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茶喝了一半，放下杯子朝哥哥點點頭，齊靖之才按下遙控，投影上開始出現畫面。

攝影機搖晃得厲害，環境很昏暗，也許是偷偷進行的拍攝，畫質非常粗糙。木窗稜，鐵水壺，這些裝飾似乎都不會出現在現在的日常生活中，齊衡之心中猜測，也許是不甚發達的偏遠山區，或是十幾年前的擺設？

或者，同樣是因錄製時間久遠，裝置的侷限導致了這樣的畫質。

傳出來的聲音依然很粗糙，茲茲的干擾聲中，似乎有人聲吵雜，有人在竊竊私語，環境卻很安靜。然後，還有一個弱弱的呻吟。

鏡頭幾經搖晃，終於定住，遠遠地，一個女人被綁在椅子上，穿著一條黃裙子，頭微微垂向一邊，頭髮凌亂披散，露出半張臉。

那條裙子！

黃顏色的布料在畫質粗糙的錄影中依然搶眼，上面隱約地顯露著向日葵的圖案。也是，嬰祺從來都喜歡這樣有生命力的花。

齊衡之也許不會對一條普通的裙子反應這麼大，也許不會去記住他所見過的每一條裙子。

可那是嬰祺當時最愛的一條裙子，隨著她在301國道上燒成灰，燒的只剩一些碎屑，貼在嬰祺潰爛的血肉上。

那！那……

錄影很短，來不及拍下更多內容就戛然而止。少而短的資訊，模糊的畫面，令人更加心生恐懼，想入非非。

兩兄弟在黃昏中的書房靜坐了許久，他們需要消化，消化這殘忍的錄影，在火紅的仇恨中重新找回自己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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