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寫的什麼?哭著求饒嗎?”
御劍神色更為凝重,緩緩道:“不是。他信中提到三件事:一是苦夏將盡,江南蟹肥,他要趕回去起秋社;城南某處夜觀星光雲影最佳,誠心盼我攜眷一行。最後有一事相托:城北有一面東晉時留下的詩牆,望我勒令下屬,勿使毀於一旦。”
屈方寧本不指望他說出什麼錚錚鐵言,但這滿紙風花雪月,仍然始料未及。怒氣再也抑制不住,冷笑道:“這樣的人再多幾個,南朝也不必打了,直接獻給咱們算了!”
御劍仍在出神,隔了一瞬,才嘆息般搖了搖頭:“不,這樣的人越少越好。南朝有此一人,縱無尺寸之地,國亦不亡。”
他這句話晦澀深奧,屈方寧哪裡懂得?嘴上含糊應了一聲,對這位臨陣脫逃的沈侯爺可沒有原宥了半分。御劍這才向他看來,神色也溫和下來:“吃飯沒有?”
屈方寧早就氣飽了,腹中也不甚飢,只道:“吃過了。”
御劍遂帶他坐在身邊,召人進來商議下步對策。這一議卻是簡短利落,短短几句話之間,便已達成共識:南軍棄城逃竄,威懾已然足夠,只等使臣前來議和即可。屈方寧猶自不放心,人散後還纏著問。御劍道:“不打了。過幾天回去,給你過生辰。”屈方寧心中一喜,隨之想到:“不殺不搶,就要賠錢;賠錢就要加賦,也不知哪個更苦一些。”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拿腳往外走。御劍喚道:“回來!”便將身打轉,問道:“做什麼?”御劍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道:“陪我睡午覺。”屈方寧立刻彆扭起來,小聲道:“沒洗澡呢!”御劍往他頭上就是一爆慄:“洗什麼澡?滿腦子想什麼!”只得扭頭進去了。臥房中一般的蘭香浮動,中置一張垂帷踏步床,籠著一襲午陰碧紗帳,朦朦朧朧的望之不真。走到近前,見床上鋪著一卷銀絲竹簟,想起幼年在此物上過夏,手臂寒毛常夾入竹縫,一抬手疼痛難忍;乳母體胖貪睡,與他擠在一床,涼風盡被她胖胖的身子擋住,熱得全身起痱子;碧桃在帳外做針線,頭一點點地瞌睡,醒來懊惱咬唇退線諸般舊事,一時怔立。呆呆站了片刻,才拾級而上,貼四合格子一面睡下,望著床板上的捲曲花紋出神。約莫一刻,只聽御劍走來的靴聲,接著床面微微一沉,傳來一陣灼熱氣息。他背身向外,不想理會。御劍笑罵了一句甚麼,接著氣息靠攏,卻將他一段赤裸在外的腳腕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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