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哈姆雷特走出城堡，走到大眾的眼前，這又將是一個引起巨大轟動的事情，人們會紛紛感嘆，這是上帝完美的傑作！

想到這裡喬微笑，重新鋪上帆布，拿起了自己的畫筆，將自己和修·哈姆雷特最幸福的時光畫下來。

那是三年前的他們，在月光下擁抱做一團，月光的聖潔如同修的面孔，而他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懷中，他們的雙腿纏繞著，長髮散落在草地上，十指交纏，愛是如此讓人沉迷的一件事情，時光也無法抹去幸福的記憶，這將陪伴著喬·雷蒙德從來到這個世界，到離開這個世界，自動的選擇死亡成為自己最終的歸宿。

聽起來傻的要命，做起來卻如此鎮定。

夜鶯忽然歌唱，讓喬以為天已經亮了，抬起頭才發現窗外依舊黑著，城堡裡的人們已經被叫醒，紛紛指責這種無緣無故的鳴叫。那隻夜鶯會被捉起來殺掉嗎？不，這太過於殘忍，讓喬無法忍受下去。

然而他還是靜坐著不動，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快一些，我沒有時間了，他要醒過來，我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直到死神來取走我的性命，而我心甘情願，從無怨言。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喬伊，你在裡面做什麼？”修的聲音中帶著早晨剛剛起床的迷濛，喬已經聽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我在作畫。”喬慌慌張張的站起來，幸好自己的最後一筆已經畫完，這是他作畫最快的一次，他來不及等上面的顏料幹掉，來不及找東西將他掩蓋，只能衝到門外，將門鎖上，然後轉身就看到了那雙紫水晶一樣的眼睛，充滿著疑惑。

“有什麼秘密不讓我看嗎，喬？”修作勢要推開門進去，喬連忙阻止他，臉色有些紅潤，“哦不，修，現在並不是堪破我秘密的好時候，我承諾晚上一定讓你進來，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知道，我寫的是有多崩壞，以至於……點選縮水成這樣……

第9章 未曾告別

“喬，你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願意為這一句話，期待今天的黃昏早些到來。”修彷彿忘記了昨天下午他的話語，喬心想大概是不想要自己傷心，因為有些東西讓人無可奈何，即便是抱怨多次也只能讓自己更傷心罷了。

“你這樣子真是邋遢極了，喬，你不會告訴我你一晚上不曾休息吧。”修皺起眉頭，讓喬忍不住想要伸手替他撫平，而他真的這麼做了。

“我已經有皺紋了嗎？”修有些沮喪，喬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在早上提起這個話題真是讓人無法開心起來，兩人各自沉默了一下，洗漱完成後去餐廳吃早餐。

喬忍不住提起了一個要求，“修，今天陪我一整天，可好？”

修似乎對他這個要求感到好奇，“喬，我們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嗎？除去那些我不得不參與的宴會，我一直與你同在，從不曾分離。”

喬笑的有些勉強，“可是大約你太過受歡迎了，我們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短。”

“喬，你應該多出去走走。”修聳聳自己的肩膀，“我想是時候將你介紹給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其實我並不是十分願意做這些事情，你知道的，他們總是將階級觀念看的十分嚴重，覺得跟那些下層階級的友誼玷汙了他們高貴的血液，他們並不像是我一樣這麼親和，我是愛你的，但他們不。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王后姑母，我是一點都不願意和這群人走在一起，他們讓我聞到了腐朽的味道，如同蓋著死人的收斂布，上面的爬滿了汙垢而他們並不知道，反而用古老的道德標榜自己的高尚，那些早就已經生鏽的東西讓他們如此驕傲，我不願意這樣美好的你被改變，如同腐敗變質的食物一般。我發誓我以後會盡量待在你的身邊，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我的皇后姑母要過生辰，那些大臣還有我的國王姑父總是愛鋪張，我想下午的時候我就會回來。”

喬心中有些失落，但是仍然強作歡笑，“是的，你總是這麼忙碌，把握住青春的尾巴是我們唯一能夠做到的捕捉時光的行為，我想你比我做的更好。”

“我愛你勝過愛我的青春和容顏，喬。”修的眼神誠懇，“只是那些人我不得不應付，我發誓，這次過去之後我一定會陪你許多天，從清晨旭日到黃昏時光，沒有任何東西會將我們分開。事實上你知道的，我的姑母總是不厭其煩的將各國的公主介紹給我，試圖用這樣一條鎖鏈將我與他們綁縛在一起，我只能找著各式各樣的藉口推脫，大家甚至猜測我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症，而我不想和他們辨別，因為我想與你一起，我有沒有什麼難言之症，我想你最是清楚。”

第三十九回

“好吧，我將在這裡等你，直到你的歸來。”喬無可無不可的聳了聳肩，大概知道自己無法抓住這最後的美好時光了，“可以將你以前贈予我的那條白色的長袍再次翻出嗎，我有些懷念與你的第一次相識。”

“這些瑣事交給管家就好。”修·哈姆雷特匆匆起身，拿起自己的柺杖往頭上扣了一定帽子，往門口走去，“親愛的你不用送我了，我很快會回來，愛你。”

喬最後拉住了修的手，修用著詢問的眼神轉身，喬吻上了他的唇，藍色的眼中盛滿了憂傷，只是修沒有看清楚，他忙著離開。

人們總是這樣，忙著生，或者忙著死，從來沒有看過最後愛人的眼神如何，嘴上說著他們是自己最愛的人，事實上只有自己的生活才是他們的最愛。正如藝術家們總是說自己崇尚的藝術才是最好的傑作，他們通常都忽視了生活，只有生活才是最完美的藝術，因為每個人不用帶上面具就能很好的演戲。

正如喬知道，修不喜歡帶自己出去的另一個原因大概是害怕蒙羞。而他正基於這個緣故也不願出去——真正的愛著一個人，怎麼可能捨得讓自己深愛的人蒙羞？他甚至願意把修·哈姆雷特供上金殿，看著整個世界來膜拜這個屬於他的男人。

連他自己都願意獻上生命用來維持他高高在上的位置，或許沒有什麼比這種犧牲更為愚蠢，可是他只能這麼愚蠢下去。

他無法強迫修·哈姆雷特接受他所認為的好，用古老的方式相愛，愛著年輕的唇也愛著蒼老的容顏，愛著烏黑也愛著白髮，他們無法在這上面擁有和自身一致的“好”的概念，強迫別人和自己一致會失去自己的生活，修會失去他的特立獨行。

或許這樣的修才應該生活在那張畫裡，而畫中人代替他老去，代替他死亡，修永遠開不敗，生活在崇拜中。

儘管這聽上去像是一朵假花，沒有香味，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