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倒也聽到了些風聲。”
伍子昂苦笑道:“得志不得志也是沒法子的事。誰叫我一個姓‘伍’的,偏要成了王爺呢。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來,喝酒。”
唐靖看著伍子昂喝下悶酒,他也一口乾了。
伍子昂落寞地說:“此次的‘詠春宴’對你們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你們若能為皇上所用,也是百姓之福。唉,我原本以為自願回京會讓那些人放心,可回京後才知道,除非皇上貶我為庶民,不然沒有人相信我的忠心。”
唐靖立刻舉杯說:“王爺的知遇之恩在下沒齒難忘。若靖能入朝,定會對王爺肝腦塗地,絕無二話。”
“呵,肝腦塗地倒不用。憋屈的時候能有放心人聽我嘮叨幾句就成。”伍子昂又和唐靖喝了一杯,一掃之前的落寞。擋下唐靖欲拿酒壺的手,他屈尊地給唐靖和自己斟滿酒,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我相信‘詠春宴’上,梁州七賢定能技壓群芳,驚豔四座。”
“王爺謬讚。”唐靖謙遜地和伍子昂碰杯,心中躊躇滿志。
就在兩人喝得越來越高興時,一位面生的小二打扮的人肩搭抹布,手舉托盤進入了兩人的包間。伍子昂抬眼瞧了他一眼,喝酒的動作微頓。在小二離去後,伍子昂站了起來:“忽感內急,我去去就來。”
唐靖起身恭送。
出了包間,之前送菜的小二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快速丟了句:“皇上欲往王府,已經出宮。”伍子昂神色大變,轉身奔回了包間,見他神色焦慮,唐靖急忙站了起來。
“唐靖,出大事了。我得趕緊回府。”
“王爺,怎麼了?”
唐靖被嚇了一跳。
“我先回府,晚點我派人給你送信。”
沒有解釋,伍子昂匆忙地轉身就跑,唐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尾隨離開,回去找其他人商量。
一路跑出酒樓,伍子昂上馬就往王府趕。秦歌怎麼突然要去王府了?想到府裡的一個女人,他的頭上就冷汗直冒。完了,完了,這回絕對完了。
第42章
“老夫人!王妃娘娘!”管家伍玄疾風火燎地跑進了堂屋,“宮裡來人傳旨,皇上正在來府的途中,最多一刻鍾的功夫就到了!”
“什麼?!皇上要來!”正和柳雙說話的範伍氏一聽慌了神,柳雙也慌了。
家裡一個男人都不在,這可如何是好。想到自己身為王妃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伍大哥和王府抹黑,柳雙攥緊手絹,聲線不穩地說:“老管家,先命人鋪上紅毯,擺上花盆恭候皇上大駕;把府裡最上等的茶品備好;立刻派人去稟報王爺、二爺和三爺。還有……”緊張的她一時想不起來還要做些什麼。
範伍氏這時也冷靜下來了,接著道:“府裡的所有人馬上去換衣梳洗;紅燈籠有多少掛多少。”
“還有香薰!”柳雙又急急補充道,“把上回皇上賞賜的香片拿出來。”
範伍氏緊跟著又是一句:“皇上怕冷,屋內的炭火盆全部點起來!”
“老奴這就去吩咐!”伍玄轉身就跑。
“讓他們都手腳利索點!別出亂子!”範伍氏著急地喊了一聲。
柳雙這時候道:“姑奶奶,咱們趕緊回屋換衣裳吧。”
“哎!是是!趕緊換衣裳去!春丫,快點!”
“來了!”
在伍子昂快馬加鞭地向王府趕的時候,梁王府內亂成了一鍋粥。啊不,也不能這麼說。亂是亂,不過到不是一鍋粥。也多虧的伍玄是個利落人,府裡亂歸亂,卻沒失了規矩。自從梁王回京後,這是皇上第一次駕臨王府。哪怕是皇上臨時起意,王府也絕不能失了應有的排場和儀態。
秦歌一早便想去梁王府瞧瞧了,不過一直沒有抽出空來。今日心下不愉,乾脆去梁王府瞧瞧得了。雖說帶了幾分閒逛遛彎之意,不過他畢竟是皇上,又不是微服出巡或是秘密幽會,他正大光明地從宮裡出來了,天子的排場自然少不得。對於極少如此大動干戈出宮的秦歌來說,偶爾動這麼一次也是事出有因,誰叫他現在心裡不痛快呢。
內廷侍衛們騎著馬先行開路,一路從皇宮排到了梁王府,以保護皇上的安危,避免宵小趁機作亂。緊接著就是陣勢浩大的儀仗隊。旗幡、華蓋、執扇、鸞鳳……雖不如秦歌春祭時的排場隆重,但也足夠讓京城百姓們心顫敬畏了。
沒有乘坐御輦,秦歌坐著由二十八人抬著的玉輅緩緩朝梁王府而去。玉輅內,秦歌把玩著伍子昂送給他的那串手珠,眉間帶著幾分惱怒。故意派人去梁王府送信,秦歌估摸著府裡也準備得差不多了。沿途任何人不得通行,某個並不在府裡的人該是趕不回來了吧。要的,就是如此。
戴回手珠,捧過手爐,秦歌閉目養身。沒有多久,他就聽傳令太監高喊:“皇上駕到──”玉輅停了,溫桂在外說:“皇上,梁王府到了。”車簾掀開,秦歌搭著溫桂的手出來,踩著矮凳下了車。已經等候在門外的王府眾人在範伍氏和柳雙的帶領下,紛紛下跪磕頭,高呼萬歲。秦歌瞧了低頭跪在地上的柳雙一眼,淡淡道:“平身。”
“謝皇上。”
眾人起。
看了看梁王府的朱雀大門,秦歌邁出步子,由溫桂扶著進了王府。紅毯一路從門口鋪到了正廳“梁寧堂”,豔紅的燈籠掛在門口,微醺的清香飄散整個王府。短短的半個時辰就能把王府佈置成這般,梁王府內的奴僕們倒也有幾分能耐。只是不知道這是範老太太教訓得當,還是新入府的王妃娘娘手段高明。秦歌的臉色沈了又沈,直叫不停偷瞄他的溫桂額上冒汗,冷汗。
坐下,命人給範老太太賜座,秦歌的一雙眼停在站在範老太太身後的柳雙身上,說:“梁王入京後,朕一直未能親臨王府,便是梁王大婚,朕也因春祭之事不能前來賀喜。今日恰巧無事,朕便有了念頭。老夫人入京後,可還習慣?”
範伍氏急忙起身說:“老身惶恐。老身入京以來常感皇上掛念,受寵若驚。皇上對伍家隆恩浩蕩,老身在京中如在故土,眷戀不捨離開。”
示意溫桂扶老太太坐下,秦歌這才把視線從柳雙身上移開,說:“老夫人不必多禮。梁王自願削封回京,朕甚感欣慰,此等恩寵也是應該。”說著,他又看向柳雙:“王妃乃柳尚書之女,素有京城第一溫柔嫻淑玉女子之稱。說來,朕今日還是第二次見王妃。第一次朕記得是在宮裡的‘賞花宴’上。那時候先皇還在世,朕還是太子。也僅是在桃花園裡匆匆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