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他將真正的白日飛昇。地球一切不過是黃粱一夢。可能千年後回首,他會隱約記起,千年前,其凡人一生遇到過兩隻金毛,一個不苟言談的過客……
姜硯手腕傳來淡淡清涼感。
姜硯低頭,這是一個拇蓋大小的玉石……是沈雲卿還回來的隔陰玉。
“嗷嗚——”
四周傳來大金小白的叫喊。姜硯恍然抬頭,他在小桃峰頂看到了大金小白。此時大金小白老態龍鍾,但因惦記大猴山,這半個月來,一直守在小桃峰,時時望著這邊。
姜硯沉默,之後將隔陰玉摘下,盤臥在雷劫中。
求大道者,需心如止水,無慾無求。
天道聲音彷彿歷歷在耳。‘心如止水,無慾無求’也一直是自己保持的道心。但現在即將踏入石門時,道心出現了一絲裂縫。
他想到大金脾氣臭,但自己外出歸來,總是第一時間守在門口。大金貪吃,可每次煮完豆漿,都會把最大的一份留給小白……
三十年舊事歷歷在目。
他內心的道痕越裂越大。再然後,想到了沈雲卿。
他想到第一次見面時,自己的內心悸動。那時自己欣賞沈雲卿‘美色’,這份欣賞無關愛慕。但現在聽聞沈雲卿死訊,這才恍然發現,這三十年的才相處,自己不僅僅是欣賞。
欣賞中夾在一絲複雜情愫。這也是二十年前,自己在知道隔陰玉謊報丟失後,自己沒有當場拆穿,而是和沈雲卿保持似是而非的合作關係。
他當時遠不如表面鎮定。隔陰玉是他所煉,又怎會不知隔陰玉是否丟失……他想用隔陰玉斷絕兩人間的聯絡,最終失敗。
最終,他不想破壞這份和諧,不想讓沈雲卿太過失望。至於為什麼不讓沈雲卿失望……從未敢多想。
那一次,姜硯在虛擬幻境呆了三百年,才再次恢復‘心如止水’狀態。
現在重新剖析,姜硯有些沉默,之後看向石門。他在思索‘無情’‘大道’‘取捨’三者間的關係。
……
“這都兩天了,姜大師沒事吧?”
“不知道,雷劫還沒有消散,還在渡劫中……”
……
就在姜硯沉默的同時,錢丘等人看著面前陣法,面面相覷。
現在姜硯雷劫已經持續了兩天兩夜,遠超田淵的十六小時。他們身為護道者,先前吃力,但從第五個小時開始,除了打打決,念念術語,似乎……並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要不是雷聲陣陣,面前場景不像渡劫,而是像一個普通打坐。
“咦,姜大師呢?”面面相覷中,一個風水師突然驚呼。
眾人轉身,此時姜硯渡劫的地方空無一人,就像憑空消失了。
眾人一愣,這是渡劫成功?
……
“沈先生,這是餐廳特供的紅葡萄酒,要不要開啟?”南市體育場南側,藍舞茶餐廳,一個領結侍應生認真介紹。
在其對面坐著一個長相帥氣的年輕男子。男子二十五左右,身著一套亞麻灰的雅痞西裝,領帶微開。舉止隨意,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貴氣。
他在藍舞做了三年的適應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出色男子。此時男子望著窗外,神色愣神。
“沈先生?”侍應生見男子沒回話,再次詢問。
“現在幾點?”男子終於回頭,目光不明的問道。
“六點五十五……”侍應生看了看時間。
“嗯。”男子點頭,似是在思考什麼。
&n
bsp; “這酒?”侍應生揚了揚手中的特供葡萄酒。
“不用,謝謝。”男子婉拒。
侍應生沒有留下的理由,只能微笑離開。
“那是誰啊?包場了,好帥!”
“能包下藍舞……一晚至少三十萬吧?”
……
現在藍舞被包場。在回去的路上,侍應生聽到幾個服務員嘰嘰喳喳的討論。
“工作。”
“這就去……”
侍應生皺眉。他平日頗有威信,此時說完,其餘服務生呈鳥散狀的離開。
侍應生將紅酒放回原位,轉向六號桌的位置。此時英俊客人再次看向窗外……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剛才過來時,英俊客人滿臉歡喜,但前後不過半個小時,氣質突然沉穩。
就像半個小時內,過完了一生……
還真是奇怪啊。
“鈴鈴——”就在這左思右想中,門口風鈴聲響。
“歡迎光臨。”侍應生恢復微笑,得體招呼。
“六號桌,沈先生。”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帥氣青年。此時青年看了看時間,報上預約。
“稍等,這邊……”
“不用,我知道位置。”
……
侍應生查了下預約資訊,正準備帶路,只見青年擺了擺手,徑直走去。
藍舞餐廳彎彎折折,要是沒有帶路,很難找到號碼桌。他記性好,可以確定,之前沒有見過青年。
“這位……”侍應生打算叫人,只是話說到一半,收回來了。
此時青年走的位置正是六號桌。
今天的兩位客人還真是奇怪!
……
“抱歉,來晚了。”茶餐廳窗前,在悠揚大提琴的伴奏下,姜硯將餐椅拉開,笑著招呼。
此時沈雲卿坐在對面,長相年輕。姜硯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在渡雷劫的時候,他在無情和大道上糾結良久,最後反應過來。有情和大道並不衝突。
大道三千。他追求心如止水,無慾無求。這使他的道法精進,但萬物有圓有缺,有時太過極致,是心道一途的障礙。姜硯豁然開朗,他追求大道,但無需放棄自己曾有過的色彩。
在想通的那一剎那,大道轟鳴。他可以隨時飛昇……只是這次問道經歷,姜硯發現自己人生有過太過遺憾。
思索後,姜硯利用石門,將時間逆轉到三十五年前。三十五年前,這是沈雲卿口中的遺憾。
現在系統和虛擬幻境依舊攜帶,姜硯飛昇實力不再,但可以繼續修煉。這就像做出一份滿分卷子,同樣的卷子,還可以滿分第二張。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