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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之一 【完美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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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搜`索`第|一||主`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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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京城笑笑生

24年6月15日

(引子)

多年前的一個傍晚,南加州大學,落日的餘暉映紅了半邊天際。

生化實驗館的一樓,來自印度的博士生拉賈,正穿過走廊踱向大門。大門自

動打開了,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兒,迎面闖了進來。她一身潔白:白色的球鞋,

白色的運動襪,白色的網球短裙,手上還握著一副白色的球拍。博士生拉賈頓時

停住腳步,呆立在那裡,眼巴巴地望著。女孩兒的身後,大門還沒有關閉,燦爛

的晚霞,毫無遮攔地披灑進來。美麗的女孩兒,被籠罩在聖潔的光暈中。

“拉賈師兄,你好啊,這么早就走,回家抱孩子去啊?”女孩兒走近了,高興

地打著招呼,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啊?啊!不,不是,我實驗做完了。”來自印度的博士生驚醒過來,攔住女

孩兒,“哎,艾琳,你今天可真漂亮,打網球去啦?”

“是呀,我打了一下午,電子系的一位師兄非要教我,還請我吃了冰激淋。”

女孩兒不得不停了下來。

“真好,總有人請你。”博士生拉賈有些悵然若失,但很快又振作起來,做出

一副輕鬆的樣子,問:“艾琳,什么時候我也請你吃個飯吧,外邊新開了一家印

度餐館,咖哩蔬菜咖哩雞,咖哩羊肉咖哩魚,你肯定喜歡的。”

“咖哩?不喜歡,多難聞呀!不過,還是謝謝你!”女孩兒笑了笑,回答得很

乾脆。

“別,”印度男生不甘心,眯起眼睛審視著女孩兒,從上到下,最後停在女孩

兒裙下的部分,“艾琳,那,咱們一起喝個咖啡,總可以吧?”

“我沒時間,以後再說吧!”女孩兒抬手看看錶,稍微有點兒不耐煩,“拉賈

師兄,我得走了,我要在六點半把實驗資料整理出來,下禮拜老闆做報告要用,

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倒也沒別的什么事,不過,不過,你也別這么急著走呀?”博士生拉賈忽然

壯起膽來,嬉笑著伸出手,試圖抓住女孩兒,“艾琳,你今天的白運動襪可真漂

亮。”

“拉賈,你觀察得真仔細,要是你做實驗也這么仔細,早就該畢業了吧?嘻嘻,

別生氣啊。”女孩兒側身躲開印度博士生,“喝咖啡的事,下星期再說吧。我真

的必須走了,齊師兄在實驗室裡等我。拉賈,再見!”

“那隻好,再見。”

外面,火紅的晚霞是那么燦爛。

(一)

十月的下旬,南加州終於迎來了一絲秋意。在這陽光明媚的地方,四季並不

明顯。秋,總是悄悄地來,無聲無息地去。這是一個秋日的上午,一切都普通得

不能再普通。天空是蔚藍色的,一絲雲彩也沒有,好像被水洗過一般。在矽谷的

一座小城裡,像往常一樣,空氣乾燥而涼爽。已經過了上班的高峰,街景顯得有

些枯燥。車水馬龍消失了,低矮的建築似乎頗為寂寞。瀕臨海灣的主街兩旁,種

滿了高大的欒樹,茂密的枝葉間,不經意地露出嫩黃的花簇和紅色的豆莢。在欒

樹之間,偶爾會看到幾株紅楓和銀杏,火紅和金黃的秋葉,雖然不能說燦爛輝煌,

但也濃烈奔放。街邊有一些寫字樓,都不算高大,四五層而已。樓旁牆角下,還

有一串串的紫藤,花已經謝了,蒼翠的綠葉依然茂盛。矮小的民居的圍欄邊,露

出了紅色的泥土,還有一些乾草,樹枝,和枯葉。天竺葵還在開放著,白的,粉

的,紅的,紫的,煞是好看。大海邊的沙灘上,微風吹動著高大的棕櫚樹,發出

陣陣沙沙的響聲。

太陽昇高了,海面泛起粼粼的波光,驚動了一群海鳥。它們興奮起來,一面

低低地盤旋,一面歡快地鳴叫。

主街上矗立著喜來登大酒店,算是小城最高的建築,俯瞰著低矮的民居和寫

字樓。在第十八層的一間豪華客房裡,一個女人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神情專注

地眺望著大海。這個女人是美麗的,身材高挑飽滿,面板白皙細膩。一頭烏黑的

長髮,被精心地梳向腦後,挽成一個髮髻,訴說著許多端莊和成熟,而一副無框

眼鏡,和一雙明亮的眼睛,更增加了幾分嫻靜與知性。她的裝束簡單而考究:淺

藍色的真絲襯衫,深灰色豎紋的西服套裙,還有肉色的長筒絲襪,和黑色的半高

跟皮鞋。這一切,不經意地表露了她的身份:跨國公司女性高管。這個女人就是

艾琳,本地一家制藥公司的研發主管。她今年三十五歲,在對年齡相對寬容的國

度,這隻能算是中年的開始,甚至還可以說是青春的尾巴。美國人常常誤判東亞

女性的年齡,特別是像艾琳這樣美貌,優雅,保養適當,化妝得體的職業女性。

有幾次,艾琳走訪客戶,前臺甚至以為她是去實習的管理系學生,其實,艾琳不

僅早就羅敷有夫,而且還是一對兒女的媽媽。

灣區的秋天是溫暖的,很少有霜寒,可艾琳卻不時感到陣陣寒意。她望著不

遠處波濤洶湧的大海,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

艾琳來自大海的另一端,曾經是天津醫學院的高才生。香港迴歸那一年,她

飄洋過海來到南加州大學,用了四年的時間拿到了生化博士。畢業那年正趕上九

一一事件,由於艾琳的博士論文涉及到炭疽菌,她幸運地進入了一家生化製藥公

司,在總部研發中心做科研。艾琳的學問做得不差,但並不是書呆子。她很快就

熟悉了美國的企業文化,並且相當現實地領悟到,做技術是沒有多少出路的,要

想往上爬,必須走管理這架梯子。藉著一個特殊的機會,艾琳說服了頂頭上司,

也就是研發中心主管,由公司出資供她去斯坦福,讀在職工商行政管理碩士。當

時的主管名叫皮埃爾,五十多歲,歐洲移民,是個老派的技術官僚,一直很欣賞

和支援艾琳。艾琳的選擇沒有錯,兩年後她就當上了專案主管,坐進了單獨的辦

公室,而和她前後腳進來的老博士們,還在小方格里苦熬。再後來,皮埃爾升為

高階技術副總裁,艾琳便接替了上司,爬上了研發中

心主管的位置。很多同事對

此頗有微詞,認為艾琳爬得太快,但又無能為力,誰讓人家靠山硬,跟對了人呢?

當,當,當!

牆上的老式掛鐘敲了整整十下。

艾琳慢慢地收回目光,海浪,沙灘,棕櫚,民居,最後,停在街對面的一座

灰色的建築上。這是幢五層的寫字樓,艾琳對它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她在那裡整

整度過了十三個春秋。地下室,是大型裝置和藍領工人休息處;一樓,是大會議

廳,普通實驗室,和技術員辦公處;二樓,是小會議室,精密實驗室,和普通研

究員辦公處,三樓,是高精密實驗室和高階研究員辦公處;四樓,是總部普通行

政人員和研發中心主管;頂樓,當然屬於總部高階行政主管。記得剛進公司的時

候,艾琳聽到很多研發人員發牢騷,說研發和行政根本就不應該放在一起。對於

普通行政人員的樓層在科研人員之上,他們更是一百個不滿意。艾琳沒有加入牢

騷滿腹的行列,她只是不停地努力,不斷地調整,從二樓爬上三樓,又從三樓爬

上四樓。正當她向頂樓發起衝刺的時候,金融危機爆發了,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戛

然而止。

譁,譁,譁!

身後傳來陣陣流水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衛生間裡淋浴。這水流聲打斷了艾

琳的思緒,她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艾琳手下曾經有過三百多號人,金融危機以後,業績越來越差,團隊也越來

越小,現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更糟糕的是,去年新換了執行總裁,一個剛愎

自用的老女人,名叫梅根。她上任後的件事,就是取消了女性員工的特殊福

利,比如三個月的額外產假,然後,大幅消減研發經費,改為收買小公司現成的

技術和配方,理由是研發新藥投資過多,風險太大。這第二個決策遭到了許多人,

包括技術出身的元老們的強烈反對。更年期中的梅根惱羞成怒,毫不猶豫地使出

殺手鐧:調整班子,結構重組,把元老們一一擠走,換上聽話的自己人。這些變

故對於許多人來說,是個難得的重新洗牌的機會,但對於艾琳卻絕對利空,因為

皮埃爾也捲入糾紛,被迫提前退休了。艾琳常常感到困惑,美國號稱民主社會,

怎么企業裡卻是絕對的獨裁?靠山雖然倒了,天還不至於一下子塌下來。一年來,

艾琳一面更新簡歷,準備退路,一面積極活動,尋找新的依靠。俗話說,牆倒眾

人推,破鼓萬民捶。艾琳的自救行動並不順利,最近甚至傳出風聲,上面要進一

步消減研發經費,可能會把研發中心降格為技術中心。這可是釜底抽薪的狠招兒,

關係到幾十號人,包括艾琳本人和她丈夫,手中顫顫巍巍的飯碗。艾琳不敢輕視,

她使出渾身解術,八方走動,四處遊說,終於搭上了新興勢力,也就是她曾經不

屑一顧的印度幫。

艾琳在南加州大學的導師名氣很大,課題多,經費足,手下幹活的人自然也

多。艾琳的課題組特別大,碩士生博士生博士後一共有十個人,其中兩個,被稱

為怪叔叔,同學們常常在背後唸叨。那兩個所謂的怪叔叔,一箇中國人一個印度

人。中國叔叔其實年齡不大,是科大少年班出來的,功底紮實,學問做得呱呱叫,

可就是找不到工作,只好一期期地做博士後。同學們都說,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人太清高,又有點兒迂腐,不願意放下身段,主動去適應社會。比如說,他姓齊,

名孝賢,很有內涵的名字,問題是外國人根本發不出這些音。別的中國同學,都

入鄉隨俗地改稱張約翰李湯姆,求職面試什么的方便,可齊博士偏要獨善其身,

還說什么姓名受之父母,焉能擅改。那個印度叔叔名叫拉賈,年齡也不大,和齊

博士截然相反。他是印度理工學院的本科,沒有任何學術功底,實驗做得一團糟,

一個博士讀了七年,最後還是借用齊博士的一些資料,才勉強通過了答辯。要是

中國學生這個樣子,早就被老闆開除了,可老印自有老印的能耐。這個拉賈,口

才好,擅長鑽營,馬屁拍得令人叫絕。艾琳的導師喜歡牛扒,拉賈,一位虔誠的

印度教徒,竟然每週末陪老闆去牛扒店,品嚐那血淋淋神聖的牛肉,幾年如一日,

雷打不動。

有時候,命運真是捉摸人,兩位怪叔叔,最終都和艾琳的事業和生活發生了

交集:畢業那年,老齊成了艾琳的丈夫,而拉賈,現在就在艾琳身後的衛生間裡,

正做著親密接觸前的清潔準備。

嘩嘩的流水聲戛然而止。

艾琳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

(二)

拉賈跨出浴池,站在白色的腳墊上,手持一塊大浴巾,仔細地擦拭著身上的

水珠,從頭一直到腳。胯間的陽具,硬硬地挺著;體內的心臟,嘭嘭地跳著。

拉賈生在孟買的郊區,家裡是三等種姓,不算太殷實但還能供他上學。應該

說,印度理工學院的本科教育是成功的,至少在照本宣科和考試方面。拉賈畢業

之後,按照家裡的安排,娶了一位遠房表妹。遠房表妹家在果阿邦,也是三等種

姓,可富裕得多,光嫁妝就運了整整三輛小車。雖然拉賈並不喜歡這位表妹,但

他很喜歡錶妹家的財富。新婚過後,靠著妻子孃家的財力,拉賈來到了美國繼續

學業。到這裡為止,拉賈的人生軌跡,和成千上萬的其他留學生沒什么兩樣,再

往後,拉賈的特殊之處就慢慢顯示出來了。印度人重視教育的程度不亞於中國人,

一般而言,印度學生喜歡醫學,電腦程式設計,還有企業管理。拉賈對生物化學沒有

興趣,對任何其它熱門專業也不感冒。他很想做人上人,但又不願意吃苦費力,

總是希望走捷徑。雖然投機鑽營是印度文化的精髓,但很少有人像拉賈這樣,對

本民族文化如此痴迷和執著。

世界上很少有真正的捷徑,拉賈走得很累,一來他確實不適合做科研,二來

他表妹的生育能力極強,接二連三地生娃,也牽扯了他許多精力。拉賈的博士論

文拖了一年又一年,最後沒辦法,只好去求老齊。老齊是個好人,看不得別人的

可憐相,雖然他自己也很可憐。老齊給了拉賈一些資料,又幫他做了一些。老闆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發拉賈畢業走人,時間上和艾琳是前後腳。按說拉賈和老

