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不堪的同伴,又看到自己雙手上沾滿的鮮血,發瘋的叫了出來,其中一個人甚至手上有著自己曾經的同伴的眼珠,彷彿在不瞑目的看著他,他們找到了鏡子,看到了自己唇邊乾涸的鮮血,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吃了自己的夥伴,像是一隻野獸一樣,不,甚至是野獸都不會吃掉自己的同夥,而他們這麼做了,他們竟然真的這麼做了。三個人無法自已的在乾嘔,然而嘔吐出來的也只是讓人看到就心生噁心的黃色汁水,中間有一個人無法忍受,將雙手扼住自己的喉嚨,想要讓自己死在窒息之下,另一個瘋狂的往樓上跑去,迎著升起的星辰跳過欄杆,從房頂跳了下來,下面是一根巨大的鐵棍,刺穿了他的身軀。
最後那個人,目睹了所有人的瘋狂,發了瘋一樣的大笑,口中喃喃著別人聽不懂的詞彙:
“惡魔,他是魔鬼,他有著紫色的眼睛,那是誘惑,那是惡毒,那是來自地獄的眼睛……迪倫是個惡魔……他來自地獄……他誘惑著你……成為魔鬼……”
人們說他瘋了,他被獄警隔離開來,在一個星期後被送進了瘋人院。
或許他是唯一一個正常的,他目睹了真相,記憶中留下了死神費亞羅廉的影子,但那又能如何?他的同伴死去,而他生生的吃掉了自己的夥伴,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人們將他視為危險分子,就連一直主張廢除死刑的人都無法容忍他的罪惡,但是法律只能永遠讓他被困住,而不能送他一顆子彈。
他和真正的瘋子住到了一起,他們究竟比自己更加瘋狂,或者沒有自己瘋狂,這個倖存下來的人並不知道,也許正常人被送進了瘋人院,反而是唯一一個看起來更瘋狂的人,他一直說著自己是無辜的,但是人們當他那是瘋人瘋語,這也許就是環境的力量。
當喬·雷蒙德醒來的時候,他躺在了監獄唯一一個醫院,他側頭,看到了躺在自己左邊的亨利·拉曼,他的好朋友為了救他,甚至受到了重擊,不然,他頭上的繃帶從哪裡來?喬的心中充滿著愧疚,而此時,他的右邊又傳來一陣聲音,是他恐懼,戰慄著的人的,喬不敢扭過去看那人,心中的好奇心卻仍然讓他不得不去關注那個人。
哦,這個惡棍也受傷了,是因為他嗎?喬的心中充滿著愧疚,和不知名的感情。
“你看了我太久了,喬·雷蒙德。”迪倫·威廉的聲音響起,帶著威嚴的命令,中間也許夾雜著一絲笑意?喬不敢確定,覺得這實在是駭人聽聞,“你的國王為了保護你這個奴隸而受傷,你難道不應該上來服侍你的國王嗎?”
第16章 習慣這裡
喬動了動自己的全身,發現他還是健全的,他沒有受傷。反觀迪倫·威廉,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眼神中都是壓抑著的痛楚,喬撐起自己才發現他的背部像是被火燒了一樣,辣辣的痛,不過在監獄的這些日子,早就將那個細皮嫩肉的他改造成了今天的這個他,可以忍受著這些痛楚,“抱歉……這次連累你了。”
“你嘴上這樣說,心中可不是這麼想的,我想你的另外一個朋友也受傷了,或者你身上就帶著這樣的晦氣,給你的朋友們帶來災難。”迪倫毫不猶豫的諷刺著他,帶著一臉的不耐煩,“我需要你扶我起床,記住你的責任是讓我感到愉悅,不然下一次你就不會這麼幸運了,我說過會保護你,前提是你讓我感到滿意。我想這次就讓你得到了教訓吧。”
“你也沒有保護我。”難得喬反抗了一句,“我的朋友受傷了。”
“因為事態緊急,而你之前並沒有像我報備。”迪倫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你知道後來的事情嗎?那群人是一群瘋子,我是個尋常人,和瘋子的鬥爭,總是讓人覺得有些無奈,我想我不會下次仍然處在下風。”
“瘋子?”喬·雷蒙德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詞語,“發生了什麼嗎?”
“那是一群瘋子,他們甚至將自己的朋友吃掉了。”迪倫直接把這句話講了出來,眼中帶著戲謔,毫不顧忌喬快要嘔出的難受,“獄警已經將他們都處理掉了,我想你明白了這裡並不是能有任由你作為的地方了吧,你總是要遵循著一些規則,我才能給你帶來保護的作用。”
“什麼規則?”說到這裡的喬後退了一步,“我沒有破壞什麼規則,我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的,喬。”迪倫冷下了自己的表情,“遵紀守法?你知道嗎,在監獄這些人總是死的最快,因為國王自己都不會遵守,自然會排出那些和自己不一樣的人。你總是在異想天開,覺得自己無罪,但其實你是有罪的,這裡沒有罪的人都是有罪的,只有那些有罪的人才能活的很好,就像是醫生說的,生過一些病的人到最後才能不生病,而在瘟疫期間沒有感染的人到這時候反而可能會死。”
“喬……喬伊……”亨利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睜開了他的眼睛。
喬被那雙關切的眼神擊中,心中頓時柔軟了起來,“亨利,”他向他走了過去,“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不,我想你應該謝謝迪倫先生,沒有他,大概我也會沒命的。”亨利·拉曼,他的老朋友無奈的笑笑,似乎是眼前這個單純到無知的不通世故的朋友感到無奈。他一邊對著他使著眼色,隔著喬的身體的阻擋,示意他去迪倫先生那邊。喬有些踟躕,他的老朋友在這時說了一句話,讓他渾身一震:
“就當,是為了我。”
喬心中忽然明白了那種感覺,是的,為了朋友也不得不低頭,他在不久前還想著要活著出去,怎麼可以不低頭?
這麼多麼的悲涼,多麼的無奈!
從此一個高貴的靈魂開始學會了妥協,在這泥沼中一步一步的艱辛的走著,他以為他會走過這個陰暗的森林,卻不知道,當學會了妥協的那一刻他就開始失去自我,先是低頭,然後是弓背,接下來彎腰,最後跪在別人的腳邊,從身體,到心靈,到靈魂,永遠墜入深淵。他看到的是別人的腳,地面,和泥濘,看到草堅韌的活著,花朵開敗在秋日,看到蟲兒在奔走,一切為了艱難的生活!
他這樣告慰自己,以為只要身體走出了這個桎梏自由的地方,心靈就得到了解放,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當心靈被桎梏和約束,靈魂怎麼能被解放?!人們總是忽略心靈的呼喚,注重肉.體的需求,當這兩者不能平衡的時候,我們傾向於一邊,就是去了另一邊,而這種傾向會加劇這種不平衡,回溯源頭想要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答案想來只有一個,最初一個不經意間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