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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八年,小寒,晌午。
粉牆青瓦、奇石崢嶸的唐府宅邸靜悄悄,唯有假山錯落流水淙淙後的華廈裡,隱約傳出稀稀落落耳語。
午膳過後,辛捷語欲回房小憩,路經此處,不巧聽見屋內流洩人語,駐足躲於樹木扶疏後聆聽,為之震懾,句句如凜冽霜雪椎心刺骨。
屋內兩名婦人乍看言語投機,卻各懷心思。周姨娘呵呵笑著,尖銳笑聲傳入辛捷語耳裡,不寒而慄。
「……平繡那ㄚ頭x情圓熟,懂得人情世故;捷語吶,心眼小、個x刁鑽、脾氣又倔,不夠格當咱唐家媳婦,將來要給平繡這ㄚ頭持家,肯定不輸大nn您。」
唐大夫人默不作聲斜躺在紅木禢上,瞇著眼抽著煙管,嫋嫋輕煙扶搖而上,如雲霧化開。
說著說著周姨娘心裡暗地冷哼:誰叫妳辛捷語平日沒事就愛與妳姨娘戳我脊樑骨,既然被我逮得機會,不敲個妳頭破血流,也要將妳貶得一文不名。大少爺病入膏肓,自顧不暇,更顧不得妳,沒人為妳撐腰,看妳能神氣到什么時候。
唐家大夫人聽著周姨娘不斷叨叨絮絮,訥訥應幾聲,不慌不徐抽著手上大煙,又吐出去,似乎不很在乎周姨娘那些添油加醋話兒。
她膝下無子,爾崎雖非她嫡子,卻是唐家獨子,怎樣她都可以作主這婚事,可她無心了。家裡早被幾個姨娘班弄得她這x情在唐家只會苦了她,不如到外邊找個好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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