齊艾琳夫婦應該關係很好,可事實恰恰相反。這怨不得拉賈,始作俑者是老齊。

答辯之後,拉賈邀請老齊夫婦週末到家裡吃飯。這邀請是真誠的,老齊當場就答

應了。等老齊回家和艾琳一說,麻煩來了。艾琳恰好懷孕三個月,正在害口,聽

說是印度飯,連連搖頭。和大多數中國人一樣,艾琳不喜歡印度人,也不喜歡與

印度有關的東西,包括飲食和飲食的方式。老齊犯了難,他覺得這樣做很傷人面

子,可又不願意難為小妻子。老齊犯了兩個錯誤:,他沒有馬上通知人家有

變故,請人家原諒,不要再麻煩了,而是磨磨蹭蹭捱到週五的下午,才吞吞吐吐

地告訴拉賈。第二,他竟然沒有隨便編一個理由,而是實話實說,說艾琳一聞咖

喱味兒就噁心想吐。拉賈生氣了,他認為老齊和艾琳是故意羞辱他和他的文化。

就這樣,好事變成了壞事。

拉賈和老齊夫婦結了冤,而且,這冤越結越深。艾琳和拉賈都是零一年秋答

辯的,因為炭疽菌的事情,艾琳年底就找到了工作,也就是現在這家生化公司。

當時公司用人心切,居然沒有在意艾琳的大肚子。拉賈就沒有那么順利了,按照

答辯委員會的要求,他呆在學校裡,又花了三個多月修改論文。過了年,他猜想

艾琳公司可能還需要人,就請艾琳幫忙在內部投簡歷,這樣希望會大得多。艾琳

理所當然地回絕了,因為她看不起印度人,不僅不能做事,還特別喜歡搶功,放

在哪裡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後來,拉賈憑嘴皮子和漂亮的簡歷,混進了聖地

亞哥一家草創的小製藥公司。印度人擅長動嘴皮和編簡歷,在世界上是無以倫比

的,中國的悻悻學子們絕對自嘆不如。又過了兩年,聖地亞哥那家小公司,被艾

琳這家大公司連人帶藥收購了。那時候,老齊在艾琳的幫助下也進了公司,就在

妻子手下做研發。拉賈,老齊,還有艾琳,又成了同事,真是世事難料。更讓人

噓唏的是,隨著美國經濟的日益空心化和泡沫化,企業的盈利不再取決於科學和

技術,而是地依靠股市投機,行業拆分併購,以及外包和裁員。在這樣的大

環境下,公司裡做實事的人越來越吃不開,而耍嘴皮子的卻有了用武之地。拉賈,

這位曾經幾乎肄業的差生,終於時來運轉,踏上了平步青雲之路。

拉賈終於擦乾了身體。他扔掉浴巾,抬起左臂,嗅嗅,還好,沒有狐臭,放

下,又抬起右臂,嗅嗅,也沒有狐臭,又放下,然後,拿起盥洗臺上的印度香精,

往腋窩和胯下噴了一些。要是在平時,拉賈不會對個人衛生如此計較,但今天不

同。今天,他要在這裡完成一件大事:和艾琳發生兩性關係,或者更直接地說,

拉賈的性器官,即將進入艾琳的身體,抽插,推送,獲得快感,達到高潮,然後

射精。

早在南加州大學的時候,拉賈就對艾琳動過心思。拉賈是印度南部人,膚色

偏黑,對面板白皙的女人有著天生的嚮往。他試著約過艾琳幾次,當然沒有成功。

拉賈倒沒有生氣,因為想和艾琳約會的男生很多,被一口回絕的也很多,更何況,

拉賈是有家室的,人人都知道。艾琳嫁給老齊的時候,拉賈和其他男生一樣,著

實失落了一番。後來大家各奔東西,拉賈也就把這點兒情愫慢慢淡忘了。誰曾料

到,山不轉水轉,拉賈又和艾琳成了同事,而且是在同一幢樓裡,天天見面。那

時候的艾琳,已經做到了專案經理,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歲月,褪去了她學生

時代的青澀,換上了少婦成熟的魅力,還有職業女經理人特有的風韻。回到家中,

看著老婆暗褐色粗糙的面板,還有日益臃腫的身材,拉賈失眠了。印度人也講緣

分,中國的緣字,其實是來自印度佛經的外來語。拉賈相信,自己和艾琳,還有

老齊,都是有緣的。拉賈試著盡棄前嫌,每天碰到艾琳或老齊,都主動打招呼,

還像美國人那樣,有事沒事開幾個玩笑。老齊還好,多多少少迴應幾句,算是給

個面子。艾琳就不同了,仗著自己有靠山,根本不把拉賈放在眼裡。有一次,拉

賈在例會上提議,研發部門也要搞六西格瑪和黑帶,別人不吭聲,就艾琳毫不客

氣站出來要他閉嘴。拉賈甚至還聽說,艾琳把他幾乎不能畢業的舊事,也有意無

意地透露給了許多同事。

拉賈悵然若失而又惱羞成怒,他把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化作了往上爬的動

力。別的印度職業經理人,往往幹個三年就跳槽,拉賈卻一直留了下來。他鞍前

馬後地討好上司,不動聲色地在各部門安插親信。幾年下來,竟然也成了氣候,

樓裡面印度人越來越多,別說中國人,就連本地白人,都快成了少數民族。拉賈

自己,也一步步地從二樓爬上三樓,從三樓爬上四樓,又從四樓登上了頂樓,把

四樓的艾琳和三樓的老齊,都踩在了腳下。金融危機以來,別人憂心忡忡,拉賈

卻十分淡然。古印度哲學說得好,危機就是轉機。去年,拉賈終於把皮埃爾擠掉,

當上了艾琳的頂頭上司。直到那時,艾琳對拉賈的態度才開始轉變,有了起碼的

面子上的尊重。太晚了,實在是太晚了。拉賈已經不滿足於把艾琳踩在腳下,現

在他想要的是,把這個漂亮女人弄到胯下。多少次,拉賈在電梯間遇見老齊,一

面禮節性地寒暄,一面惡狠狠地發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扒掉你老婆的褲

子,扯開她的腿,狠狠地幹她!又有多少次,會議室裡,拉賈一面貪婪地盯著艾

琳妙曼的身影,一面意淫和冥想:應該讓她脫光了幹,還是穿著衣服幹?還有,

應該幹她上面的嘴,還是下面的嘴?

拉賈對著浴室的鏡子,把頭髮弄了又弄,直到自己徹底滿意。和艾琳做愛,

在拉賈看來是頭等大事,不能有一點兒馬虎。從兩個星期前,拉賈就開始準備:

停止吃咖哩和其它辛辣食品,以免口氣和體味過重,還有就是和老婆分房,好攢

足精力,全力以赴完成與艾琳的性交。在印度教看來,性交,不僅僅是男歡女愛,

更是一種古老而莊嚴的儀式:透過肉體的交合,實現靈魂的躍遷和淨化。今天,

拉賈就是要完成這樣一個儀式,與老齊的妻子進行一次暢快淋漓的交媾,以洗盡

心靈深處積藏多年的自卑。

拉賈對於自己的身材

和體力,還是信心十足的。另外,他自幼酷愛印度古典

文化,熟讀過各種本的性經,而且一直身體力行。雖然拉賈出身在印度南部,

但並不矮小短粗。這些年來,為了擠入上流社會,拉賈一直在模仿主流生活方式。

他定期去健身房,打高爾夫,玩沙灘排球,還曾經學過沖浪。與書呆子老齊相比,

拉賈的體質當然要強壯得多,更何況,印度南部,斯里蘭卡和孟加拉等地男人的

效能力,是亞洲知名的,很多有錢的日本女人,每年都要專門去那裡買春。

拉賈確信自己準備好了。他從架子上拿起一條浴巾,圍在腰間,打好一個活

結,然後,推開了浴室的房門。

拉賈的眼前突然一暗。他停下腳步,睜大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適應

了新的環境。房間裡,深褐色厚重的落地窗簾,遮住了陽光,也遮住外面的一切:

海浪,沙灘,棕櫚,民居和對過的辦公樓。寬大的軟床,靠牆擺在房間正中,柔

軟純白的床罩,散發著淡淡的溫暖。床頭兩邊的牆壁上,各有一盞小小的黃色的

壁燈,暗淡的光暈,柔和而又曖昧。床尾的一角,側坐著一個女人:飽滿的前胸,

結實的腰肢,豐滿的臀胯,修長的雙腿。她就是老齊的妻子艾琳,拉賈曾經的同

學,現在的同事和下級。只見她含羞側頭,神態平靜安詳,髮髻已經解開,烏黑

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了半邊臉龐,而那妙曼的身體,也只剩下最後一絲遮掩:

紫色鏤空的胸罩和內褲,肉色透明的長筒絲襪,還有黑色的半高跟皮鞋。拉賈的

心,咚咚地跳著。他屏住呼吸,慢慢地移動著目光,沿著女性妙曼的曲線,把艾

琳的身體仔細審視了一遍,然後,緩緩挪開,最後,停在了床頭。那裡,隨意擺

放著一件淺藍色的真絲襯衫,一條深灰色豎紋的西服套裙,還有一副無框近視眼

鏡。

拉賈的家裡,也有這樣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和一條深灰色的套裙,只不過都

是大號的尺碼。這些年來,隨著拉賈在公司裡地位的上升,他的性慾和情趣也在

不斷提高。他厭倦了印度女人慵懶的紗麗,也不喜歡白種女人過分暴露的背心短

裙。艾琳,這個來自中國的白領麗人,成了拉賈心中美麗,端莊,成熟,性感,

以及其它一切美好感覺的化身。他默默地記住艾琳的日常穿著,給老婆買了同樣

的職業裙裝。每隔一段時間,拉賈就會勒令老婆打扮成艾琳的模樣,趴在書房的

桌前,分開粗腿,高撅肥臀,褪下內褲,而他本人,則意氣風發地立在後面,一

手叉腰,一手扶臀,狠狠地抽插,野蠻地衝撞,瘋狂地吼叫。

哦,艾琳!

哦,老齊的妻子!

浴巾,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

(三)

街對面的辦公樓,三樓的大辦公廳,被隔成一個個低矮的格子間。高階研究

員們每人一間格子,據說比二樓的要大一些。格子間的位置很有講究,靠窗的,

歸老員工或老闆的紅人,靠走廊的,屬於資歷淺或不招人待見的員工。格子間裡

沒什么擺設,一張桌面,一把椅子,一臺電腦,一個人。隔斷很矮,抬起頭,整

個大廳一覽無遺,毫無任何私密性。據說這叫做開放式辦公,便於提高效率。

靠窗的一個方格里,端坐著一箇中年男人,神情專注,緊盯著面前的電腦顯

示屏。他就是艾琳的丈夫老齊。老齊已經過了四十,微微有些謝頂。少時的貧困,

影響了發育,使他看起來有些單薄,但也更突出了他碩大聰明的腦袋。上個週末,

老齊寫了一段程式,用來批處理基因序列的資料,可以極大地提高工作效率。現

在,他正在做最後的除錯。

老齊出生在淮北,自幼父母雙亡,是吃嫂子的奶存活下來的,也是靠兄嫂和

其他窮親戚的幫襯,才讀完了初中。老齊沒有辜負鄉親們的期望,初中畢業,就

考取了科大少年班,後來,又公費赴美,完成了博士學業。老齊沒有按期學成歸

國,而是滯留了下來,還藉著國內的政治風波,在九二年拿了綠卡,也就是所謂

的血卡。老齊一直認為,這是他一生欠下的粧孽債,也是最大的一樁。從那

時起,老齊開始流年不利,事事坎坷。老齊的科研做得很好,導師也非常賞識他,

竭力給他寫推薦信,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工作,無論是在學術界還是在工業界。

沒辦法,他只好一期又一期地做博士後。就這樣,小齊變成了老齊,同學們看他

的眼神,也由羨慕和崇拜,變成了同情和憐憫。老齊在科大有過一個女朋友,是

他的學姐,安徽桐城人,非常愛慕少年才子。老齊出國的時候,指天發誓決不辜

負學姐。世事難料,後來老齊拿了血卡,不敢輕易回國,而學姐又無法出國,就

這樣,他背叛了誓言。在今天,這只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但老齊認老理兒,把

這當作了自己的第二粧孽債。

出國後,老齊一直沒有女人,直到遇見艾琳。艾琳是被老齊從機場接回來的。

老齊是實驗室裡的老梆子,又有車,組裡所有的從中國來的新人,都是他負責接

機和安排頭幾天的食宿。老齊對艾琳,比對其他同學更照顧一點兒,註冊,租房,

選課,都是老齊領著去辦的。學校在郊區,比較偏僻不方便,後來艾琳晚上做實

驗,也是老齊陪著,甚至乾脆就是老齊替她做,更不用說搭車進城買菜之類的小

事。要說老齊一點私心沒有,倒也不是。從機場的面,老齊就覺得艾琳有點

像一個人,就是曾經餵養過他的嫂子。當然,老齊從來沒有告訴過艾琳,因為他

知道,妻子肯定不認為自己和村婦有什么共同之處。必須肯定地說,老齊對小師

妹沒有什么非份之想,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然而,命運的安排,有時候會出乎

所有人的意料。老齊永遠不會忘記,零一年的一個春夜,楊柳依依,月色溶溶,

他正陪著艾琳往停車場走,姑娘忽然停下哭了起來。老齊頓時不知所措,又是詢

問又是安撫,好半天,艾琳才哽咽著說出了傷心事。原來,姑娘發了許多簡歷,

都沒有迴音,又想到自己年齡不小了,連個男朋友也沒有,不由得難過起來。

老齊明白了,小師妹是在為自己的居留權和前程擔心。他於是用了半個多小

時,現身說法,安慰艾琳,只要做了博士後,就可以延長簽證,絕大多數中國人

都是這么過來的,至於婚姻大事,不必著急,新產科教程已經做了修改,把高

齡初產的定義由三十二歲提高到了三十五歲。不料,小師妹哭得更厲害了,最後,

竟然撲倒在老齊的懷裡。

一個月後,老齊和艾琳去市政廳扯了結婚紙。

(初為人婦的艾琳,潔白的婚紗,鮮豔的花束,甜美的笑容。)

老齊雖然迂腐,但並不愚蠢,他當然明白小師妹是個人精。艾琳在國內怎么

樣,老齊不清楚,但出國後這幾年他還是瞭解的。這位師妹,心氣很高,但同時

也非常現實。這些年,她約會過的男朋友不下兩位數,除了黑的,白的黃的都有,

還經常跟齊師兄簡明扼要彙報幾句。本地白人男生家境還可以,人長得也不錯,

有立體感,就是隻想玩兒,五年內恐怕不可能結婚。上海來的商科生素質太差了,

講了一晚上他家如何有錢,在盧灣區有三處房,到最後買單還要各付各的。香港

男人真沒趣,中文讓人聽不懂,英文更是稀裡糊塗,還自以為比大陸人高一等,

去他妹的。啊呀,臺灣小男生太娘了,還說什么在臺灣,媳婦都要和婆婆一起住,

真是嚇死人了。現在,艾琳需要同時解決居留和婚姻兩件大事,情急之下,選擇

確實不多。艾琳需要這樣一個男人,有相似的文化背景,同等的受教育程度,還

有,這個男人在家裡必須是弱勢的,因為艾琳有很強的控制慾。這樣一來,選擇

就更小了。相似的文化背景,同等的受教育程度,使範圍縮小到大陸來的留學生

或曾經的留學生,而這些男人,有綠卡的大多已經成家,單身的一般又沒有綠卡。

算來算去,艾琳算到了老齊的頭上。這事情看起來像意料之外,其實細想一下也

是情理之中。有時候,老齊覺得自己的婚姻有點兒可笑,好像一樁交易,不過,

如今這世道,有幾件事不包含利益的交換?

婚後,老齊是一個絕對的好丈夫,艾琳也努力做一個好妻子。因為丈夫的身

高只有一米六八,艾琳扔掉了所有的高跟鞋,改穿半高跟或平跟鞋。他們的運氣

突然好起來,就像老人們說的衝了喜。艾琳很快就懷了孩子,老齊的心裡踏實了。

緊接著,艾琳找到了工作,還是本地知名大公司研發,專業對口,待遇也好。孩

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兒,老齊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孩子兩週歲的時候,

艾琳升為小組長,老齊結束了他的博士後生涯,找到了一份工作:去艾琳公司裡

做研究員。老齊自嘲地說:一半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另一半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先是做了爸爸,然後是離開了校園,老齊現實了許多,也努力去適應殘酷的職場。

他甚至聽從妻子的勸告,給自己起了一個英文名字:湯姆。不過,這個無比庸俗

的名字並沒有派上用場。公司裡有個中國同事老袁,北京人,喜歡開玩笑,喝咖

啡的時候跟老外說,老齊的齊,發音其實很簡單,就是輪胎放氣的聲音。那老外

當時哈哈大笑,差點兒岔了氣,二十四小時之內,這個笑話就傳遍了全樓。老袁

嚇得不輕,趕緊來向老齊賠不是。他倒不是怕老齊,而是擔心艾琳將來找碴收拾

他。老齊哈哈大笑,說老袁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平生最恨兩件事:中國男人起

外國名字,中國女人嫁外國男人。後來,兩人越走越近,成了好朋友。

又過了一年,艾琳生下第二個孩子,是女兒。老齊的家鄉有句老話:女兒是

媽媽的冤家。這話沒錯,孩子剛滿月,艾琳就得了產後憂鬱症。剛開始,老齊以

為妻子是在家悶得慌,上了班就會好。不料,艾琳回去上班之後,情況更復雜了:

突然之間,她對專業研究完全失去了興趣。艾琳跟丈夫商量,說工商行政管理挺

吃香的,想去試試,讀個在職的。老齊犯了難,他覺得中國人丟掉技術太可惜了,

再說,那玩意兒學費很貴的,家裡還欠著一大筆房貸,又新添了一張嘴。不過,

老齊從來不完全否定妻子的想法。他提出,家裡沒有學費這筆開銷,如果公司願

意出錢,他老齊全力支援妻子。老齊的想法是,經濟形勢這么糟,公司肯定不會

願意額外花這筆錢。沒想到,艾琳遊說能力很強,居然說動了研發中心主管皮埃

爾,出錢給她報了高階行政班,全脫產,一年。老齊的算盤落了空,很懊惱,就

去找老袁訴苦。老袁安慰他說,要是艾琳能快點兒走出憂鬱,倒也是件好事,再

說,如今這世道,搞技術確實沒什么意思,不如換條路試試。老齊沒辦法,想想

也許是天意,又沒有什么錢財上的損失,只好信守諾言。

斯坦福不算太遠,就在帕洛阿託附近,風景還不錯。開始的時候,艾琳是自

己開車通勤,早出晚歸,後來發現,這樣太累,只好住在學校邊上,週末再回家。

因為事先沒跟公司提住宿的事,現在只好自己出錢,住在一家汽車旅館裡。很快,

大半年就過去了。老齊一直注意觀察妻子,他發現,艾琳的憂鬱症沒有好轉,而

且回到家裡話更少了。正當老齊憂心忡忡,考慮是否應該求助心理醫生的時候,

情況有了突然的轉機。有一天下班,老齊照例去幼兒園接兩個孩子,被告知說孩

子已經被媽媽接走了。老齊嚇壞了,那天並不是週五,艾琳怎么會跑回來?會不

會是別的女人冒充的?或者是艾琳的神經真的出了問題?老齊連闖了兩個紅燈,

趕回家一看,妻子坐在餐桌邊,和兩個孩子玩著拼圖,而爐灶上,牛肉湯咕嘟咕

嘟正冒著香氣。艾琳的面色緋紅,略帶羞澀,寫滿了幸福與滿足。

蒼天有眼,艾琳的憂鬱症痊癒了!

