯絡交流,本地幾家醫院的同僚也都在酒店下榻,嚮明月去找周映輝的時候,他在休息室角落與同行醫生聊天。
站在一隅射燈之下,頎長清瘦的身型,已然一身正裝了。嚮明月瞧著他一身西裝革履,才意識到,她被他誆了。
他想哄她來。
外面夕陽在落,橘色的光被分割成一稜稜,落地窗邊有白色的紗幔,這奧熱的天,是不會開窗的,但她覺得白紗在舞。
他近她眼前,嚮明月才問他,什麼時候開始戴鏡架眼鏡的。
出去沒多久,有段時間,眼睛實在受不了隱形眼鏡了。他說。
“我能理解是‘沙子進眼睛’那種嘛?”
周映輝不置可否,他不會承認,為她哭過,嚮明月也不覺得問出那些眼淚有什麼意義。
她只想怪他,你又浪費我一套西服錢。從前帶你去酒會給你買了一套,眼下又是一套。
周映輝說,我自然都要穿的,不信,那你跟我上樓,我換給你看,好不好?
嚮明月拒絕他,聲音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