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大開著，剛出爐的蘋果派和牛奶打翻在地毯上，而她跪在那裡，捂著嘴眼淚不停地掉落。

這兒沒有黑頭髮尖耳朵安靜又敏銳的Spock，也沒有金頭髮藍眼睛聒噪又明亮的Jim。二樓孩子們的房間現在整整齊齊且空無一物，好似從未有人居住。Spock和Jim存在過的痕跡被抹掉了，乾乾淨淨找不回絲毫。

只有平常總是緊閉的窗戶開啟著，簾布被掀起，外面天光透亮，冬末的涼意融化在空氣裡，暖而乾燥的春風湧進來，帶著綿遠的迴音。

所有的風都在說話。

愛你，媽媽。

謝謝，爸爸。

再會，Ko-mekh，Sa-mekh。

————

“我們給媽媽留了個禮物。”Jim興奮地說。雲層在他指尖下變換著形狀，凝聚起水滴，很快消散開。他穿過光的形狀，越過風的速度。雪花托著他的重量。他咧著嘴，即便他眼睛裡並不是真的那麼開心，它們閃爍著不捨和失落。

“最好的。”Spock點點頭，贊同他。

“她會喜歡嗎？爸爸會喜歡嗎？”

“肯定的。”

“他們會忘了我們，然後和他一起快樂地生活。”

“也許是她。但一切都是好結局。”

“好吧，你總是對的。”

“顯然。”

Amanda在那個冬天的尾聲裡撿到一張輕飄飄的落葉，它翠綠欲滴，鮮活得彷彿朝陽下的新生，實在不屬於如此單薄蒼涼的冬天。上面寫滿了祝福，一些歪七扭八，一些規規整整，落款處用力地畫了兩個並列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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