艾琳學成歸來後,徹底放棄了技術,正式走上職業經理人的道路。雖然老齊

認為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戴眼鏡的知識女性,這樣做不合適,但他也無可奈何。

老齊的家庭生活從此有了巨大的變化。艾琳比過去忙了許多,基本上沒有固定的

下班時間,還常常出差,而且,她會不自覺地把社會角色帶回家,對丈夫和孩子

發號施令。老齊理解妻子的辛苦,主動承擔起全部的家務,又當爹又當娘。和所

有傳統的中國男人一樣,老齊責任心強,能吃苦,也願意擔待,但是他對妻子的

收入遠高於自己,總是感覺有些不舒服。另外,老齊覺察到艾琳有時會有些奇怪。

比如說,艾琳的工作壓

力大,基本上不管家務和孩子,這些都是正常的,他完全

理解,可是,每隔一段時間,艾琳會突然對丈夫和孩子特別溫柔,好像虧欠了什

么似的。作為一個成年男人,老齊是很敏感的。本能告訴他,妻子在感情生活方

面,好像是有了些什么。老齊想去證實這一點,又怕證實這一點。他開始留意妻

子的言行舉止,還特別關注她每一次的公務旅行,去哪裡,同行幾人,他們都是

誰,等等,等等。弄來弄去,老齊什么也沒查出來,妻子好像真的也沒有什么。

艾琳在公司裡,是公認的比較嚴肅的女性,她有很強的技術背景,不用去做誰的

花瓶,上面又有靠山,一般人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老

齊想,本來嘛,上班在一幢樓裡,下班在一個家裡,要真有事能瞞幾天?就這樣,

老齊放下心,全心全意地照顧家庭,支援妻子的事業。

老齊把男女之間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四)

灣區的秋季是清爽宜人的,可是酒店的這間客房裡,卻有些潮溼和悶熱。柔

軟舒適的大床上,老齊的妻子艾琳和她的老闆拉賈,正做著性交前最後的準備。

拉賈的面板是黯褐色的,光滑而有彈性,肚子不算大,胸肌也還飽滿,比艾琳的

丈夫結實得多。看來,他在南加州大學的那七年裡,血淋淋的牛扒沒有白吃。艾

琳的體型圓潤飽滿,面板白皙細膩。她的衣衫卻凌亂不整:紫色的胸罩,已經松

開,斜搭在裸露的肩上,蕾絲邊內褲,褪到了膝彎,委曲地捲成一團,肉色的長

筒絲襪,還算是完好,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一隻掛在腳上,另一隻則翻躺在床

沿。拉賈半倚在床頭,雙腿自然分開,亮出紫黑色的陽具,直撅撅地挺著,一副

大老闆的派頭。艾琳則跪在男人的兩腿間,雖然沒有了平日的強勢,但依然從容

鎮定,不卑不亢。她左手託著肥大的陰囊,右手握著粗長的陽具,一上一下緩緩

擼動著。

一股淡淡的體味和薰香,在房間裡悄悄彌散著。

拉賈和他的女下屬,已經前戲了好一會兒。他們都是成年人,也都是過來人,

沒有多少緊張和不自然。兩人從摟抱和接吻開始,過渡到愛撫和挑弄,不斷地試

探著對方的反應。現在,他們已經熟悉了彼此的身體。對於深入瞭解女下屬,拉

賈作為老闆,可以說無所顧忌而又細緻入微。他拿捏了飽滿的乳房,撫弄了渾圓

的屁股,還摳摸了隱秘的陰戶。艾琳也沒有退縮或扭捏,她不僅鬆開胸罩的搭扣,

把內褲褪到膝彎,還主動為老闆做了全身的舌吻。當兩人都開始氣喘吁吁,老闆

提出了要求:女下屬必須為他口交。

艾琳熟練地擼動著,不緊不慢,還不時替換著雙手。黏液,從老闆龜頭的馬

眼滲出,一滴滴沾在她的手上,漸漸塗滿了陽具和陰囊。隨著摩擦與滑動,細碎

的白沫,不斷泛起,粘滿了女人的婚戒,在昏黃的壁燈下熠熠閃光。艾琳出國多

年,知道在國外,口交不算什么。作為職業女人,她見過世面,懂得道理,知道

如何進退,也知道怎樣取捨。對於眼下的事情,艾琳沒有什么心理障礙,也不感

到多少羞恥和慚愧。和丈夫以外的男人調情,擁抱,接吻,愛撫,乃至發生性關

系,這並不是她的次,更不是唯一的一次。如果連這些都不能擔待,當初艾

琳就不會放棄技術,改行做專職行政管理。

吱溜,吱溜。

滋潤,順暢。

艾琳的人生觀,是在上中學的時候形成的。那時的中國,貧富差距已經很大,

特權階層也開始成型。普通的民眾,喪失了抗爭的勇氣,只希望加入腐敗的行列,

分一杯羹,或者躲在特權階層的羽翼下,討一口剩飯。艾琳的爸爸媽媽,都是醫

學院附屬醫院的職工。幾十年前,爸爸是醫院裡最出色的外科大夫,而媽媽則是

最漂亮溫柔的護士。艾琳的家庭,曾經被許多人羨慕,可是到了八十年代末,情

況發生了變化。那時的天津,市政建設開時好轉,中環線建成了,高層住宅樓也

越來越多,可艾琳一家還住在簡易樓裡,兩室無廳,而且沒有產權。眼看著老鄰

居和老同事們,一個個都喬遷新居了,爸爸媽媽的臉上,笑容越來越少。有時候,

艾琳會聽到他們吵架,大意是媽媽希望爸爸給院長送禮,而爸爸抹不開面子,不

願意。艾琳知道爸爸不喜歡院長,他們曾經是同學,一起分進單位的,還都追過

媽媽。因為爸爸的業務好,人也瀟灑,還會拉手風琴,所以媽媽選擇了爸爸,後

來兩家人就不怎么來往了。

爸爸和媽媽一共吵了三年,後來突然就不吵了。艾琳記得很清楚,那是九二

年的夏天,醫院裡最後一次福利分房。有一天,艾琳忽然感覺不太舒服,老師就

讓她提前回家了。艾琳永遠不會忘記,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回到家,一開啟大

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清楚是汗味還是別的什么,還有亂七八糟的聲音:

床在吱吱嘎嘎,媽媽在嗯嗯啊啊,還有誰在呼哧呼哧。裡屋的門是虛掩的,艾琳

走過去,輕輕推開門縫,不由得呆住了:天哪,媽媽和一個禿頂的男人,對,是

院長叔叔,就是他!端莊賢惠的媽媽,完全變了樣:她撐在床邊,彎腰踮腳,雙

手緊抓床槓,白色的護士裙,卷在腰間,肉色的內褲,褪到膝下,而白花花的屁

股,則高高撅起。媽媽的身後,站著那個院長叔叔,光著肥胖的身子,雙手扶著

媽媽的腰,一拱一拱地,正狠狠撞擊著媽媽的屁股。

那天晚上,艾琳在街上游蕩了很久,才回到家裡,爸爸媽媽都急壞了。不到

一個月,艾琳一家就搬進了新房,五樓,朝南,寬敞明亮,使用面積一百五十多

平米。艾琳的內心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從表面上看,她仍然是個開朗樂觀的女

孩子。後來,艾琳考上了大學,雖然離家很近,但她還是堅決地搬進了學生宿舍。

再後來,艾琳出國,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隨著生活閱歷的增多,她開

始理解媽媽,也原諒了媽媽。在現實社會中,當男人都無法堅持自己的信仰,又

怎能要求女人守護貞操?艾琳一直感到奇怪,對於那些世俗的問題,比如說,媽

媽和院長一共做過幾次,爸爸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好像一點兒不感興趣。有時

候,艾琳甚至想,既然媽媽早晚要獻身,她為什么不早一點呢?那樣的話,全家

就可以儘早搬進新房,爸爸媽媽也不用吵鬧好幾年。

吱溜,吱溜。

越來越滋潤,越來越順暢。

艾琳漸漸加快了速度,也加大了行程。她已經換了幾次手,有些累了,老闆

的陽具,也越來越硬,越來越大。艾琳感覺火侯到了,便鬆開手,伏下身,側過

臉,伸出舌尖,舔了舔陽具的根部。一股淡淡的腥騷,迎面撲來,但還能忍受。

本來,艾琳是有些顧慮的。她擔心這個印度男人的體味,更害怕他會有粗野的舉

動。要知道,印度是世界著名的強姦之邦,婦女幾乎沒有任何地位。現在看來,

老齊妻子的擔心是多餘的,老闆對這次互動非常認真,不僅做足了個人清潔,也

沒有顯示出任何暴力傾向。每個民族的男人都有好的,也都有差的,關鍵在於,

你遇到的這個是好還是差。艾琳想,自己也許對人過於苛刻,這個拉賈,看起來

還不算太讓人反感。艾琳抬起頭,甩了甩長髮,再埋下去,一面用手扶住陽具的

根部,一面舔著陽具的側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舌頭一刻不停,

始終環繞著老闆的陰莖,包裹,滑動,吸吮。同時,她還不時地用指尖,輕輕地

摩挲老闆的陰囊。

老闆開始受不了了,喘息的聲音,愈來愈粗重。

艾琳開始了真正的口交。她親吻著老闆腫脹的龜頭,舌尖,轉著圈不斷地舔

著馬眼,然後慢慢地含住整個龜頭,吐出來,甩一甩長髮,湊上前,一手握住陽

具的根部,張開嘴,深深地套了下去。

驟然間,拉賈的呼吸彷彿停止了。

(艾琳跪在老闆的兩腿之間,高撅屁股,張開嘴,深深地套弄著。)

艾琳婚後的生活還算和諧,只是沒有什么激情。生育之後,孩子成了家庭的

中心,夫妻之間,只剩下親情和責任。艾琳生第二胎的時候,得了產後憂鬱症,

這在國外很普遍,也談不上什么不幸。她對工作失去了興趣,也不親近新生的嬰

兒,總感覺家庭和孩子拖累了自己。艾琳知道這是不對的,看過心理醫生,可就

是走不出來。最後,醫生建議她換個環境,也許會好起來,於是,艾琳選擇了外

出培訓。離家住校之後,艾琳的心情並沒有什么好轉,她仍然感覺沮喪,而且還

增加了孤獨感。這種在職管理班,其實就是學校創收的一種手段。學員都是各公

司的中層幹部,公費鍍金,拓展人際關係,回去好往上爬,沒有人真正想學到什

么,也不可能真正學到什么。課餘時間,大家就結伴下館子,然後去酒吧消遣。

開始的時候,艾琳不想去,後來實在無所事事,就跟著去了。

上點檔次的美國人,平時是道貌岸然的,但是不能喝酒,一喝醉就原形畢露

了。艾琳的同學都是有家有口的,可幾杯酒下肚,孤男寡女們就開始打情罵俏,

然後是摟抱接吻,最後發展到雙棲雙宿。艾琳不認為這是一夜情,最多算是一夜

性,因為根本沒有什么感情的成分。有幾個白人男同學,也來勾搭艾琳,其中一

個,二十七八,身材高大,長相不錯,對艾琳大獻殷勤。艾琳知道,美國男人沒

有什么紅顏知己的概念,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誘惑女人上床做愛。實話說,

艾琳並不討厭這個男生,甚至還有一點兒好感。大多數東亞女人都喜歡白人,特

別是發達國家的白人,艾琳也不例外。小白男生再三邀請艾琳單獨約會。天,

艾琳告訴他,自己已經結婚,有丈夫。男生聳聳肩,問,那又怎樣?第二天,艾

琳告訴他,自己不僅已婚,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媽。男生又聳聳肩,又問,那又怎

樣?艾琳還在考慮第三天該怎么回絕,不必了,第三天,小白男和班上一個金髮

女人,勾肩搭背混在一起了。

艾琳失落極了,她不再去酒吧。

這天下午下了課,艾琳走出教室,一抬頭正看見皮埃爾。原來,皮埃爾去舊

金山出差,順道停了停。艾琳很高興,領著老闆到她的住處,喝茶聊天。兩人講

了很多,特別是艾琳離開後,公司裡發生的一些逸事。能講的都講完了,兩人沉

默下來,後來,說不清誰先主動,艾琳和老闆鬼使神差地上了床。皮埃爾是法裔,

聽說年輕時花過。他不急不緩,一面喃喃地說著情話,一面動手脫去女下屬的衣

裙。艾琳又緊張又害怕,她知道應該竭力抗拒,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就這

樣,艾琳的襯衫,裙子,胸罩和內褲,被一件件扔到了床下,然後,擁抱,接吻,

愛撫。艾琳先是渾身戰慄,乳房發漲,雙腿不由自主地絞動,後來,子宮開始酥

麻,連綿不絕,沿著陰道,一直傳到大小陰唇。皮埃爾分開艾琳的腿,跪在中間,

騰出手,捧起女人的腳,脫掉平跟皮鞋,隔著絲襪,貪婪地嗅著,吻著,先是一

只,然後是另一隻。艾琳徹底放棄了,她好像是沐浴在和暖的春風裡,正在慢慢

融化的雪人。老闆終於趴了下來,含住女下屬肥厚的陰唇,輕輕吸吮起來,那么

溫柔,那么體貼。艾琳開始大聲呻吟,還弓起雙腿,讓老闆的舌尖更加深入,直

探陰核。最後,艾琳只覺得子宮驟然抱緊,一股怒潮,便洶湧澎湃地噴了出去。

天哪,原來這才是高潮!

艾琳情不自禁叫了出來。

艾琳昏了過去。

(五)

生活是多么美好,權力面前,人人平等,再高傲的女人,也會屈服。

拉賈現在的感覺非常好。他靠在床頭,雙臂撐著身體,兩腿劈開,把陽具盡

量前送,還眯著眼睛,俯瞰著胯下的女下屬:緋紅的兩腮,已經無法合攏,更有

幾根陰毛,粘在唇邊,而白乎乎的粘液,不知是精液還是口水,正黏滋滋地流淌

下來。溼婆啊,這就是艾琳,老齊的妻子,兩個孩子的母親,那個曾經高不可攀,

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女神嗎?拉賈簡直不敢相信。他忽然有了一種美妙的感覺,像

陽光一樣,從陰囊裡發生,湧進小腹,向四周擴散開來。拉賈閉上眼睛,默默感

受著那份溫暖,緩緩流過全身,然後,他驟然睜眼,再次向下望去。

撲哧,撲哧。

碩大的陽具,半截在嘴裡,吞吞吐吐,半截在掌中,出出進進。

這是真的!

這不是幻覺!

