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拽進了自己的馬車。
“堂堂平寧侯在郊外遇刺一身狼狽,傳出去不好聽吧,這都城尉是我的人,我還想讓他多呆兩年呢。”於歌沒骨頭似地斜倚在軟榻上,看過來的目光略帶嗔怪。
“你……”沈如淵再次失聲,他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想做什麼。
說起來兩個人是情敵關係,甚至立場閃婚,算是仇家了,但是這人卻一次次試探撩撥。
可若只是想誘他露出馬腳,那今天完全沒必要暴露自己來救他,只要躲在暗處,等著他的哥哥們鬥到不可開交,再坐收漁翁之利。
甚至如果操作得當,這次起碼能拉下三個皇子,而他這麼個唯唯諾諾手頭沒有半點勢力的,完全不會成為懷疑物件。
“你到底想做什麼?”沈如淵心情複雜,死死盯著那個慵懶的男人,下意識問道。
原本都沒指望能得到回答,於歌卻懶洋洋地睜開眼,單手撐著腦袋,側頭看他,“不用那麼緊張,你想做什麼,我就想做什麼咯……”
沈如淵覺得頭皮發麻,一股涼意從腳底竄起,他不動聲色地捏緊了藏在袖中的短匕,慢慢靠了過去。
“我想做什麼?”他伸手,緩緩按在於歌的腰側,劃到他曲起的手肘處按住,另一手迅速地將短匕架在了他白皙的脖頸,又微微向下壓了一點刀刃,不至於真的劃傷他,然後緩緩開口。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他的目的,是復仇。
五條人命,連帶著在那場戰役裡被生生葬送的數十萬軍士的血海深仇。
而他要復仇的物件,是整個王族,自然包括眼前這個,滿臉悠閒的男人。
於歌微眯著眼,順勢朝後靠了靠,連帶著沈如淵的重心也跟著偏移,就像整個人撲在他身上一樣,姿勢十足曖昧。
“你小心點,”於歌眼底沒有半分受制於人的恐慌,身體極為放鬆,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要是劃傷我這張臉,不知道多少閨閣小姐要心痛落淚了。”
“她們巴不得!”沈如淵嗤笑一聲,卻也跟著放鬆下來,身體倒向一旁,側著頭看他,“我有時候是真的看不懂你,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你看看你這個人,自己要問我,我說了你又不信。”於歌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從下方的暗閣裡取出一件衣服,天藍色的薄錦,外面還罩了一層薄紗,“就委屈侯爺將就一下了。”
沈如淵看了看懷裡的衣服,又盯著那張笑意淺淺,帶著幾分促狹玩味的臉狠狠咬了咬牙,卻還是乖乖換上。
等到了城門口,就聽見有守衛上來盤查。
“對不住對不住,例行盤查,九殿下莫怪,咱們也是當差的……”
沈如淵渾身緊繃,下一秒,他就被男人一把扯過去半靠在懷中,枕著他的大腿,鼻尖飄過一陣清冽的蓮香,竟壓過了媚俗的脂粉氣。
於歌甚至還體貼地給他調整了一下姿勢,不至於壓到胸口上的傷。
下一秒,門簾就被一隻手掀開,露出一張滿頭大汗,略帶尷尬的臉。
“殿下,得罪了,就是例行檢查一下。”他的視線在整個車廂裡掃了一圈,落到於歌身上,順著看到了躺在他腿上的人,“殿下,這……”
“噓……”於歌單指放在唇前,壓低了嗓音道,“小點聲,我這小美人可剛睡著,他的脾氣不好,若是吵醒了,被砍著本殿可不管。”
“哎!是是是!得罪得罪!”那人嚇得連忙把腦袋縮了回去,外面又是淅淅索索一陣響,馬車再度行進起來。
估摸著距離差不多了,沈如淵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一張斯文俊秀的臉上佈滿紅暈,惡狠狠地瞪著他,“小美人?”
“難道不是?”於歌笑眯眯道,“平寧侯這一張臉,也是不少女子的春閨夢裡郎,本殿也沒誇大什麼。”
“哼!”沈如淵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卻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誰人不知,這九殿下於歌才是生了一幅好面孔,怕是整個皇室都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了,所以說起來只能是隨了他那位第一舞姬的娘。
但是這話,卻是不能說出口的。
“多謝。”等到馬車在一處陋巷口停下,沈如淵才看著於歌,認真道謝。
“不必。”於歌擺擺手,看都沒看他,“平寧侯能把你想做的事全部做好,就已經算是報恩了。”
馬車緩緩跑開,最後一個鏡頭,停在沈如淵神色複雜的臉上,慢慢拉了上去。
“收工!”導演喊了停,所有人都圍攏過去看,玉簡坐在凳子上,拿了個小風扇對著臉吹,方才的舒適邪魅之感頓消,一雙被熱到有些呆滯的眼看過來,竟有幾分可愛。
“你真的從來沒有拍過戲?”陸之寒走過去,順手拿了一瓶冰水貼在他臉上,凍得人打了個哆嗦,接過來緊緊攥在手裡。
“你覺得呢?”玉簡朝他翻了個白眼,“早知道你們演員辛苦了,但是沒想到這麼辛苦,我簡直是用盡了所有自制力才沒有當場把你甩出去,你身上太燙了。”
現在還是傍晚,溫度已經涼快了不少,但是車廂本就悶熱,為了讓鏡頭拍的穩,還是幾乎沒有動的,門簾窗簾擋了個嚴嚴實實,連絲風都透不進來。
“還不是因為你……”陸之寒下意識道,然後瞬間噤聲,快步走開了。
還不是因為你突然動作,湊得那麼近,他怎麼可能身體不發燙!
“恩,恩?什麼?”玉簡等了半天沒下文了,抬頭的時候,就看不到人了。
“奇奇怪怪的這個人。”玉簡挑了挑眉,沒放在心上。
“周深是不是還在外面?”玉簡戳了戳系統,他直覺這段時間周深已經快到底線了,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見到他。
曾經大紅過的人,是很難再徹底迴歸平凡的,那種巨大的心理落差一般人都難駕馭,更何況還是他這種,突然間從雲端跌落泥底,更是痛苦萬分。
【在你的車後座上】系統探查了一番,語氣也不大好了。
“哦,倒是有他的。”玉簡扔了瓶子,去更衣室卸妝換衣服,出來的時候依舊沒看到陸之寒,也就沒有刻意跟他告別。
地下車庫裡,車輛稀稀拉拉地停著,玉簡假裝不知道地開啟車門坐了進去,鑰匙剛剛插進去,後面就伸出來一對手,想要環住他,伴隨著一聲低沉的男聲,“我好想你。”
那雙手摸上他脖子的一瞬間,系統的高音警報開啟,同時他一腳油門踩了下去,一個甩尾開了出去,然後在堪堪要撞上牆的時候停了下來,急剎讓兩人的身體狠狠砸在後座上。
玉簡有心裡準備還有安全帶保護稍微好一些,周深是完全沒預料到,後腦勺磕在皮椅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你要是還想活命,就管好自己的手。”玉簡冷冷道,倒車然後駛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