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黑亮得討人喜歡。
封龍的身子很沉,白少情從沒想過封龍會這麼沉。當然他也從來沒有抱著一個男人拼命奔跑的經驗。只是他必須拼命跑,因為誰也不想抱著一個武林中最該死是人到處招搖。即使封龍現在臉上已經被他套了一個人皮面具,但只要盯著他的臉看久一點,熟悉封龍的人還是會認出他是封龍。
白少情就這樣拼命趕路。
搶來的馬很快便受不了這樣的摧殘而跑不動,他只好下馬,繼續趕路。
趕路時,他偶爾會低頭,惡狠狠地瞪著封龍,彷彿到了目的地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他開膛剖腹。
整整兩天,他連一滴水也沒有給身受重傷的封龍喝;可封龍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起碼他一直閉著嘴,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白少情並沒有找到原因,接受自己為什麼要發瘋似的帶著封龍趕路——他根本騰不出一點想這個問題的時間。他只是發瘋似的運著真氣,讓兩旁的景物飛快從耳旁掠過。
他知道,每當和封龍在一起時,只有不斷髮瘋似的做某件事情,才能痛快一點。
若停下來想,哪怕只是想一點點,都會使人痛苦無比。
幸好,封龍一直很識相地閉著嘴。
但在初九的晚上,離初十隻有一天的晚上,封龍終於不識相了。
他的嘴唇已經因為乾渴,裂開幾道綻出血絲的口子。他的聲音沙啞,所以,他說得很緩慢,「我一生自負,從不求人。」封龍躺在白少情懷中,低聲道:「今天,我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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