拉賈陶醉了。他頗為憐憫地欣賞著女下屬:靈巧的舌尖,時而輕挑,時而凝

重,緊緊環繞龜頭;豐腴的雙唇,時而吞吐,時而舔吸,處處包容陽具;而青蔥

似的手指,時而輕撫,時而揉搓,久久不離陰囊。艾琳到底是結婚多年,兩個孩

子的母親,她技藝嫻熟,動作老練,舔,吸,刮,含,吮,輕重緩急,恰到好處,

更不用說那職業女性特有的敬業和專注。拉賈再次閉上了眼睛,他仔細品味著,

享受著,也遐想著。

拉賈喜歡面板白皙的女人,因為在印度,往往膚色越白,種姓越高貴。他曾

經去酒吧,釣過本地的白人女大學生,就是找糖心爸爸撈點零錢的那種。開始的

時候,拉賈頗有些得意,可幾次下來,便厭倦了,甚至覺得更加無趣。白人女孩

兒雖然身材好,性感開放,可面板粗糙,滿身曬斑,而且她們過於早熟,十五六

歲開苞,到二十出頭已經鬆弛不堪。拉賈在她們身上,不僅找不到一點兒征服感,

甚至還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艾琳就不同了,雖然不是白種女人,可面板更為白

皙細膩。她本來就容貌端正,隨著歲月的流逝,又增加了莊重和沉穩,更顯出職

業女人成熟的魅力。艾琳的自信,自立和自愛,在拉賈眼裡,反倒成了一種特殊

的誘惑和挑戰。畢竟,征服一個良家婦女,遠勝於玩弄十幾個婊子。有多少次,

在樓道,在電梯,在會議室,拉賈貪婪地注視著艾琳的倩影,久久不能忘懷。又

有多少次,他按捺不住胸中的慾火,躲進一間僻靜的廁所,解開褲子,掏出陽具,

一面浮想聯翩,一面狠狠地自擼,直到精疲力盡,然後一瀉如注。

人們往往以為,性騷擾在美國是個嚴肅的話題,其實在所謂的主流社會,這

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越往上層越糜爛。作為一箇中高層管理人員,你最好不要去

騷擾前臺小姐,因為她的地位低下,薪水也可憐。如果她付諸法律,可能會撈到

一筆鉅款,相當於她幾十年的收入,所以,她很可能會告你。但是,你可以騷擾

實習生,或者級差不太大的其它高管。實習生不是正式員工,法律上有很多模糊

的地方,而高管們本身就熱衷於利益交換,更不願意為性事鬧翻,因為那樣等於

自絕於整個圈子,謀殺了自己的職業生涯。給研發中心降格這個提案,是老女人

梅根搞的,和拉賈無關,但拉賈也是得益者。訊息傳出來之後,拉賈一直在關注

艾琳的舉動,但他不急於主動出擊。終於,艾琳碰了無數次壁之後,不得不求助

於他。拉賈很爽快,一口答應幫助艾琳,說服老女人,保住研發中心。艾琳是懂

道理的女人,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當場就要拉賈擺出條件。拉賈卻搖搖頭,

說沒有什么條件,保住研發就是保住公司,保住公司就是保住大家的飯碗,包括

他自己的。最後,拉賈提出,既然大家屏棄前嫌,同舟共濟,就應該有個儀式。

見艾琳沒有反對,他繼續建議,和艾琳來一次印度教的男女雙修,以顯示雙方同

心同德,合二為一。艾琳考慮了幾天,就答應下來,並且商定了時間和場所。也

許,艾琳想清楚了,印度的雙修,就是中國古代的和親,屈辱歸屈辱,總比撕破

臉滿盤皆輸強。

拉賈閉著眼睛。他的注意力,逐漸集中到自己的龜頭上面。他已經不大能自

控了,身體,時而痙攣般戰慄不止,時而又似乎恢復了平靜。

在印度社會,女人也是一種商品。依據年齡,相貌,氣質和出身等等,每個

女人都有一個價格。種姓,權力和財富則是男人購買女人的籌碼。籌碼足夠,再

付出一點耐心和技巧,什么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想當初在大學裡,拉賈厚著臉

皮約艾琳,只落得一次次慘遭拒絕,後來進了公司,也常常被弄得顏面掃地。為

什么?就是因為拉賈那時的籌碼還不夠。現在好了,拉賈小人得志,先一步爬上

了五樓,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艾琳。印度是階級社會,更是種姓社會,等級森嚴,

層層壓迫。在絕大多數印度人看來,對主子奴顏卑膝,對同輩爾虞我詐,對下級

橫徵暴斂,就像恆河的流水一樣,是自然而永恆的。拉賈在印度人當中還算是好

的,至少,他對艾琳的感情是專一的。當拉賈愛慕艾琳的時候,他想的是狠狠地

幹她,而當他怨恨這個女人的時候,他想的還是狠狠地幹她。經過多年的隱忍和

鑽營,現在到了收穫的季節。拉賈終於如願以償,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女人,開始

享用她妙曼的身體,怎能不讓人激動萬分?拉賈知道,在公司裡,對艾琳感興趣

的,不僅僅是自己,好幾個高管,有實權的那種,也都曾經試探過,但最終都只

能搖搖頭,聳聳肩。還有人懷疑,艾琳和她的靠山皮埃爾關係不一般,但僅僅是

懷疑而已,大家捕風捉影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任何破綻。一時間,艾琳似乎成了

公司上層裡的道德模範,被許多人景仰和羨慕。沒想到,昔日的女神和道德模範,

現在就跪在我拉賈的胯下,這不,龜頭上酥麻的快感,一陣陣擋都擋不住!

拉賈越發得意起來,思想,也更加漫無邊際。他彷彿回到了幾年前,那一次,

在例會上,拉賈提議,研發部門也要搞六西格瑪和黑帶。大家不置可否,只有艾

琳,突然站了起來,嚴厲地斥責了拉賈,勒令他閉嘴。這一次,拉賈沒有像現實

中的那樣,頹喪地低下頭,而是勇敢地站了起來,大聲迴應道:“臭婊子,反了

你!趴到講臺上去,脫掉褲子,撅起屁股,看我怎么收拾你!”拉賈朦朦朧朧地

看見,艾琳哀怨地看著大家,好像在求助。大家都默不作聲。沉默。過了好一會

兒,艾琳無奈地低下了頭,輕輕撩起短裙,慢慢褪下內褲,分開修長的雙腿,無

奈地伏在會議桌上,然後,把裙子緩緩捲到腰間,雙膝微曲,腰肢慵軟,雪白渾

圓的屁股,便高高地撅了起來。大家都驚呆了,紛紛站起來,聚攏過去,把艾琳

和拉賈圍在中央,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指手畫腳,的是目瞪口呆。啪!艾琳

雪白的屁股上,捱了重重的一掌,一個紅手印登時浮現出來,緊接著,啪!又是

重重的一掌,再緊接著,啪!啪!啪!一掌又一掌。拉賈掄圓手臂,一面狠狠抽

打著女人,一面威嚴地呵斥著:“臭婊子,你跟我做對,就是破壞公司

的長期競

爭力,說,你該不該打?”該打!該打!大家齊聲歡呼。拉賈擺擺手,目光如矩,

環視四周。會議室裡頓時鴉雀無聲。嘩地一聲,拉賈解開腰帶,褪下褲子,掏出

了巨棒,只見它昂首挺胸,怒不可遏。好!又是一片歡呼。

拉賈陶醉了,他的耳畔,迴響著震耳欲聾的呼聲:插進去!插進去!拉賈仿

佛看到,自己步伐堅定地走過去,靠在艾琳的身後,傲然屹立,擺好了姿勢。

“臭婊子,說,我拉賈該不該狠狠地幹你?”全場鴉雀無聲。艾琳艱難地抬起頭,

環顧四周,好像在乞求。沒有人出面相救。可憐的女人回過身,望望那粗壯的陽

具,無奈地點了點頭。“該,我艾琳就該被狠狠地幹。”拉賈得意地笑了,他分

開老齊妻子雪白的臀肉,只見毛茸茸的陰戶,溼溼漉漉,兩片暗紅色的大陰唇,

已經微微張開。拉賈心潮澎湃,熱血上湧。他伸出拇指,按住飽滿的肉唇,左右

雙分,一對鮮嫩的小陰唇,便自動綻開,露出珍珠般的陰蒂。插進去!插進去!

眾口一詞,歡呼聲響徹雲霄。拉賈挺起怒不可遏的陽具,頂住了艾琳水汪汪的陰

戶。再看女人那柔嫩的陰蒂,一伸一縮,好像在羞澀地等待著什么。歡呼聲漸漸

平息下去。鴉雀無聲。噗!油光鋥亮的龜頭,進去了!插到底!插到底!歡呼聲

再次響徹雲霄。正值中午,會議室的窗簾是開啟的,燦爛的陽光,毫無遮攔,直

直地照射進來。大家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看,拉賈的陰莖好大好長喲,它在插

入,一吋,兩吋,三吋,慢慢地被艾琳的陰毛淹沒了。好,快要到底了,再加把

勁呀!

糟糕,出事了!拉賈突然渾身抽搐起來,他的脊髓好像在燃燒,越來越燙,

幾乎不能呼吸,還有睪丸,也在一陣陣驟然緊縮。不好,高潮來得太快,要射精

了!怎么辦?拉賈知道自己要洩了,他有了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想射,要射,

必須射,可是,不,不能啊,他還沒有插到底,等一等,等一等!拉賈不甘心,

他不想早洩,他還要堅持,他必須堅持下去。啊!拉賈大叫一聲,猛然睜開了眼

睛。

胯下,艾琳還在吸吮著,從根部,到龜頭,再從龜頭,回到根部。她意識到

老闆的高潮即將來臨,便吐出口中的陽具,抬起頭,看著拉賈,似乎還笑了笑,

然後,再伏下去,側過頭,緊緊含住老闆的睪丸,舌尖,滑溜溜地舔吸著,同時,

右手握住陽具的根部,來來往往,飛快地套動起來。太美妙了!拉賈弓起屁股,

雙手,死死抓住床單,他想讓這美妙的時刻永遠繼續下去,但是,他的夢想很快

就破滅了。艾琳鬆開雙唇,吐出緊縮著的睪丸,停下手,斜握著直撅撅的陽具,

然後,靈巧的舌尖,貼住陰莖的根部,順著輸精管的走向,溫柔地舔刮起來,一

下,兩下,三下。可憐的睪丸,驟然被釋放出來,一時間無所適從,不由得一陣

痙攣。拉賈只覺得小腹一熱,輸精管便腫脹起來。不,不要!拉賈哪裡還控制得

住?一股濃濃的精液,洶湧澎湃地衝了出來,斜斜地飛過去,優雅地划著一道弧

線,啪地一聲,濺落在一米開外的地毯上。啊!拉賈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吼叫。艾

琳的舌尖,繼續舔颳著,四下,五下,六下。拉賈的小腹還在熾熱中,他的身體

一抖,啊,又一股濃濃的精液,劇烈地噴發出來,竭盡全力地飛出去,再次跌落

在床邊的地毯上,好遠。拉賈痛並快樂著,他的身體彷彿已被掏空,可女人還是

沒有放過他。七下,八下,九下。拉賈痛苦地呻吟著,身體陡然一震,抬起,又

重重地跌落在床上。最後一股精液飛奔出來,無怨無悔,再次劃出一道漂亮的弧

線,啪,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

溼婆啊!

完了。

(六)

老齊緊緊盯著電腦,一動不動。熒光屏上,數字和符號在歡快地跳躍,好像

瀑布一般。

老齊出國的時間比較早。那時的中國,還是科學的春天,雖然已經是晚春。

老齊的處世觀很簡單,只有一句話: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他相信,貧

民子弟,無論種族,無論宗教信仰,透過教育和考學,最終可以進入主流社會,

也就是古人說的: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一點,齊博士至今堅信不疑。老

齊的內心深處,還相信一點,但是他從來沒有說出去過,那就是萬般皆下品,唯

有讀書高。在老齊看來,理工農醫,是真正的知識,什么社科人文管理,都是動

嘴皮子的偽科學。抱著這些想法,老齊在公司裡並不吃香,因為他不懂得如何表

現自己,也不屑於努力表現自己。很多同事背後都說,老齊要不是有個高管老婆,

早就被人下絆兒擠走了。

艾琳成功地爬上了四樓,別人都羨慕或嫉妒老齊,老齊自己卻一點兒也高興

不起來。這件事甚至成了他的一個心結。老齊雖然受過最高等的教育,但他畢竟

出身於安徽農村,男尊女卑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老齊常常對其他中國同

事講,他更願意接受一個圍著他團團轉的小師妹,而不是一個習慣於發號施令的

女強人。社會上通常認為一個男人成功與否,取決於他所擁有的權力和資源,但

如果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講,則在於這個男人是否被女人崇拜。一個技術男顯然是

不會被女高管崇拜的,即便這個女高管是技術男的師妹和妻子。這些年來,有關

艾琳和皮埃爾的閒言碎語,老齊不可能一點兒也聽不到。他不動聲色地觀察妻子

的言行舉止,留意她每一次出差的細節,還逐月檢查妻子信用卡的支出,都沒有

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也許這真的只是捕風捉影?老齊困惑了。他又仔細觀察了皮

埃爾,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處。看看皮埃爾的歲數,都已經快退休了,那方面

的要求不會太強烈了吧?可也不一定,聽說洋人吃肉多,性慾旺盛期是從十六歲

到六十歲。不過,艾琳是個心氣很高的人,應該不會看上一個老頭子。

就這樣,老齊常常痛苦著。

熒光屏上跳躍著的數字和符號,終於停了下來。

老齊抬起頭,望著天花板,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他左看看,又看看,大家

都在忙碌著,或者是在假裝忙碌著。老齊感覺有些無聊,他拿起電話,

撥了一個

分機號,對著話筒,簡單地說了一句:“老袁,你來一下,成了。”

矽谷的絕大多數中國學生,不是學電子工程,就是搞軟體程式設計。當初在南加

州大學的時候,大家都勸老齊改行,學十幾門電腦課,再考幾個證書,怎么著也

能找份碼工,掙個十來萬。老齊猶豫了很久,就是下不定決心。老齊倒不是看不

起電腦這個專業,主要是他看不起那些改行學電腦的中國人。那些中國人,很多

原來都是學什么土木,化工,機械,甚至人文社科之類,國內高考根本沒有人願

意報的專業。老齊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應該和那些人有所不同,不過,他還是

留了個心眼,旁聽了幾門軟體程式設計課。憑著老齊的數學功底,他很快就開始幫土

木,化工,機械,人文,社科之類做作業了。老齊最終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專業,

因為他的妻子幫他找到了工作。進公司之後,老齊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不僅做

好自己份內的事,還幫助所有向他求助的同事,幾乎是有求必應。在公司的頭幾

年,老齊還是很愉快的,每天都可以見到一些有能力的同事,科研經費也還算充

足,後來,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老派的研究員們一個個退休了,或者另謀高就了,

新來的人水平越來越差,和老齊幾乎沒有任何共同語言,還有,不知從哪一天開

始,印度人多起來,先是一個兩個,然後是一堆兩堆,最後成了一大片。老齊並

沒有什么種族歧視,相反,他對古印度的哲學相當推崇。在老齊看來,印度和中

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是文明古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雄心勃勃,經濟高

速發展,社會發展不均衡,等等。然而,現實生活中的印度人和中國人是絕對不

一樣的。在美國,印度移民不比中國移民來得早,發展卻快得多。絕大多數中國

人還在幹碼工,老印們卻一個個當上了高管,總裁什么的。老齊對此一直百思不

得其解。印度學生不笨,學習還算努力,可也談不上多聰明勤奮,至少比不上中

國學生,怎么人家在美國就這么如魚得水?

老齊的工作效率很高,所以閒工夫比較多。沒事兒的時候,他喜歡上網,專

門找那些有關中印文化比較的帖子。經過反覆歸納演繹,老齊總結出海外老印的

幾大特點。首先,老印的英語水平遠高於老中。印度英語口音很重,可畢竟是人

家的官方語言,張口就來,老中考託福行,念稿子湊合,真到接電話閒聊天就完

了。要說老印這個官方語言,還是英國主子強加的,本來很不光彩,要是換上中

國人非臊死不可,可人家老印不在乎,因禍得福,反倒成了先天性語言優勢,軟

件程式設計,服務外包,處處得利。其次,這老印不僅英語好,性格也很討美國人喜

歡,能說會道,大言不慚。這在儒家文化圈裡是缺點,可美國人不認孔子啊,人

家就聽你說,看你怎么推銷自己。這留學出國的老中,大多從小就是老師的乖孩

子,性格內向,多少有些自卑,不善言語,更不會拉關係,想說又不知道怎么說,

碰了幾次壁,乾脆就少說甚至不說。印度人正好反過來,臉皮厚,敢吹牛,肯巴

結也會巴結,這種人到哪兒都爬得快。再次,老印和老中的意識不同。像老齊這

樣的老派中國人,其實沒有什么雄心壯志,滿足於守住自己那一小攤兒技術,隨

遇而安,根本沒有往上爬的願望,嫌太累。老印就不同了,印度是種性社會,有

能力接受高等教育的老印種性都不低,想管人是本性,所以個個野心勃勃,拼命

也要往上爬。最後,中印兩國國情不同。如今這世道,美國是老大,中國是老二,

誰都沒得說。自古老二就難當,因為老大時刻防範著,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嫉恨著。

在美國,中國人時不時被當成小偷間諜,關進去一兩個,生存尚且不易,提升就

更別提了,人家忌憚你。老印當然沒這個問題,他們連巴基斯坦都唬不住,能威

脅誰呀?

雖然老齊總結了很多,可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在南加州,印度人當執行總

裁的公司不算少,但是業績一個比一個差。事情明擺在那裡,老印最擅長的是喂

肥自己,搞垮公司,美國人這么精明,怎么就看不出來呢?

老齊還在苦苦思索著,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戴著近視眼鏡的中國人,

急匆匆走了過來,停在老齊的身後。

“老袁,你來啦?你看看,我測了三遍,沒有臭蟲。”老齊轉過身,指著螢幕

說。

那個叫老袁的中國人盯著電腦看了一會兒,說:“老齊,你把程式拷到公共

硬碟,我的子目錄下面。我正好有一批資料,已經處理完了,下午我裝上你的程

序,驗證一下。”

“幹嗎等到下午,我現在就幫你裝上去,很快的。”老齊是急性子,迫不及待

地站起身。

“老齊,別這么急,不在乎這么一會兒。”老袁按住老齊,“走,下去喝一杯,

歇歇眼睛,我有別的事情要問你。”

(七)

酒店的大床上,暴風驟雨已經平息。老齊的妻子和她的老闆,安靜地並排平

躺著。他們都很疲憊,已經躺了好一會兒了。床頭的壁燈,把柔和的光芒撒向這

對男女,照耀著疲軟的陽具,也照耀著半掩的乳房和敞開的陰戶。

艾琳的呼吸平靜而安詳。她沒有提上內褲,也沒有繫好胸罩。艾琳喜歡浮雕

和壁畫,對印度的性文化也略知一二。她相信,口交和手淫,在所謂的男女雙修

中,最多算是序幕,絕對不是主題。接下來將要發生什么,艾琳並不很在意,男

女之間,不就是那么點事兒嗎?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幾天前,艾琳

和拉賈,聯合其他高管,給梅根上交了研發改革的具體方案。首先,他們完全贊

同老總減員增效的決定,並決心堅決貫徹下去,同時提議做些小的調整,比如,

研發中心的牌子和級別不變,但經費暫時銷減百分之二十,一些員工由終身制改

為合同制,還有,部分專案外包到印度。雖然老女人還沒有明確答覆,但看樣子

問題不大。接下來,該如何具體實施呢?

