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針葉林的樹,我有些不忍他冬天披一頭一肩的雪。他讀的大學在寒溫帶,學園裡有成片的針葉林,我說:“我去過你們學校,你就像你們學校的松鼠。”滿地都是,黑色或灰色,傻乎乎地捧著松果,尾巴蓬鬆。我曾在他們亞洲研究學院的老建築區等一個當講師的朋友,老舊的兩層教授樓被六七米高的松林環繞,冬天天氣潮溼,吐氣成白霧,地面滿是針葉松果和蕨類植物,一叢高大的灌木開著細小的白茸花。身後嘰嘰喳喳全是不避人的黑眉小鳥,一會兒一隻,撲簌簌的聲音傳來,我回身去看,被松樹廕庇的林間小徑上,一隻松鼠掉下又張開四爪跑跳躥開,人還沒反應過來,又落下第二隻。樹梢掉松鼠像下雨,這一幕使我當時又是驚詫又是哭笑不得,和方憶杭給我的感覺一樣。
我沒期待過他在我生活中出現,他憑空走入,我的生活就像上了一條木船,進入一片海,沒有方向地航行,風載滿船艙。
這個人讓我矯情地認識到孤獨,孤獨久了就像冷久了,所有感覺都不靈敏。我有次在芝加哥酒店外面抽菸等齊敬恆,寒風中站著,看著來往男女有聳脖子拉帽子的還麻木地覺得他們大驚小怪。直到齊敬恆來拿走我的煙,碰到我的手,我才覺得寒冷刺骨,他的體溫引得蟄伏在身體裡已久的寒冷像毒素似的猛然發作。我們定了要去吃的那家俯瞰全市天頂西餐離酒店有漫漫長路飄灑飛雪,我摟著齊敬恆就說走,回酒店吃,去那邊沒餓死都他媽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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