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淡淡道:“男人不擇手段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齷齪,安德烈想控制我,在毒窟,最好的東西,自然就是毒品。”
林紓緩緩的吸了口氣:“還算他有分寸,考慮到我的身體,海洛因的比例並不大,每次注射用的也是最好輔助器械,為了能讓我儘快適應定量的海洛因,他還特意請了私人醫生配合藥物調理我的身體。”
“拜他所賜,就算之後因為懷孕的強制戒毒,我的身體也沒徹底垮掉,總算是挺了過來。”林紓苦笑了一下,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腹部:“但也是那一次,我被告知,今後很難再懷孕產子,身體機能已經相當薄弱,這次能平安到現在都是靠安德烈一擲千金的藥物給吊著的。”
喬已嘆了口氣,跟著苦笑了下:“你是要恨他。”
林紓慢慢平靜下來,她喘了口氣,表情祥和:“如果只是單純的恨,我也不會生不如死,但就像你說的,感情沒有對錯,他殺了我的丈夫,卻要我當他的新娘,逼我吸毒,卻也幫我戒毒,調理我的身體,最後,讓我成為了母親。”
“知道他被帶走的時候說了什麼麼?”林紓突然問道。
喬已反問:“說了什麼。”
林紓輕輕的笑了起來:“他說,我是他的罪,也許哪一天贖乾淨了,我就能愛上他了。”
最後敲定的方案仍是自然分娩,喬已顯然搞不明白為什麼都危險了還不直接肚子上拉口子把孩子掏出來,林紓倒是淡定的很,一副全權交給醫生的架勢。
“你倒不操心,搞得不像你生孩子似的。”喬已抱怨。
林紓疼的笑的力氣都沒有,哼哼道:“你操心,你幫我生?”
喬已訕訕的擺手,示意爭不過她。
林紓不肯握喬已的手,怕疼的吃不住力氣劃傷了他,喬已自然不肯放的:“瞎矯情什麼,我都看你生孩子了,握個手怎麼了,等孩子出來了,我就是他乾爸爸,所以你要加油,只有乾爸沒親媽的孩子很可憐的。”
林紓疼的臉色發白,狠狠喘了口氣瞪他:“別佔我便宜,你要當了乾爸爸那嚴老闆就是乾爹了,他我可承受不起。”
喬已嚴肅臉沒繃住,想到小娃娃喊嚴肆那面癱乾爹就想笑,林紓瞅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你可想好了,這次你有兩條路,要麼回政府去,立大功拿皇糧,萬人齊表,要麼你就守著嚴老闆留下的攤子,等著他回去,你可得想好了,在號子裡蹲兩年也不是容易的事兒,什麼都可能變。”
喬已恩了一聲,他給林紓調了下床板,淡淡道:“我想好了,我會把東郡整好了,然後接他回來。”
43.
嚴肆坐在探視視窗,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李牧年,後者無所謂的揚了揚檔案袋:“一年下來適應的還不錯嘛,不過顯然不怎麼待見我啊。”
嚴肆撇了撇嘴:“你又不是喬已。”
李牧年氣樂了:“合著不是喬已你都不待見是吧,行,我也不廢話,我就替他來問問你咋樣,過的還習慣不,缺啥不?”
嚴肆不爽的嘖了一聲:“其他都好,就是能不能別剪頭髮了,板寸夠醜了還要剃,光腦門出去丟不丟臉。”
李牧年:“……”
檔案袋子裡是東郡最近的財務報表,嚴肆一張張看下來放好又退了回去,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李牧年挑了挑眉:“老大沒什麼意見?你家喬已可真賢惠,我跟他這麼久了才知道原來在我這兒才是埋汰他了,現在誰都知道道上有個叫喬已的,混的風生水起,你倒也不擔心從此這江山就算是易主了?”
嚴肆示意他給了根菸,點上緩緩抽了一口,淡淡道:“我的就是他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牧年了無生趣的聳了聳肩,他又掏了張紙遞過去,交代道:“這事兒喬已本說要瞞著你,但你半年後就能假釋了,我怕你受不了打擊給你提個醒兒,當年你給喬喬請了心理醫生的事兒我也跟喬已交代了,算是還你個人情,不用謝謝我啊。”
嚴肆皺著眉看著手裡的單子,星火快燒到菸屁股了都沒發現,他看向李牧年,目光冰寒:“誰允許他這麼做的?”
“你問我?我還想問他呢。”李牧年顯然也被氣的不輕,他煩躁的擼了一把頭髮:“要不然你以為他幹嘛這麼久不來看你。”
嚴肆抖著手把煙抬到唇邊,才發現已經燒光了,他罵了句髒話,直接將剩下的掐滅在了掌心裡。
男人緊緊的握著手裡的單子,一字一字的看著,仍是沒忍住,漸漸紅了眼眶。
那是一份眼角膜轉讓的自願書。
趙德把新修好的盆栽搬到樓上去,就聽見喬喬的歌聲從陽臺那邊模模糊糊的傳了過來,他放輕了動作,果然看見喬已在太陽底下睡著了。
喬喬的眼睛手術很成功,兩天前已經拆了線,眼神兒明亮,水汪汪的兩顆黑葡萄,漂亮又靈動。
趙德嘆了口氣,心想這兄妹兩的眼睛都長的賊他媽好看。
喬已的紗布還沒拆,半邊臉都裹著,躺在躺椅上睡的正香,喬喬看見趙德,慢慢放低了歌聲。
“哥哥睡著了。”她說話小心翼翼的,心理醫生仍然在看,她比以前的狀態好了很多,原本對於喬已的接近都會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叫,現在已經可以正常和男性交談了,只不過態度仍是有點怵,總給人怕怕的感覺。
趙德儘量離的遠些,在喬喬心理接受的距離範圍內,溫和道:“莫爺送了盆栽過來,喬小姐瞅瞅好看不?”
喬喬紅著臉,她蹲在盆栽旁邊看了一會兒,轉頭問趙德:“這是什麼花?”
趙德蹲在另一邊,解釋道:“蝴蝶蘭,看著喜慶。”他攏著手輕聲道:“嚴老闆快到假釋期了,喬先生盼著呢。”
喬喬沒說話,她摸了摸眼睛,表情有些落寞,趙德看著她,想了想突然道:“喬小姐去嚴老闆的書房玩玩唄,他那兒有意思的東西可多了,我帶您去,不跟喬先生說。”
喬喬有些猶豫,她看了一眼睡得熟的喬已,點了點頭跟在趙德身後。
嚴肆的書房還是維持著老樣子,喬已平時並不在這兒辦公,他怕睹物思人,有時候唸的狠了,經常把自己關裡面一晚上,喬喬去勸也沒用。
趙德給喬喬開了門,看著一塵不變的擺飾也是嘆了口氣。
喬喬倒是很好奇,她摸著大書架慢慢走著,踮著腳仔細端詳,過了半晌突然咦了一聲。
趙德湊近了,看到是一隻小豬撲滿。
“這個可以開啟麼?”喬喬小心的問。
趙德摸了摸下巴:“我是沒見過喬先生開啟過,不過嚴老闆放在這兒也沒啥禁制,要不喬小姐您開啟來瞅瞅?”
喬喬有些心動,摸著小豬不捨得放手。
趙德繼續鼓動:“看了咱們就收起來,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