拉賈枕著雙手,平攤身體,也在思考著,不過,和艾琳完全不一樣。他好像

剛剛品嚐了一道大餐,總的來說味道不錯,可某樣調料好像不太對,到底是什么

調料呢?拉賈側過身,伸出手,探進女人鬆開的胸罩,搭在了一隻乳房上。艾琳

的乳房不大不小,光滑細嫩,摸起來感覺很舒服,乳暈應該不是很大。拉賈開始

揉捏起來,先是一隻,然後是另一隻。

女人有了反應,身體動了一下。

拉賈一面繼續揉捏著,一面溫和地問:“艾琳,問你一件事,要講實話。你

是不是皮埃爾的情人?”

“不是!”回答很乾脆。

“可是,公司裡大家都這么猜。差不多十年了,皮埃爾處處幫著你,護著你,

這可是事實,你不能否認吧?”拉賈停下來,看著艾琳,手,離開了乳房,經過

小腹,向下探去,“咱們公司裡沒有聖人,皮埃爾總得圖點兒什么吧?”

“皮埃爾的歲數和我父親差不多,我和他只能是同事和上下級關係。”艾琳動

了動,沒有什么表情,“拉賈,不要胡思亂想,聽我說,你是我婚姻之外的

個男人。”

“不對吧?”拉賈的手,停在了女下屬的私處,毛茸茸,黏乎乎,溼漉漉,

“艾琳,我們都是過來人,有些事,你騙不了我。你的床上功夫那么好,你的手,

還有你的嘴,嘖嘖,你敢說你沒有情人?”

“拉賈,我什么時候結的婚,你是知道的。”艾琳側過臉,看著老闆,笑了笑,

“床上的事,你也是內行,說起來千變萬化,真正實用的也就三五種體位,七八個

動作,對不對?孩子我都生了兩個,那點東西,早就熟悉了,用得著跟情人學嗎?”

無懈可擊。

拉賈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他只能繼續撫摸下去,一根手指,再加一根,

在陰縫裡穿梭著。噢,這是陰唇,好大,好肥,好厚,咦,那是什么?小小的一

個凸起,圓圓的,對,是陰蒂,沒錯,軟軟的,熱熱的,肯定是陰蒂。

其實,艾琳撒了謊。

那天在汽車旅館裡,等艾琳醒過來,老闆早就不在了。房間裡靜悄悄的。她

坐起來,看看窗外,天已經黑了,再看看身上,老闆給她蓋了條薄毛毯。艾琳不

由得心中一暖,爬起來,衝個澡,隨便吃了些東西,又回到床上。她感到通體舒

暢,非常輕鬆,可是再也睡不著了。隨後的幾天裡,艾琳不再那么抑鬱了,但就

是煩躁,非常煩躁。終於有一天,艾琳實在忍不住,一早起來,穿好衣服,直接

就把車開回了小城,進到公司的停車場,想想不對,又拐出來,停在對面的喜來

登酒店,然後定了間房。艾琳當然有皮埃爾的手機號,但是她只想打老闆辦公室

的電話。美國的公司裡是文山會海,高管們很少坐在辦公室裡。猶豫了很長時間,

艾琳決定,半小時內,只打三次,如果老天爺要阻止她,那么就不要讓電話接通。

艾琳戰慄著撥了次,還好,沒有通。過了五分鐘,第二次,還是沒有人接,

艾琳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失望。又過了五分鐘,艾琳最後一次嘗試,她不知道,

自己到底是希望接通,還是不接通。天哪,老天替她做了安排,電話通了。

十分鐘後,皮埃爾來到了酒店。兩人相見,什么話也沒說,同時撲向對方,

緊緊擁抱在一起。他們親吻著,撫摸著,此時無聲勝有聲!出門的時候,因為倉

促,艾琳隨便套了件白色的連衣裙,連絲襪都沒有來得及穿,腳下是白色的中跟

皮鞋。皮埃爾熟練地撩開艾琳的裙子,順著大腿撫摸上去,直到渾圓的屁股,然

後停了下來,問:“艾琳,你沒有穿內褲?”“還要那些沒用的東西做什么?早

上出門前,我就把它脫掉了。”老闆什么也沒有再說,抱起女下屬,一把扔在床

上,然後,解開自己的腰帶,蹬掉褲子,上床,緊爬幾步,跨在艾琳的頭上,把

半軟的陽具,硬塞進女人半張的嘴裡,呼哧呼哧地自擼起來。這一切,如行雲流

水,一氣呵成。艾琳還沒有醒悟過來,老闆皺巴巴的陰囊,已經垂在了眼前,有

節奏地晃動著。皮埃爾雖然五十多了,可身體還硬朗,幾分鐘後,他的陽具就有

了七八分硬。艾琳只記得口中的陽具,忽然沒有了,迷迷糊糊間,自己的雙腿被

分開,架在了老闆的肩上。艾琳很想說些什么,可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然後,

她的下身,被什么東西硬硬地頂住,緊接著,噗!天哪,那東西闖了進來!

就這樣,艾琳和皮埃爾,發生了實質性的肉體關係。

艾琳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兩腿繃得緊緊的,夾住了正探入陰道的兩根手指。

拉賈不得不抽回了手,不甘心地扳住女人的肩,讓她側轉過身,於是,女下屬和

老闆不得不面對面,擁吻了起來。拉賈肥厚的舌尖,來回舔著艾琳的嘴唇,還不

時地探索,挑弄著女人的牙齒。艾琳一面老練地回吻,一面微微張開嘴,伸出舌

尖,絞住老闆的厚舌,像是在交纏,又像是在吸吮。她的右手,溫柔地撫摸著老

板的胸肌,無名指上的婚戒,在燈光下熠熠閃亮。這個印度男人是強壯的,在南

加州大學那七年裡的牛扒沒有白吃。他的面板光滑而有彈性,肚子不算大,胸大

肌也還飽滿,比艾琳的丈夫和曾經的情人都結實得多。每個民族的男人都有好的,

也都有差的。要知道,印度是世界著名的強姦之邦,婦女幾乎沒有任何地位。比

起印度滿街的強姦犯,這個拉賈還不算太讓人反感。心裡懷著這樣一念溫存,艾

琳的身體不由得柔順起來。她的舌尖,在老闆的口腔裡遊走,好像一條輕盈的小

魚。拉賈渾身燥熱,他試圖咬住女人,可每次都差那么一點點,只能不住地喘息

和吞嚥。艾琳笑了,像是恩賜一樣,停止了舌尖的遊動。拉賈趕緊一口含住艾琳

的香舌,貪婪地吮吸起來,同時,右手自然下滑,撫弄著女人豐腴的屁股。艾琳

配合地抬起一條腿,從內褲裡掙脫出來,搭跨在老闆的腰上。拉賈的那隻手,順

著毛茸茸的臀溝繼續向下,停在了肛門口。

艾琳和皮埃爾成了辦公室情人,但是他們都尊重彼此的家庭。兩人非常謹慎,

避免單獨商務旅行,更不在公司裡流露任何曖昧。每次幽會,他們都是分別外出,

用化名定房,只付現金,不留任何痕跡。就這樣,幾年下來,皮埃爾每升一級,

艾琳必定緊跟著也上一個臺階。公司里人多嘴雜,當然會往那方面想,有人還看

出了蛛絲馬跡,可猜測歸猜測,誰也拿

不出真憑實據。俗話說,捉姦要捉雙。既

然捉不到雙,慢慢地,大家也就不多議論了,畢竟,公司裡可八卦的事情,遠遠

不只這一樁。

男人的喘息,越來越粗重;女人的呻吟,越來越急促。

艾琳感覺到老闆的陽具,悄悄地又堅挺起來,還有自己的肛門,被一根手指

撫弄著,熱乎乎的。她不動聲色,暗暗繃緊臀肌,老闆的手指,再也無法繼續深

入。

“拉賈,你還想再做一次,是不是?”艾琳先開了口。

“當然,艾琳,你還沒有滿足,怎么算是雙修?”

“你想怎么弄?”艾琳接過話,“我的,我的身體,還等著呢。”

“你說呢?”拉賈高興起來。

“嗯,你想讓我趴好撅起來,然後你從後面弄。你們男人都喜歡這樣,不是嗎?”

拉賈沉下了臉,默默地,從女下屬的肛門口,收回那根手指。他忽然很氣餒,

因為艾琳,總是能判斷出他的心思。

(八)

拉賈所渴望的,是在精神和肉體上征服艾琳,而不是簡單的性交,可是到目

前為止,他的每一步,似乎都在艾琳的掌握和控制之中。

這些年來,拉賈一直在覬覦艾琳,窺視她的權力,也渴望她的肉體。裁撤

研發中心的訊息傳出來之後,拉賈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等待多年的機會終於來

臨了!他一遍又一遍地設想著,艾琳放下身段,低三下四地向他求助,而他則不

計前嫌,慷慨地伸出援手,同時提出性的要求。艾琳應該先是感恩戴德,然後驚

慌失措,苦苦哀求,說不定還會下跪求饒。這時候,我拉賈要堅持原則,決不讓

步。那個高傲的女人萬般無奈,最後也只能委屈求全。上了床,那女人恐怕還會

猶豫不決,肯定是滿臉哀羞,遲遲不脫衣服。嗯,我拉賈可不吃這一套,別看她

一副無辜無奈的樣子,得勢的時候整起人來可是毫不手軟。我必須寸步不讓,威

逼利誘,說不定,最後要親自動手,扒掉她的褲子,扯開她的兩腿,再狠狠地頂

進去。

(拉賈一遍遍地幻想,一定要扒光艾琳的下身,再狠狠地頂進去。)

應該說,拉賈的這些想象是合情合理的,然而,事實卻完全相反。艾琳向印

度幫求援,放下了身段,卻沒有低三下四,而是不卑不亢,講清了唇亡齒寒的道

理。老闆乘人之危,提出非分的要求,她雖然無可奈何,不得不委屈求全,但沒

有驚慌失措,更不曾苦苦哀求。寬衣,上床,擁抱,接吻,愛撫,乃至手淫,口

交,艾琳做得自然得體,從容不迫。鬆緊快慢,俯仰勾挑,她處處掌握先機,時

時把持程序,就像是在一步步完成一個專案。甚至連老闆的生理反應,幾時高潮,

射向何處,都在艾琳的嚴格控制當中。還有,拉賈高潮來臨的關頭,她竟然從容

地抬頭,還微微笑了笑,那是什么意思?艾琳的微笑,那么自然,沒有一絲做作,

也沒有一絲諂媚。她究竟為什么會笑?

是嘲笑,對,那一定是嘲笑!

拉賈忽然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不對頭:自己是老闆,作為強勢的一方,本應

當主導一切,現在卻淪為了配角!不行,這樣絕對不行!這道大餐,每樣調料都

必須按照拉賈的意願。艾琳不是不喜歡咖哩嗎?好,咱們現在就開始上辛辣的!

拉賈不甘心,他要反擊,要奪回主動權。拉賈不相信,出身強姦之邦的他,居然

在床上鬥不過一個女人!

拉賈猛然一個翻身,把老齊的妻子壓在了身下。他大口喘著粗氣,惡狠狠地

盯著白嫩的乳房。艾琳多少有些吃驚,她放鬆身體,很快就使自己平靜下來。她

不知道拉賈為什么突然情緒波動,但是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艾琳蜷起雙腿,

分開,盤住老闆的腰,夾緊,然後微笑著說:“對不起,我猜錯了,這樣的姿勢

雖然保守一點,但也很好。拉賈,放鬆身體,你不想再吻吻我嗎?”

“不,我現在只想狠狠地幹你!”拉賈沒有接受女下屬的好意,“你還記得嗎,

那一次,我提議搞六西格瑪黑帶,你衝著我又喊又叫,把我搞得下不來臺?”

“六西格瑪?黑帶?”艾琳的臉上一陣困惑,“噢,想起來了。拉賈,多少年

前的事情了,大家同事一場,難免磕磕碰碰,我都快忘記了,你怎么還記著?”

“我當然忘不了。”拉賈騰出一隻手,扯下艾琳的胸罩,扔在一邊,“那么多

人哪,頭頭腦腦都在,你就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

“對不起,拉賈,人都會犯錯誤的。”艾琳輕輕撫摸著老闆的後背,試圖安撫

他緊張急躁的情緒,“現在,我不是在償還你嗎?”

拉賈沒有理會女下屬,自顧自地繼續說著:“我那個恨啊,可又沒辦法,你是

我的老闆,官大一級壓死人哪!當時我恨不能跳起來,把你摁在桌子上,扒掉你的

褲子,狠狠地幹翻你!”拉賈越說越激動,他突然直起身,對著女下屬呵斥道:

“你還想要我吻你?你以為我會讓你這么舒服?翻過身,撅起屁股,動作要快!”

艾琳無言以對,她坐起來,無可奈何地翻過身,跪伏下去,分開腿,抬高臀部。

艾琳對這種姿勢很熟悉,當年,她的媽媽,不就是這樣撅著,用自己的屁股,換來

了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新房嗎?其實,這種體位也很好,恥辱從後面進來,女人就不

必面對男人那張醜惡的臉了。

拉賈看著艾琳白皙豐滿的屁股,在自己面前慢慢地撅了起來。菊花般的後庭,

鬱鬱蔥蔥的密縫,還有腫漲飽滿的陰戶,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眼前。拉賈笑了,他

挪過去,貼在艾琳身後,伸出一根手指,插進溼漉漉的陰道,來回地抽送幾次,

然後,醮著女人的陰水,輕輕戳入那緊縮著的後庭。艾琳緊張起來,糟糕,印度

人不會是有那種癖好吧?艾琳當然不是貞女,但也絕對不是蕩婦。她的床上經驗

雖然很豐富,無論是婚內還是婚外,但是她的後庭還沒有被觸動過。怎么辦?看

樣子今天是躲不過去了,要忍耐,無論如何不能前功盡棄。艾琳緊張地思索著。

咦?怎么回事?拉賈收回了那根手指。艾琳正要鬆口氣,老闆卻一把揪住她的長

發,同時,硬邦邦的陽具,一下子頂住了她的肛門。

艾琳被用力揪著,無可奈何地仰起臉,白皙的臀尖,更加高聳。這是艾琳沒

有預想到的局面,她無法躲避,只能等待,等待自己那嬌嫩的處女後庭,被老闆

醜陋的陽具開苞。

艾琳等待著,卻什么也沒有發生。

“艾琳,你的屁眼這么緊,老齊沒用過?”拉賈發話了。

“沒有,真的沒有。”艾琳實話實說,沒有什么可遮掩的。

“皮埃爾也沒用過?”

“沒有,當然沒有,我什么也沒讓皮埃爾用過。”

“那么現在,老闆可不可以用一用?”拉賈得意起來。

“你是老闆,當然有權力提出要求。”艾琳還沒有失去冷靜,她忽然看到了一

線希望,“可是,我,我有內痔,再說,我沒有經驗,次恐怕很難做好,會

掃你的興,也影響雙修的效果,拉賈,你說是不是?”

拉賈聽罷,哈哈大笑。笑過之後,他忽然鬆開手,退回陽具,大度地對女人

說:“說得好,說得有道理。好了,起來吧,把衣服穿好,要穿整齊!”

艾琳趴在床上沒敢動,她心中一陣迷惑:世上難道真的會有奇蹟?

拉賈站在床邊,開始穿自己的衣服。他看著撅在床上的女下屬,口氣緩和下

來,耐心地解釋道:“艾琳,起來吧,穿好衣服。咱們還回到那天,就是你當著

頭頭腦腦的面,讓我閉嘴的那一回。咱們來個案例分析。現在想象一下,那天,

不是管理層會議,而是全體員工大會。床邊那張寫字檯,看見了嗎?咱們把它搬

到窗戶前面,就當它是講臺,窗戶外面,坐著咱們樓裡的全體員工,包括你丈夫

老齊。你呢,穿得整整齊齊,站在講臺上,狠狠地羞辱了我。我呢,沒有退縮,

而是衝上去,和你辯論。結果你輸了,輸得很慘。輸了,就得接受懲罰,對吧?

怎么懲罰?你呢,彎下腰,脫掉內褲,撅起屁股,趴在桌上,白花花的屁股啊。

我呢,站在你後面,等著懲罰你,也就是狠狠地幹你。大傢伙呢,睜大眼睛看著,

包括你丈夫老齊和你老闆皮埃爾,誰也不敢出聲。怎么樣,有意思吧?”

