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從來也沒見過的失態,說著「不會再纏著你」的時候那麼認真。
他對杜悠予的失態和認真,都是一點抵抗力也沒有,每逢想起來,心裡就亂糟糟的。
杜悠予朝他臉上看了一看,就微笑道:「你現在一天有睡滿三個小時嗎?」
鍾理突然有點不敢和他對視,也忘了該用粗暴的口氣了,「嗯,我在車上會抓緊時間睡……
」
「你行程表上很多安排都是可以刪掉的,不必參加也沒關係。」
「那都是工作機會。」
「你真的沒必要這麼拼命的。你是急著想證明什麼嗎?」
「……」
杜悠予看了他了一會兒,又看看桌上的飯盒:「你果然跟Matthew是在一起了?」
鍾理愣了一愣,突然有些惱怒。他以前還覺得杜悠予如果變傻變得好對付,他會很高興才是,結果現在杜悠予真的智力下降了,他卻是想把盒飯扣在這男人臉上。
「你也知道了啊。」
杜悠予看著他,「我以為你除了我以外,並不願意接受男人。」
能打擊到他,鍾理還是覺得高興了,於是說:「你也有弄錯的時候。」
杜悠予也笑一笑:「是啊。但是你喜歡Matthew什麼呢?他根本不是你的型別。」
鍾理一時有點謅不出來了,喜歡那傢伙哪裡?短路?嫵媚?愛憎不分明?
杜悠予瞧著他,鍾理覺得又是連心底的哪怕一點小皺褶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什麼也瞞不過那雙眼睛。
「你根本不喜歡他吧。」
鍾理沒有編謊言的才能,乾脆照著謠言的劇本,「嗯,是不喜歡,但Matthew能幫我實現我的理想。」
杜悠予愕然了一下才說:「鍾理!」
「我吃完了,走了,再見。」
走了兩步卻被杜悠予拉住,鍾理連那手心的溫度也覺得討厭,這人連體溫都是會騙人的,沒事搞得這麼滾燙是要幹麼?
「你的理想是什麼?」
杜悠予問得很認真,鍾理也實話實說:「我要變得比你更強大。」
杜悠予愣了一愣,倒是笑了:「你啊……」
鍾理被笑得惱羞成怒了:「幹麼,你覺得我是在做白日夢嗎?」靠,哪還用問啊,本來就是。
杜悠予突然用力要把他扯過去,像是打算抱他。
鍾理忙一把將自己的胳膊拽回來,氣急地紅了臉,「幹麼啊你?只要我還沒死,說不定哪天就能壓得倒你。等我們的位置換過來,就輪到我玩你了,你別得意。」
「鍾理……」
「放不放手啊你,我還得幹活呢!」
杜悠予望了他一會兒,笑著低聲說:「也許這個我可以幫你。」
非友完整版加番外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章節字數:4196 更新時間:08-03-09 21:50
鍾理還以為杜悠予又要動用許可權送他一些什麼便利了,結果沒有。幸好沒有,他害怕杜悠予逗小狗似的對他,把他拼了命的認真當成遊戲。
什麼超越杜悠予、玩弄杜悠予,自己說著也覺得心虛。他想要的根本不是多了不起的成就,他只是一根筋地希望能理直氣壯站在杜悠予身邊。不用卑微,不用擔心被玩弄,有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除了把自己練得更加殼厚肉粗以外,又還能怎麼得到呢?
鍾理這天接待了一位莫名其妙的來客。
「你好,我是杜悠予的律師。」
這一自我介紹,鍾理心臟就猛地一跳,打架打太多,他最怕律師了,這種臺詞往下,通常沒什麼好事。
「杜先生委託我來為你辦理一些手續。」
不薄的幾份檔案遞到鍾理面前,「沒有什麼問題的話,請你簽字。」
鍾理拿那迭紙一行行往下讀,一張張往下翻,沒看完一半就已快嚇出神經病來了。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這些都是杜先生要轉到你名下的。」
鍾理石化在那裡,已經傻了。天上掉餡餅是好事,可這些餡餅能把他給活活砸死再埋起來。
「杜悠予呢?他人在哪裡?」
真的發瘋把財產都給他了,杜悠予吃什麼?喝西北風?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杜悠予失蹤了。
徐衍對此只是攤攤手,「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宣佈要退出,然後人就不見了。什麼?出事?你是說他出事還是他讓別人出事?」
徐衍的漠不關心一點也沒能讓鍾理變得輕鬆,他想徐衍大概是因為顏可離開而受了太大的打擊,導致腦子不清醒。失蹤四十八小時以上都可以去報案了,怎麼能讓人不緊張?
一天天過去,鍾理堅韌的神經都快崩潰了。他想也許出色藝術家的神經都特別纖細,因為太敏銳的緣故,也容易被摧毀,他是不是說了什麼太狠的話,讓杜悠予徹底傷心了?
雖然以前每天都在信誓旦旦要打倒杜悠予,讓杜悠予受個小打擊他就能高興上一整天。可真的這樣傷了杜悠予,他覺得比自己那時候受傷還要疼上許多倍。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都不想要了,他只要杜悠予好好的。杜悠予做什麼壞事都沒關係,他習慣了,小時候杜悠予就是壞壞的愛欺負他,他那時候不也還是喜歡成天跟在杜悠予身邊嗎,現在又有什麼難以接受的呢?
公司裡的慌亂是短暫的,畢竟不管少了誰,公司一樣得如常執行,日子也照樣能過,世界還是一樣的。
只有鍾理的世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缺了杜悠予,他什麼也看不到了。他到處找杜悠予,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孤零零地在這城市裡奔波。
然而仍然一無所獲。鍾理有好幾次都覺得眼眶發熱,有什麼東西要滴落下來,但是絕對不行。連他都掉眼淚了,說不定杜悠予就真的會糟了。他不能給杜悠予帶來晦氣。
一覺得眼睛要發酸,他就趕緊左右開弓抽自己耳光。
這天鍾理眼紅紅地回家,他很久沒有在這種正常時段出現在公寓裡了。
他剛把最後一個杜悠予可能會去的地方找過了,結果僅有的那麼一點微弱希望也還是「撲」地一聲破滅。那一瞬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