拉賈越說越起勁兒,口水都流了出來:“想想吧,大白天的,一樓大會議廳

裡,講臺上伏著一個少婦,雙手緊扒桌沿,彎著腰,撅著臀,那就是你,艾琳博

士。你的襯衣半敞著,胸罩鬆開了,露出半截奶子,雪白雪白的,下身只剩下絲

襪和皮鞋。皮鞋的跟不夠高,你得踮起腳,屁股才能撅到合適的高度,也是雪白

雪白的。怎么樣,這個型兒擺得不錯吧?我呢,當然是站在你的後面,對著你光

溜溜的屁股。我上身的衣服是穿好的,這很重要,那會兒我的級別雖然比你低,

可好歹也是經理,面子還是要的。至於下身嘛,鞋還在,襪子也還在,褲子就不

好說了,肯定是堆在腳上。我的雞巴在哪兒呢,怎么看不見了?噢,大傢伙當然

看不見了,因為它插在你的陰道里,撲哧撲哧正爽著呢!”

艾琳明白了。

什么是報復?這就是報復!

拉賈還在喋喋不休,印度人的想象力真是可怕。

艾琳坐起身,無言以對,拾起胸罩和內褲,默默地穿上,然後是襯衣和裙子。

(九)

街對面辦公樓一樓的小餐廳裡,稀稀疏疏沒有幾個人。靠窗的一張圓桌邊,

老齊和老袁對坐著,面前的咖啡已經喝了一半。這張桌子的位置很好,透過玻璃

窗和街邊兩株高大的欒樹,可以直接看到對面的喜來登大酒店。這裡的咖啡是免

費的,隨便添,是所剩無幾的職工福利之一。十年前,公司免費提供各種軟飲料,

三明治,點心和水果,後來一樣樣被取消,如今只剩下廉價的咖啡,還摻了過量

的水。很多老員工充滿感情地回憶,在那紅火的日子裡,大家三五成群,圍坐在

一起,一面白吃白喝,一面為技術問題爭得面紅耳赤。九一一之後,一年不如一

年,再經過零八年金融危機,一切都隨風而逝了。

“老齊,最近我的左眼總是跳。我問你,你有沒有內幕訊息,咱們是不是又要

裁人了?”

“我怎么知道?這些都是上面的決定,又不會跟我商量。”

“我知道不會跟你商量,可你老婆也算是上面的人,總得跟她商量吧?你給我

透露一點,這次是按組裁還是按工齡裁?”

“我真的不清楚。我和艾琳很少談工作上的事。你知道,搞管理的和搞技術的

思維方式不同,談著談著就談崩了,影響情緒。”

“倒也是。”老袁點點頭,端起咖啡,又有點不甘心,“老齊,我再問你,聽

說你們家艾琳跟印度幫講和了,咱們的前景是不是亮堂一點兒了?”

“確實有這么一回事兒。”老齊點點頭,“連你都知道了,這樓裡可真是藏不

住事,不過,咱們的前景未必就亮堂。你想啊,這裁員不是一兩個人說了算,是

整個經濟大環境決定的。你覺得現在的經濟大環境怎么樣?”

“明白了。”老袁嘆了口氣,放下杯子,“老美不能隨便動,老印的勢力

這么大,裁起來還是咱們老中首當其衝。”

“是啊。”老齊也嘆了口氣,“老袁,我總想不明白,印度人怎么就這么大

能量?”

沒有答話。

老齊把椅子往前拉了拉,繼續說道:“這事我想了好幾年了,歸納起來無非

是老印英語好,坑蒙拐騙野心大,拉得下面子溜鬚拍馬,還有就是老美防老中不

防老印,可這些不夠啊。老袁,你看看灣區那邊,被老印搞垮了多少公司?老美

難道都是傻子?咱們老中,”

“行了行了,你根本沒說到點子上。”老袁有點兒不耐煩了,“不是老美欣賞

老印那一套,而是老美現在自己就務虛不務實,印度特色正好跟美國當今的潮流

合拍了。美國當今是什么潮流?就是誰也不願意辛苦,誰都想掙快錢。怎么掙錢

快?不就是資本運作,投機倒把嗎?投機倒把靠什么?靠你我這樣的書呆子?靠

的就是老印這種人,能炒作。”

老齊默不作聲。

老袁繼續說下去:“再說,中國人英語就都不好?中國人就不坑蒙拐騙?中

國人就不溜鬚拍馬?你看看這哈佛情人夏建統,基因皇后陳小寧,打工皇帝唐駿,

還有什么李開復吳徵楊瀾,哪個臉皮比老印薄?關鍵是怎么中國改革開放發展得

太好了!”

“什么?這和中國改革開放有什么邏輯關係?”

“當然有了。你想啊,印度反正就是那個樣子,又髒又亂沒什么前途,那么好

了,老印們到了美國,別的也都別想了,一門心思鑽營就行了。咱老中不一樣啊,

咱有退路啊,或者自認為有退路啊,你老齊不是天天唸叨什么長江學者,千人計

劃嗎?這回好了,能折騰的中國人,就是我前面說的哈佛情人,基因皇后,打工

皇帝,還有李開復吳徵楊瀾,全都回國坑蒙拐騙去了,國外就只剩下咱倆這種沒

用的廢物,明白了沒有?”

“好像明白一點兒了。”老齊想了好一會兒,點點頭,由衷地說:“老袁,你

們北大確實比我們科大強。你看問題總能看到深層次的東西,我呢,老是停留在

表面現象上。”

老袁擺擺手,繼續說道:“不是什么看問題深淺的問題,而是你老齊看問題

的出發點就不對。你總是想著做事,可現在這個社會,不要求做事,只要求做人,

做老闆喜歡的人,做老闆需要的人。老印懂這個道理,所以他們爬得快,老中不

懂這個道理,所以就不招人待見,就這么簡單。”

“可是,這樣下去企業就完啦,企業完了,大家全完啦!”

“唉,你這個書呆子真不開竅!咱們這兒肯定是完了,只是早晚的問題,但願

熬到我退休。想當年美國人草創的時候,多能吃苦,你看看愛迪生。現在不同了,

吃老本兒,玩金融,靠什么遊戲規則,掙點兒短錢快錢虛錢,誰有耐心和心境兒

來投資技術?咱們研發人員,說白了就是雞肋,上面根本不想再搞什么研發了。

總之,別看咱們底子厚,靈魂已經死了。”

“唉,可惜了,太可惜了。”老齊連連搖頭。

“可惜有什么用?咱們還是多想想怎么自保吧。”老袁也跟著頻頻搖頭,“你

老齊跟我們不一樣,反正你是不用愁的。”

“老袁,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老婆雖然是我老闆,可我不是吃軟飯的,我哪樣

事情比別人做得差?”老齊一下子跳了起來。這些年來,老齊一直有一個心結,

就是艾琳比他混得好。他也知道,別人肯定對此有看法,所以特別敏感。

“老齊,放鬆,放鬆,你誤會了,我是別的意思。”老袁趕緊站起來,按住老

朋友的肩膀,“我是說,這幾年啊,我們把事情都看淡了,業務上也沒什么追求,

整天打牌釣魚吃燒烤,只有你老齊還抱著學術不放,每年總能發表幾篇論文。你

別小看這論文數量,國內重視著呢,實在不行,你老兄有退路,可以海歸當千人。

不是我恭維,你不比饒毅施一公差,反而更高一層,你的知識比他們的實用多了,

國家需要啊!我們就完了,高不成低不就的。”

老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說的倒也是實話。咱們都知道,在美國,真正的知識都在公司裡,學校的

那些爛論文除了審稿和主編是沒人看的。”

“老齊,咱哥兒倆關係不錯吧?”老袁見老齊情緒好起來,不失時機地把話題

又繞回了起點,“要是真裁人,你可一定要在艾琳面前替我美言幾句。我老婆去

年被擂了,至今也沒個正經事兒做,孩子剛上大學,加州大學的學費你也不是不

知道,年年漲。其實我覺得上州立大學也未嘗不可,學費低得多,可孩子爭氣,

自己考上了,我也不能不讓孩子上,對不對?老哥我這輩子是完了,沒出息,混

混算了,可孩子不能耽誤啊!”

老齊默默地聽著老朋友的絮叨。他心裡的一點點喜悅,已經溜得無影無蹤。

老齊不得不悲哀地承認,在別人心目中,他的價值只在於擁有一個實權派的老婆,

而與他本人的學識或人品毫無關係。

(十)

酒店的客房裡,窗簾打開了,能拉開的窗戶也都拉開了。這真是一個晴朗的

日子。蔚藍色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太平洋上和暖的海風,帶著鳥兒歡快的叫聲,

無遮無攔地吹入房間,送來了清新,也送來了淡淡的鹹溼。

中午的陽光,正當燦爛,毫無遮攔地直射進來,照耀著窗前的寫字檯,也照

耀著臺邊的一對中年男女。那女人是老齊的妻子艾琳,而男人則是拉賈,她過去

的下屬,現在的老闆。艾琳穿著淺藍色的真絲襯衫,深灰色的西服套裙,還有肉

色的長筒絲襪,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她那烏黑的長髮,被重新梳到腦後,精心

地挽成一個髮髻。這是高階女白領最保守的妝扮,不過,在印度人拉賈的眼裡,

卻有一番特殊的風情和意味。艾琳專注地面向窗外,凝望著遠處的大海,沙灘和

棕櫚樹。她的神情堅毅而安詳,看不出哀怨,也看不出悲憤,也許,這就是職業

婦女的淡定和從容。拉賈也是衣冠楚楚,襯衫,領帶,西褲,皮鞋,一應俱全。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女人,臉上說不清是什么表情,貪婪,渴望,志滿意得,或許,

還有一絲憐憫?

“艾琳,你冒犯了同事拉賈,根據員工守則,你將受到懲戒,你明白嗎?”

“明白。”

“拉賈有權力提出懲戒的方式,你也有權力提出異議。如果你反對,可以向公

司人力資源部投訴。你需要投訴嗎?”

“不需要。”

“公司提倡多元文化,拉賈要求按照印度的方式,對你實施性懲罰,也就是當

眾姦汙你。你將按照拉賈的指令,用立姿後進位與他交媾,滿足他強烈的性慾。

你同意不同意?”

“我,我同意。”

“好,懲戒開始。全體員工,睜大眼睛,大家要引以為戒。”

正值中午時分,到了上班族午飯的時間。三三兩兩地,人們從寫字樓裡走出

來,聚在主街兩旁的餐館裡。有些餐館乾脆把桌椅放在了外面,於是,街上又有

了一點兒喧鬧,即使在十八樓,開著窗戶也能聽得到。

豪華酒店的寫字檯,還算是比較寬大的。桌子上零亂不堪:一條豎紋西服裙,

一條蕾絲邊內褲,還有男人的短褲和長褲,胡亂地堆放在一起。艾琳伏在桌邊,

面向窗外,彎腰撅臀,雙手緊扒著桌沿。她的襯衣敞開著,胸罩鬆開,半掩著乳

房,下身只剩下絲襪和皮鞋。皮鞋的跟不是很高,艾琳必須踮起腳尖,才能達到

男人的要求,讓屁股撅得足夠高。雪白的屁股,沐浴在正午的陽光下,被肉色的

絲襪襯托著,散發出成熟女人特有的誘惑。艾琳的身

後,理所當然地站著拉賈。

如果只看上身,他依然衣著還算完整,保持著職業人士的莊重,可再往下看,就

有問題了:鞋襪還在,長褲和短褲卻沒有了,毛絨絨的腿,光溜溜的屁股,縮成

一團的陰囊,還有直撅撅硬邦邦的陽具。拉賈微微哈著腰,一手長探,拿捏著柔

嫩的乳房,一手略收,撫摸著白皙的屁股,嘴巴當然也沒閒著,不停地發出各種

指令:膝蓋彎一點,腰塌下去,這樣屁股就撅得更高了,對不對?腿分開,再分

開一點,屁股對著我扭一扭,好,就這樣!

艾琳緊緊地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她的頭腦一片混亂,一方面,

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別無選擇,另一方面,她又不甘心任人擺佈。在艾琳的職業

生涯裡,她總是力求主動,今天這種被動的局面,確實還是次。艾琳的腦海

裡,反覆縈繞著那個印度男人的指令,她很想甩開那些討厭的東西,可越是這樣,

那些東西似乎越是清晰:艾琳博士,脫掉內褲,慢點兒,我要的是過程,別扔,

擺在桌子上,讓大家都看看,裙子,還有裙子,也要脫掉,對,就這樣。襯衫解

開,不,不對,只要解開上面兩粒釦子,胸罩鬆一鬆,推上去一點兒,奶子露出

一半。屁股,還有屁股呢?撅起來,撅高點兒,好,就這樣,擺好型兒,敞開來,

等著。艾琳知道,不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拉賈現在都佔盡優勢,完成了插入

前的一切準備。她甚至能夠感受到,那根粗壯的印度陽具,就在身後不遠處,正

對著自己的陰戶,一股股的腥氣,熱辣辣地直衝過來,不難想象,男人那劍拔弩

張,急不可耐的樣子。唉,沒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有時在職場上是難免

的。

拉賈的情緒很高,因為這一次,他是處在主導地位。玩弄別人的妻子,是每

個男人的夢想,拉賈當然也不例外。許多年過去了,多少失落,多少屈辱,多少

期望,多少奮鬥,現在,終於到了算總賬的時候。拉賈俯視著臣服在面前的婦人:

黑色的中跟皮鞋,肉色的絲襪,白嫩的屁股,毛茸茸的臀溝,溼漉漉的陰戶,還

有暗紅色的肉唇。平時緊裹在職業裝里美妙的肉體,終於毫無遮攔地呈現在眼前,

欲露還遮,欲迎還拒。這就是艾琳,曾經是那么遙不可及,青春活潑的小師妹,

老同學美貌的妻子,兩個孩子端莊的母親,自己過去的老闆和現在的下屬。拉賈

感慨萬千,他微微屈膝,使堅挺的陽具更加上揚,然後,伸手攬住女人的腰肢,

輕輕一拽。拉賈到底是熟諳印度性經,他那翹起的陽具,不偏不倚,正好頂住了

艾琳的陰戶。拉賈停頓片刻,再次微微用力,噗地一聲,黝黑髮紫的龜頭,分開

兩片肉唇,滑了進去。

溼婆啊!

拉賈停了來,他心潮澎湃,熱血上湧。

“艾琳,我的雞巴,大不大?比你丈夫老齊怎么樣?”

“大,很大。”艾琳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但是她補充了一句:“不過,

拉賈,請不要提我的丈夫,他和此事毫無關係。”

艾琳沒有撒謊,剛才手淫和口交的時候,她已經領教了印度器官的碩大和堅

挺。艾琳的丈夫老齊是個書生,小時候又有些營養不良,就不必多說了。原來的

老闆皮埃爾,雖說是法國人,吃牛扒長大的,可畢竟歲數擺在那裡。他和艾琳之

間,上床的次數並不多,質量也只是一般,是精神上的交流和相互慰籍。半

年多前,皮埃爾被迫提前退休,他把艾琳請到酒店,做最後的告別。老傢伙的精

神完全垮掉了,無論如何也無法勃起,吃了兩片威哥也無濟於事。最後,可憐的

老人爬下床,顫顫巍巍地走向衛生間,因為尿頻。艾琳清楚地記得,自己坐在床

上,悲哀地看著前老闆的背影。她突然發現,老人的屁股是那么鬆弛,簡直鬆弛

得可怕,而自己竟然一直沒有覺察到!

艾琳還在回憶著,拉賈又開口了:“艾琳博士,拉賈的陽具將插入你的陰道,

無論他如何推拉抽送,頂撞摩擦,你都將接納他,包容他,夾緊他,使他獲得快

感,達到高潮,然後在你體內射精,你願意嗎?”

“我,願意。”

陰戶已經被男人頂住,艾琳還能有什么選擇?

“好,全體員工注意,艾琳博士和拉賈博士,將以立姿後進位交媾,如果有人

對此持有異議,請現在提出。”拉賈停頓了一下,“什么?沒有異議?我再重申

一遍,要么現在提,要么永遠不提。齊博士,你是艾琳博士的丈夫,你有沒有異

議?什么?也沒有?好的。現在我宣佈,艾琳博士和拉賈博士立姿後進位交媾,

正式開始!項,插入!”

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艾琳深吸一口氣。空虛,正從胯間一陣陣襲來,她等待著。片刻,身後的印

度男人有了動靜,好像他也在深呼吸。進來了,那東西進來了!艾琳只覺得身體

一震,那硬邦邦滾燙的東西,開始緩緩前進,一點點,一寸寸。好粗啊!同一樣

東西,握在手裡,含在嘴裡,插在陰道里,感覺並不相同,艾琳不禁倒吸了一口

涼氣。她不得不更加踮起腳尖,才能讓高聳的臀部處於更好的位置,去迎接那來

自後方全新的挑戰。男人跟男人,真的不一樣!艾琳的心底,發出一聲由衷的感

慨。她悉心體會著那黏黏的,滑滑的,粗粗的,漲漲的感覺。艾琳不得不承認,

正值壯年的拉賈確實有很多優點,特別是在生理方面。終於,又是噗地一聲,女

人豐滿的臀丘,撞上了男人健壯的下腹,緊緊貼住了。我被插到底了!好吧,早

一點開始,也好早一點結束。艾琳艱難地抬起頭來,茫然地望著著窗外。她彷彿

看到無數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有的悲哀,有的麻木,的是亢奮。是啊,

從某種意義上講,誰沒有窺淫癖呢?艾琳甚至可以辨認出,那雙愁苦的黑眼睛,

是自己的丈夫老齊,而那雙悲涼的藍眼睛,是曾經的情人皮埃爾。親人們哪,對

不起!

“第二項,抽送!”

寂靜。

等待。

動起來了,那東西終於動起來了!

啵滋,啵滋。

天哪,好舒服,怎么會是這種感覺?

(十一)

拉賈得到了他所渴望的一切

,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多年的暗戀情人,

優雅的職業女性,同時還是別人美貌的妻子,和兩個孩子端莊的母親。生澀嗎?

不生澀!滄桑嗎?不滄桑!白皙圓潤的後臀間,飽滿腫脹的陰戶裡,兩片飽滿的

大陰唇,左右雙分,緊抱著一根黝黑的陽具。那是老齊的嗎?不,不是!皮埃爾

的?不,也不是!那是我拉賈的肉棍,碩大,粗壯,真真切切!你看它,深深地

插進去,整根吞沒在幽暗的陰道里,柔,嫩,溼,滑,溫,暖,膩,黏。女人的

大小兩對陰唇,緊緊地套住棒根,而看不見的嫩肉,則層層疊疊地包裹著龜頭,

像是在吸吮,又像是在吐納。你再看它,緩緩地抽回來,連帶著翻開鮮嫩的小陰

唇,露出珍珠般的陰蒂,而白色的乳液,不知是陰水還是精液,夾雜著幾根陰毛,

正滋潤著性器的交合。啵滋,啵滋,曖昧而誘惑,來自摩擦,還是源於潤滑?

拉賈深深地陶醉了。他扶著職業女性健壯的腰肢,一面緩緩地抽送,一面盡

力仰起上身,好看清女人圓潤的大腿上,薄薄的絲襪根部的花邊。黝黑壯碩的陽

具,對應著白皙柔嫩的屁股。多么完美的女人,多么完美的屁股,飽滿而不凸兀,

圓潤而不誇張,柔軟而不鬆弛。今夕何夕,遇此良人,讓我如願以償!拉賈感慨

萬千:溼婆啊,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任何一個女人,支點,就是權力,而

槓桿,則是碩大粗長的陽具!胯下這個女人,曾經是那么清高,對我是那么不屑

一顧,現在還不是乖乖地撅起屁股,任憑我恣意把玩嗎?拉賈更加亢奮了,他抱

緊艾琳的屁股,拉近,送入,推開,收腹,再拉近,再送入,再推開,再收腹。

拉賈享受著,也感嘆著:這個女人真的不一樣!自己也算風流過,搞過的女人各

色各樣,有白妞兒,有拉美妞兒,當然也少不了印度妞兒,沒有一個頂得上胯下

這女人的一半。別的女人,要么口松裡緊,要么口緊裡松,要么口裡全松,而這

個艾琳不一樣,裡外前後都是緊緊的,裹著男人的陽具,抽動起來時時刺激,處

處銷魂,只給書呆子老齊,還有老不死的皮埃爾享用,實在是太可惜了。

男人的小腹,女人的臀尖,節奏分明地撞擊著,清晰而又悅耳。

拉賈看著自己又黑又醜的陽具,狠狠地幹著書呆子老齊那如花似玉的妻子。

白色細小的泡沫,在水汪汪的交合處泛起,滋潤著磨擦,也緩衝著撞擊。中國人

說得好,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多年來的辛苦耕耘和忍辱負重,總算沒有白費,

現在終於品嚐到了甜美的果實。惟一的遺憾是,這一天來得有些太晚了。拉賈陶

醉著,品味著,享受著,回憶著,也幻想著。他看到了學生時代的艾琳,白色的

網球短裙,白色的運動短襪,白色的網球鞋,那么青春,那么靚麗。他也看到了

初為人婦的艾琳,潔白的婚紗,鮮豔的花束,甜美的笑容,飽含著對幸福的憧憬

和嚮往。他還看到了作為職場精英的艾琳,襯衣,套裙,絲襪,皮鞋,舉止得體,

成熟幹練,優雅動人,而又不苟言笑。他更看到了屈服於淫威的艾琳,襯衣,套

裙,胸罩,內褲,一件件飄落下去,乳房,大腿,屁股,陰戶,一樣樣顯露出來,

數不盡的哀羞,道不完的風流。

溼漉漉地,器官在磨擦,肉體在撞擊。

噗哧,噗哧!

“艾琳,我在狠狠地幹你呢,舒服不舒服?比你丈夫怎么樣?比皮埃爾那老東西

又怎么樣?”

嗯!

“艾琳,你知道嗎,在學校的時候,我就盯上了你,我知道,早晚有一天,

你是我的。多少次,我在樓道里看見你,恨不能把你拉進旁邊的教室,按在課桌

上,扒掉你的褲子,狠狠地插進去,幹得你嗷嗷叫!”

嗯,啊!

女人呻吟起來,斷斷續續,遮遮掩掩。

拉賈不慌不忙地抽動著,按照印度性經的教導,由淺入深,由表及裡。

噗哧,噗哧!

“艾琳,你還記得嗎,你的婚禮,是借用電子系那個老教授家,他們夫婦回臺

灣了,房子空著,想起來了嗎?你們在花園裡唱啊,跳啊,我一個人躲在樓上,

只能透過窗戶看著你,我有多寂寞,多失落,你知道嗎?我盼望著,你累了,想

歇一會兒,獨自一個人走上二樓。我一定不會放過最後的機會,一把抱住你,把

你拖到窗前,讓你看著樓下的新郎和所有的人。我跪下來,吻你白色的皮鞋,吻

你白色的絲襪,還要吻你白色的內褲,再叼著它,輕輕褪下來,露出你雪白的屁

股。我會很溫柔,你不會喊叫的,因為你們中國人特別要面子,對不對?我征服

了你,當著新郎和所有人的面。我從後面幹你,就像現在這樣。你的腿那么長,

最適合從後面幹了。我幹得你死去活來,而他們在樓下又唱又跳,什么也不知道。”

嗯,啊,哦!

女人繼續呻吟著,不再遮掩,不再抑制。

(拉賈浮想聯翩,婚禮上,他從背後征服了艾琳,當著所有人的面。)

拉賈一面動作,一面訴說,一面窺伺艾琳的反應。這是一隻任他宰割的羊羔,

他要看她看她掙扎,看她無奈,看她屈服,看她沉溺,看她難以自拔。聽得出來,

艾琳的呻吟,起初是壓抑的,現在則是夢幻般自然流暢,那是真情的表露,是本

能的顯現,令人亢奮,也催人奮進。拉賈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越來越

深入,快慢得體,剛柔相濟,層層疊疊,連綿不盡。這可憐的女人,你的矜持哪

裡去了?你的高傲哪裡去了?

噗哧,噗哧!

“艾琳,舒服不舒服?你心裡不想讓我幹,可是你的身體又很享受,對不對?

你知道不知道,你結了婚,別的男人都退下去了,可是我對你卻更加渴望?我想

進你的公司,你不肯幫忙,可是溼婆有眼,我們最終還是成了同事,你在上,我

在下,你看不起我,可我看得起你,我知道總有一天,世道會反過來,我在上,

你在下,就像現在這樣。你處處刁難我,給我難堪,我不計較,就在最困難的時

候,我也時刻算計著,怎么把你弄到胯下,狠狠地幹你。我有時候想,乾脆,直

接衝進你的辦公室,你不是有一張大皮沙發嗎?就把你按在沙發上,反扭著你的

胳膊,讓你跪著,動彈不得

。我呢,扒下你的裙子,撕開你的內褲,二話不說,

一把杵進去。外面有人敲門,可能是你丈夫老齊,也可能是你老闆皮埃爾,咱們

不管他,噼噼啪啪幹個痛快!噢,艾琳,都生了兩個孩子,還這么緊,啊,真舒

服!”

嗯,啊,哦,不!

女人喘息著,呻吟著,越來越流暢,也越來越急促。

拉賈也在喘息著。他的龜頭又酥又麻,已經開始難以自控。抽插,衝撞,愈

來愈急,愈來愈快。男人沉重的喘息,女人夢囈般的呻吟,混合著潮溼與曖昧,

蓋過了窗外的喧囂,在房間裡迴盪著。

噗哧,噗哧!

“艾琳,你被我幹過了,嚐到了甜頭,離不開我了,對吧?你主動邀我去酒店

開房,就像今天這樣,還是你付的房錢。什么正交,背交,側交,還有乳交,口

交,肛交,咱們一樣樣輪著來。口交可是你的本行,剛才你做得真不錯,特別是

那一口繞圈兒舔,絕活兒,不過,你不能再糊弄我,得讓我射到你嘴裡,全都咽

下去,不能像剛才那樣,到了最後耍心眼,弄得我全都射到外面了。哦,真舒服,

艾琳,夾得再緊一點兒!還有,你得穿上白領制服給我口交,要黑色或深藍色,

我喜歡,當然,下身可以脫光,絲襪呢?脫一隻留一隻吧,要深色的,黑色或者

灰色。你不是常說,要有對比實驗嘛。啊喲,太舒服了,艾琳,你要弄死我了。”

女人不停地喘息著,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好像快要支撐不住了。

嗯,啊,哦,不,不要!

(“艾琳,你得穿上白領制服給我口交,下身可以脫光,絲襪呢?脫一隻留一隻吧。”)

(十二)

午飯的時間已經過去。

大街上短暫的喧鬧消失了,小城又恢復了寧靜。

老齊坐在自己的格子間裡,望著窗外,一動不動。

這是一個平常的日子,也是一個美好的日子。天空是水洗般的湛藍色,海風

送來陣陣清爽,沒有霧霾,沒有喧囂,沒有燥熱,小城是這樣寧靜和安詳。老齊

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在淮北的鄉村,土地是那么貧瘠,生命是那么卑微。

他看見了嫂子,那母親般純樸的村婦,終年的辛勞,在她本應青春的臉上刻滿了

溝壑。他又看見了學姐,那難以忘懷的初戀情人,辛酸的淚水,沾滿了衣襟。老

齊的眼角溼潤了。許多年前,他懷揣著幾百美元,越過萬水千山來到這裡,求學,

娶妻,生子,工作,朝九晚五,不就是為了這份寧靜和安詳嗎?

海風吹動棕櫚,沙沙作響。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同一潭寂靜的死水。

這是中國人滯留海外的原因,也是中國人渴望回到故土的原因。

過去,老齊和留在國內的同學們還有些聯絡,但這些年來聯絡越來越少了。

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越來越感覺無話可說。想當初,老齊出國的時候,科大的

青年教師每月工資不到二百塊,大家住在筒子樓裡,黑漆漆的過道里擺滿了爐子。

老齊的一本護照,給這個看,給那個看,差一點就被磨破。老齊永遠忘不了,大

家凝望他的眼神,除了羨慕,還有幾分嫉妒。老齊讀學位,辦綠卡,找工作,娶

妻生子買房子,一切都還算順利。他清楚地記得,剛買房子的時候,拍了許多照

片寄給國內,前院有車庫,後院有草坪,又惹來了無數的羨慕和嫉妒。這些年來,

帽子,車子,房子,票子,兒子,五子登科,老齊全齊了。難道還有什么更好的

人生道路嗎?老齊想象不出來,他的中國同事們也想象不出來。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實驗室,圖書館,格子間裡的中國人,突然齊刷刷地抬

起頭,向遙遠的東方望去。他們驚訝地發現,大洋彼岸的祖國,早已物是人非。

大劇院落成了,青藏鐵路開通了,整個中國都在提速,先是動車,然後是高鐵。

老齊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從他家鄉的省會合肥,坐火車去北京只要四五個小時。

要知道,舊金山到洛杉磯的高鐵,已經討論了至少十來年,還沒有一點兒眉目。

老齊還在半信半疑之中,各種令人五味雜陳的訊息接踵而來。南加州大學的校友,

也就是原來住在隔壁的張三,放棄花園洋房毅然決然報效祖國去了,聽說已經是

上海某跨國公司的總經理了。這還不算,還有那個一直找不到工作的老博士後李

四,居然弄了個外專千人,據傳小蜜已經換了一打,操!去年夏天,老袁一家回

國省親,回來後老袁一言不發,悶悶不樂。老齊問了半天,才搞清楚,是受了刺

激。老袁的老婆,在北大時也是一朵系花,追求者有一個排。按老袁的說法,一

半是沒出息的歪瓜裂棗,也就是不好好學習,整天倒騰錄影帶的校園混混兒。問

題是,回國再見到這些混混兒,一個個都成了老總,酒席間手機鈴聲不斷,講的

都是幾個億十幾個億的專案。老袁完全插不上話,他的臉上,寫滿了失落。再看

他的前系花老婆,始終盯著那幾個出息的混混兒,眼睛裡居然充滿了柔情蜜意!

失落之後,老袁開始沉思,老齊開始沉思,周圍的中國男人都開始沉思。大

家像祥林嫂一樣,喋喋不休地追問自己,也追問別人:想不想回去?什么時候回

去?長江學者還是千人計劃?

老齊跟艾琳表露過回國發展的念頭。艾琳很理解,也很冷靜,既不熱心支援,

也不強烈反對。她只是淡淡地對丈夫說,人生多一扇門肯定沒有壞處,可以多聽

多看多聯絡,但是決策要慎重,還有,技術和商業機密一定不能亂講。老齊不得

不承認,妻子不愧是職業經理人,說話做事確實大方得體。自古書生難成事。冷

靜下來,老齊又開始猶豫:聽說國內很亂,貧富差距大,越來越不安全,老家的

淮河已經發黑了,網上還說,大人回去勉強湊合,孩子們是真不適應,作業做不

完,考試不及格,已經有人歸海了。老齊囁嚅了,老齊懷疑了。他一會兒想到張

三李四在國內多么刺激,一會兒又想到自己在國外也還算安穩。老齊分析來分析

去,得出結論:國內刺激,是因為看不到頂,所以令人嚮往,但也看不清底,所

以又讓人害怕,而國外安穩,看得見底線,感覺踏實,可也摸得到上限,所以沒

意思。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老齊還在格子間裡耗著。

“你怎么搞的,這么簡單的東西弄了一個星期,你還想不想在這裡幹了!”

誇張的印度南部口音。

“對不起,對不起,經理,我正在做,今天一定給您做好,做不完不下班。”

懦弱的中國江浙口音。

老齊驚醒過來,他舉頭望去,隔著三排座位,一個阿三小頭目,正在訓斥一

個華人老員工。周圍其他的中國人都低頭忙碌著,假裝什么也沒有發生。這種事

越來越普遍,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中國人喜歡內鬥,講究避嫌,在國外,

中國老闆對中國人最苛刻。印度人正好相反,抱團兒,熱衷於把親朋好友招進來,

壯大自己的隊伍。幾年下來,大小頭目都被老印佔了,苦逼老中們還在原地踏步。

老中沒出息,不爭氣,互相看不上,胳膊肘經常往外拐。比如說,前年艾琳招了

一個協和醫學院的,傲得不得了,傻了吧嘰跟皮埃爾說,艾琳的天津醫學院文憑

一錢不值,害得艾琳只好讓那傢伙滾了。

老齊無奈地搖搖頭,他感到慶幸,好在艾琳是研發主任,不然的話,正在挨

罵的說不定就是他自己。老齊又想到老袁的話,“你老齊跟我們不一樣,反正你

是不用愁的。”老齊笑了,其實這話沒錯,老袁是羨慕不是諷刺,自己剛才何必

那么敏感呢?艾琳是研發的頭兒,我是頭兒的男人,要裁員當然最後才到我這兒,

這也是我老齊的能耐。我就騎在這頭驢上一邊耗著,一邊看看國內有沒有好馬。

哪一天驢不行了我就換馬,有什么了不起,你們老印行嗎?不行,你們沒別的地

方可去!前天看了廣州一家制藥廠招賢,像我老齊這種資歷,弄個千人毫無懸念,

中組部一百萬,廣東省一百萬,廣州市再給獎一百萬,操,我受你那個窩囊氣!

生活其實很簡單。你要搞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什么時候需要。如果現在就需

要,那么現在就去做,如果不是很急迫,或者條件還不成熟,那么不妨先等一等。

老齊現在還沒到火燒眉毛的地步,完全可以再等一等嘛。這當然不算患得患失,

更談不上什么畏懼挑戰。老齊只是暫時忍一忍,等孩子們再長大一點,一旦這裡

的形勢有變,國內那邊的條件成熟,馬上起航,開闢人生第二個春天。

想到這裡,老齊頓感渾身輕鬆。

(十三)

酒店的客房裡,老齊的妻子可沒有那么輕鬆。她伏在窗前的桌上,踮起腳尖,

高撅後臀,竭力撐住桌沿,抗拒著身後一波波兇猛的攻擊。艾琳感覺自己快要垮

掉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軟弱和無助。艾琳不是什么貞婦烈女,她見過世面,

也有過一個情人,可是,像這樣敞開門戶,毫不設防,被一個異族男人瘋狂地佔

有,還真是頭一次。中國女人並不排斥外族男人,但她們通常只接受發達國家的

男人,特別是發達國家的白種男人,艾琳也不例外。在艾琳看來,印度不是一個

讓愉快的國家,貧窮落後,骯髒不堪,而這個國家的男人,膚色髒黑,除了吹牛

拍馬,幾乎一無所長。現在,偏偏是這樣一個男人,正得意洋洋地姦汙著她,還

是用她最厭惡的體位。艾琳非常不喜歡後進位,不論是跪著還是站著。老齊從不

要求這樣做,皮埃爾也只是建議過一次,被拒絕後便不再提及。後進的體位,不

僅讓艾琳聯想到動物的交配,更使她回憶起多年前那難堪的一幕:虛掩的房門後,

端莊賢惠的媽媽,屈辱地被院長蹂躪。

啪,啪,啪,小腹和臀尖在撞擊!

噗,噗,噗,陽具和陰道在摩擦!

艾琳像是發了高燒,渾身燥熱,四肢無力,乳房滾燙,下體酥麻。這是她前

所未有過的經歷:精神上倍感屈辱,可肉體上卻無比愉悅。艾琳知道,自己是迫

不得已的,應該表現出被動和冷漠,最好是無動於衷,可是,生理本能卻背叛了

她。她的身體在不自覺地扭動,夾緊,收縮和迎合,難以控制。還有,耳邊那男

人的胡言亂語,也在不斷地心理暗示,彷彿艾琳真的從學生時代開始,就一次次

地被這個男人征服著。

不,不能這樣!艾琳咬緊嘴唇,猛地一搖頭。鮮血,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艾琳是個成熟的女人,肉體上是成熟的,精神上更是成熟的。她不喜歡消極的態

度,總是試圖積極地面對困境。艾琳用力地晃著頭,好趕走那些強加在腦海裡的

形象:穿白色網球裙的少女,婚禮中甜美的新娘,辦公室裡一身正裝的女白領,

還有酒店床上只穿一隻絲襪的少婦。成功了,艾琳成功了!她開始忘卻眼前的困

境,甚至能夠思考一些無關的,讓人高興的事情:家裡一切還算好,女兒雖然是

個小不點兒,鋼琴進步可不小,過了年可以考八級了,但是她太靦腆,這不行,

將來要吃虧的,回頭得送她去講演學校,最好還要學點跆拳道,唉,要學的東西

太多了,時間真的不夠用。

撞擊的頻率在加快!

摩擦力度也沒有減弱!

哦,真舒服!不,不要管這些,還是孩子們的事情最重要!兒子的網球打得

不錯,在俱樂部裡算是尖子,繼續打下去,說不定考大學時能加分。過幾年他進

了中學,需要社群服務經歷,光靠學習成績不行,不能保證進好大學。現在對亞

裔學生越來越難了,聽說還要弄個什么平權法案,限制亞裔入學比例,這不是變

相的種族歧視么?可恨那些老黑老墨,只管生不管養,得了便宜還賣乖。算了,

先不管那么多了。該選什么樣的社群服務呢?最好有點兒技術含量,別幹那些力

氣活兒,白耽誤時間,或者乾脆讓他自己決定吧。男孩子嘛,不能一直被爸爸媽

媽罩著。

撞擊的頻率更快了!

摩擦的力度愈演愈烈!

艾琳開始大汗淋漓,她無法繼續思考孩子們的事情。艾琳的意志是堅強的,

但她首先是一個健康的,有著正常生理機能的女人。她那溫暖溼潤的陰道,正包

裹著一根強壯的陽具,這是無論如何無法忽略的事實。磨擦,衝撞,令人如痴如

醉,飄飄欲仙。天哪,這是多么屈辱,又是多么暢快淋漓!不,不能這樣,我不

能不這樣,我要完了!哦,這個拉賈倒不是一點兒用也沒有,他頂到花芯了,他

頂到了,他真的頂到了!哦,太舒服了,啊,完了,我真的完

了!

就這樣,艾琳被屈辱和本能折磨著,喘息,呻吟,痛苦,快樂,而又迷茫。

她的眼前,竟然出現了幻覺。

媽媽飄然而至,穿著潔白的護士裙,像十幾年前那樣,一點兒也沒有變老。

“媽媽,你怎么來了?你為什么要來?”

“孩子,媽媽知道你有了難處,來陪你說說話,讓你心裡好受一點兒。”

“媽媽,我都沒辦法,你又能怎么幫我?再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心裡怎么也

沒法好受。”

“孩子,媽媽是過來人,你現在這些事,媽媽都經歷過,沒什么大了不得的。

生活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你沒辦法反抗,只能接受。既然只能接受,還不如主

動一點,把它當作一種歷練,或者,乾脆把它當作一種享受。”

“主動一點?當作一種享受?媽媽,這些我不是不懂,可是,讓家裡人知道了

怎么辦?比如爸爸,還有老齊。”

“傻孩子,人這一輩子,有幾件事能讓所有的人都滿意?盡力而為,對得住良

心就可以了。當年媽媽最要緊的是福利分房,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什么?就是保

住這份高薪工作!你們的開銷這么大,兩個孩子都上私立學校,由儉入奢易,由

奢入儉難啊。孩子,人活在世上,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頭,咱們女人更苦,光低

頭不夠,有時還得把屁股也撅起來。”

“不!”艾琳痛苦地搖著頭。

一陣輕風,媽媽不見了。

啪,啪,啪,撞擊,越來越激烈!

噗,噗,噗,摩擦,越來越強勁!

艾琳清醒過來,她一面承受著來自後面的攻擊,一面反覆咀嚼著媽媽的話: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人活在世上,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頭,女人更苦,光

低頭不夠,有時還得把也屁股撅起來。是啊,這些年習慣了高收入高消費,一下

子確實很難改過來,再說,房貸還沒還清,退休基金更是虧得一塌糊塗。撅起屁

股的那番道理,話糙理不糙。古代現代,中國外國,事情不就是這個樣子嗎?為

了生存,女人常常不得不出賣肉體,而為了發達,往往不僅要出賣肉體,更要出

賣靈魂,沒有什么好愧疚的。現在身體裡的這根陰莖,粗壯有力,像活塞一樣,

還是很不錯的。它不屬於丈夫,也不屬於情人,而是屬於老闆,但這有什么大了

不得呢?雖然老闆有時令人厭惡,可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他能夠給予,而丈夫和

情人卻無能為力,就這么簡單,一場交易而已。

情慾之花在悄然怒放!

艾琳釋然了,她突然感到無比輕鬆。心理上的牴觸沒有了,身體自然柔順了

許多。既然是一場交易,而且已經發生了,為什么不能更主動一點呢?再說,自

己和皮埃爾,早就突破了道德的底線,再加上一個拉賈,也算不上什么,無所謂

了。想到這裡,艾琳情不自禁放低了身段:頭,埋得更低;屁股,撅得更高;角

度,更加合適;衝撞,更加協調;磨擦,也更加強烈。被男人從後面插入,又有

什么?這樣更好,看不見臉,可以把他當作任何一個人。當年在斯坦福的時候,

追過自己的那個小白男生就挺不錯,個子高,身材好,肌肉發達,性慾想必很旺

盛,床上功夫多半也不會差,可惜,那時候倒沒有和他上床,肯定比皮埃爾有趣

得多。對,現在就當是和那小男生做愛,也算不上丟人。

激情,在迅猛的撞擊中迸發!

快感,在激烈的摩擦裡產生!

艾琳痴狂了,她上收下放,左搖右擺,外夾內吸,前吐後納,和男人配合得

天衣無縫。原來,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天人合一,情和欲是完全可以分開的!此時

此刻,清純的少女,甜美的新娘,優雅的妻子,端莊的母親,幹練的白領麗人,

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個激情四溢,性慾旺盛的健康女人。

“拉賈,使勁,不要停!深一點,再深一點!”

(十四)

溼婆啊,不要停,深一點,這聲音真的來自胯下,那個高貴矜持的艾琳嗎?

沒錯,是她,是那個艾琳在乞求,乞求我拉賈狠狠地幹她!拉賈意氣風發,鬥志

昂揚,深一點,再深一點,不能停,絕對不能停下來。他已經顧不上性經裡的交

媾技巧,什么舒緩的節奏,適中的力度,統統去見阿鼻地獄吧,現在我拉賈只要

一個痛快!拉賈開始衝刺!快一點,再快一點!猛一點,再猛一點!深一點,再

深一點!

“臭婊子,說,舒服不舒服?”

“舒服,太舒服了,別,別慢下來!”

“臭婊子,以後,要不要我經常幹你?”

“要,我要!”

“聲音太小,聽不清楚,再大聲說一遍!”

“要,我要,我要老闆拉賈經常幹我!”

拉賈仰面朝天,哈哈大笑。溼婆啊,要知道是這樣,幾年前就該霸王硬上弓,

把這個女人早早拿下,何必等到今天!拉賈的耳畔,迴響起震天動地的歡呼聲:

拉賈,加油!拉賈,加油!他看到了,會議室裡,人們紛紛站起身,聚攏過來。

最前邊的幾個女人在竊竊私語,好像還夾雜著中國南方口音。拉賈稍稍放慢了節

奏,仔細聽一下,她們在說些什么?

“天吶,拉賈博士可真厲害。”

“是啊,他把艾琳博士幹得快虛脫過去了。”

“真的哎,你們看哪,艾琳博士的陰水,流了那么多,把絲襪都弄溼了。”

“沒錯,我也看清楚了,艾琳博士看起來是遭罪,其實享受著呢,你們看她,

臉漲得通紅,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唉,真是的,不管怎么說,肯定是苦了齊博士了。”

“可不是嘛,妻子跟老闆做愛,自己什么也幫不了,還得站在旁邊看著。”

拉賈一面抽送著,一面在搜尋著,終於,他在人群中找到了皮埃爾和老齊。

皮埃爾的臉上陰晴不定,褲襠處卻鼓鼓囊囊,再看老齊,縮在人堆裡,默默地看

著妻子在老闆胯下曲意承歡,婉轉鶯啼,卻一籌莫展,無能為力。

拉賈得意極了。

“皮埃爾老兄,怎么樣,我幹得比你強吧?”拉賈看著皮埃爾,開口問道。

“差不多,差不多,不過,我年輕的時候可不必你差。”皮埃爾低下了頭。

“哈哈哈!”拉賈笑起來,“皮埃爾,你承認和艾琳有一腿了,是不是?”

沒有回答,皮埃爾默默地點點頭。

“啊呀,我早就說過,艾琳博士肯定和上面的人有一腿,怎么樣,我說對了吧?”

“哼,難怪爬得那么快,原來是靠脫褲子上床,還以為她有多大能耐呢!”

“真的,真是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其實比誰都騷!”

前面那幾個碎嘴的女人議論得更兇了,聲音也越來越大。

拉賈抽送者,越來越急,越來越快,他轉過頭,目光炯炯,直視著老齊,也

就是胯下這個女人的丈夫。

“哎,齊博士,抬起頭!”

老齊縮著頭,抬起眼皮,瞟了拉賈和自己的妻子一眼,又耷拉下去,沒有說話。

“齊博士,別不好意思,抬起頭,好好看看,看我怎么幹你老婆!”拉賈恨不

能把睪丸也塞進女人的身體,“你老婆可真不錯,生了兩個孩子了,還這么緊,

你看看,被我幹出了多少白沫兒?”

老齊抬起頭,又瞟了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拉賈像是在賣弄一般,鬥志昂揚,奮發努力,加速,衝刺!再加速,再衝刺!

對於男人而言,世上最美妙的事情,莫過於在另一個男人面前,當眾佔有他美貌

的妻子。

啪,啪,啪!

噗,噗,噗!

更快,更猛,更強!

“老齊,你這么窩囊,連句話也不敢說,你老婆跟了你,委屈不委屈?你說,

你老婆這么漂亮,是不是應該貢獻出來,給我拉賈這樣的成功男人享用?”

老齊還是沒有說話。他抬起頭,看看妻子,看看騷動的人群,再看看老闆那

根激烈運動中的陽具,終於,無奈地點點頭。

加速!再加速!

衝刺!再衝刺!

拉賈完全失去了控制,迅猛的抽送,強烈的磨擦,言語的刺激,再加上幻覺,

把他送上到了雲端。他的胯下,一股股熾熱難擋,噴射的慾望,越來越強烈,開

始是陰莖的根部,後來,透過小腹直向全身擴散。不好,胯下的女人痙攣起來,

溼滑的陰道,劇烈地收縮;溫熱的子宮,貪婪地吸吮。拉賈瘋狂了,他抽插,他

衝撞,他吼叫,多年的願望即將實現,自己那滾燙的濃精,就要在老齊妻子的體

內噴射!

挺身,突刺,驟停。

提臀,夾緊,狂吸。

高潮,來臨了!

射進去!射進去!射進去!

歡呼聲響徹雲霄!

(十五)

太陽偏西了。

老齊坐在辦公桌前,專心致志地在電腦上寫著什么。他的格子間朝北,所以

雖然靠窗,卻享受不到燦爛的陽光。老齊已經很滿意了,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有

幾個人是真正沐浴在陽光之下的?老齊現在很忙,不過不是忙於工作,而是忙於

給兩個孩子準備額外的家庭作業。因為妻子工作很忙,孩子們基本上是老齊管著。

老齊對孩子們抓得很緊,除去各種體育班和鋼琴課,還要強化,算術,當然

還有中文。沒辦法,美國的基礎教育實在太差,即便是私校,也遠比不上國內的

二流水平。如果不額外輔導,一旦將來回國,孩子們的學習肯定跟不上。老齊曾

經把孩子送去過庫蒙班,但是他發現,孩子最好的老師還是父母,所以每天空閒

的時候,老齊都要把孩子們的算術題和材料準備好,下班前打印出來帶回家。

題目和材料大多是網上找來的,再根據孩子們的特點做了修改。有時候,老齊也

會對症下藥,自己編寫一些算術題。直到今天,老齊仍然相信,,只有數理

化才是真本事,第二,孩子們將來還得靠真本事吃飯。

老齊累了,他抬起頭,呆呆地望著窗外。

(尾聲)

來年三月的一個傍晚,拉賈的辦公室。

寬闊高大的落地窗外,落日的餘暉映紅了半邊天際。整個下午,艾琳一直和

拉賈坐在一起,討論新財年的研發預算問題。他們已經討價還價了很長的時間,

正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拉賈,就這樣吧,我們一定要說服梅根,不能再讓步。至於進一步擴大外包,

特別是向孟買地區外包,我沒有異議,費用可以從我這裡出。”艾琳站了起來,

一面收拾桌上的資料,一面做總結性發言。她今天穿得很正規:藏青色的西服裙

裝,淡藍色的襯衫,領口翻在外面,黑色的長絲襪,黑色的中跟皮鞋,頭髮照例

挽成了髮髻。

拉賈也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直接表態,而是眯起眼睛審視著艾琳,從上到

下,最後停在女人裙下的部分。他曖昧地說:“艾琳,你今天可真迷人,下星期

三上午有沒有空?有些細節,我還想和你單獨敲定一下,不過不在這裡,我們還

是去酒店,那裡安靜。到時候,你就穿今天這身衣服,好嗎?”

“拉賈,年終總結的時候不是陪過你了?我記得穿的就是這身衣服,還被你弄

得滿嘴都是。”艾琳笑了笑,不置可否,提起公文包準備往外走。

“不,不,上次是灰色的絲襪,這次是黑色的,不一樣。”拉賈趕緊攔住女下

屬,“艾琳,下星期三,怎么樣?別告訴我你沒有時間。”

“灰絲黑絲,有什么不一樣?”艾琳抬手看看錶,稍微有點兒不耐煩,“拉賈,

我得走了,我必須在六點半趕到學校,我兒子晚上有網球比賽。”

“黑絲更性感。”拉賈一面嬉笑著回答,一面伸出手,想去撩艾琳的西服短裙。

“拉賈,別那么貪得無厭。”艾琳側身躲開男人,“我真的必須走了,我丈夫

在停車場等我。至於下星期的事,下星期再說吧。拉賈,我再重複一遍,預算的

事,你不要在背後做手腳!”

“好,我向溼婆保證,這次絕對不做手腳。那,下週三黑絲襪的事?”

“只要你保證我的預算,我不介意穿什么襪子這種小事。”

“一言為定,成交!”

“成交!”

窗外,最後一縷晚霞終於消失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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