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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無奈,只得暗罵一聲。

第二十一章 武大郎

我嘆口氣,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唯一的一絲光亮被掐滅,我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罷了,若是來得如此輕鬆我反而會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大不了之後再去找別的大夫便是。

環顧四周,老先生那裡還收留了許多病人,我便提出了將阿哲留在此處幾日,由他代勞照顧的請求,他頗為爽快地答應了。

交待了幾句,我和雲礿策馬繼續趕路,直覺告訴我,此番去越王府,恐怕不會風平浪靜,將阿哲託付給那位老先生,我們少個掛念,行事也方便。

神醫所傳達給我們的並不是個好訊息,我與雲礿都沉默不語,氣氛有些尷尬,耳邊一時只剩下馬蹄的“踢踏”聲。

其實捫心自問,我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人,至於為什麼會那麼盡心盡力地幫一個實際上與我毫不相干的人,我自己也說不上原因,或許只是覺得他那蒼白動人的小臉和眼中那倔強淡漠的神情,和一個人像到了極點。還好……

我正想著,雲礿見我若有所思,忽然轉過頭關切地問:“怎麼了?”

水翦星眸,顧盼神飛,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一句話——“眼前人是心上人”。

呸呸呸,想什麼呢!似是絆著一個小石子,馬一個趔趄,揚起一陣塵土,我險些跌了下去。

我斂了斂神色,佯裝無事,打了個哈哈:“嘿嘿,我只是在想,這老先生相貌平平,氣質平平,就連這住的地方也這麼普通……”

“不然呢?”

“話本中的名醫,不都是樣貌清奇,隱居世外,不肯輕易顯山露水,若是出手,便必然能起死回生的嗎?”

他被我的話逗樂了,星眸中盈滿了笑意:“那倒但願真有這種世外高人存在,阿哲的病恐怕還有得救!”

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我與他一路談笑風生,彷彿又回到了當年。

直到太陽落山,我們終於趕到了目的地——洛城。

隨意找了個客棧落腳,沒了阿哲,我們兩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再同住一屋,於是這次終於不再糾結住店的問題。

雲礿早早地回房休息了,我站在窗前,放眼望去,難以置信這竟是昔日繁華的洛城——相傳十多年前八街九陌、夜不閉戶的洛城,曾是多少人心目中的聖地。可如今卻已十室九空,零零星星亮著幾點燈火,滿目蒼涼盡收眼底。

僅僅十多年,便已滄海桑田,而十多年前事情的真相,我們都無從得知。

我忽然思緒萬千,越王府如此,我與雲礿又何嘗不是?

其實一開始,我實在是不敢肯定他便是雲礿,因為十多年來,發生在他身上的變化實在是大得驚人。

可我卻說不上來究竟哪裡不一樣了,或許僅僅只是曾經不苟言笑的他,現在終於變得愛笑了。這是好事。

可我卻總覺得這笑有些牽強,包括那日清晨他說的那些話,我也不知有幾分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最直接方便的選擇,無疑是同我一起調查,因為我有那個神秘女子在背後支援,可以省不少力。

一個想法油然而生,旋即我渾身冰冷——雲礿如此心機深重的一個人,若單純對我不過是利用的心態……

我獨自站在窗前,心亂如麻。

罷了罷了,走一步是一步,我寬慰自己。

幸而幾日舟車勞頓,我已是疲憊到極點,解衣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次日,我正打算去叫雲礿,出門卻已看見他正襟危坐在樓下候著我了。

越王府離我們落腳的地方不算遠,步行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宏偉的宅邸如今已經破敗不堪,硃紅色的大門長期無人打理,現在已佈滿了蛛網。只有院內那兩顆魁梧的蒼松,隔著院牆露出個頭來,像在對人們訴說著越王府曾經的輝煌。

是啊,誰會想到,越王偏偏……。

顓寧十六年,封越王,命其駐守北疆,不到五年,原本荒涼偏僻的大漠草原,馬放南山,刀槍入庫,一片祥和,而屢屢進犯的西戎北狄,從此被治得服服帖帖,只有向朝廷俯首稱臣的份兒。

而相傳那越王更是驍勇善戰,其“雕弓寫明月,駿馬疑流電”的英姿令眾人歎為觀止,而他對朝廷的忠貞更是令聞者無不動容。相傳越王生前作詩無數,而那些詩雖然文采上令人不敢恭維,但十之八九都是表達對朝廷一片赤子忠心的。可惜這人吶,一步錯,步步錯,興許也是坊間擁戴他的傳言聽多了,一時鬼迷心竅,誤入歧途,著實令人扼腕嘆息。

不過那些人的心思,誰又猜得準呢?身居高位,所有事情都要思慮周全,他們要考慮的也許是我們普通人幾輩子都想不到的,成者為王,敗者落寇,青史“忠貞”二字,亦不過是得大位者一句話的事情。

這時一個其貌不揚,形似冬瓜的男子屁顛屁顛從虛掩著的大門內走了過來,不知為何,我莫名地想起了水滸話本中武大郎的形象。“武大郎”笑著道:“二位公子,看樣子是外地人吧,這裡呀是越王府,十多年前便已經被皇上下令查封了,二位遊玩的話還是換個地兒吧!”

我心道,廢話,雖然大門樑上掛的那塊匾是舊了髒了些,可“越王府”這三個字,我還是認得的!

於是我便緩緩笑得:“不瞞你說,我們此行正是要找這越王府!”

他先是神色一變,板起臉來,正欲呵斥我們,卻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笑著問道:“敢問,閣下可是徐子方?”

我點了點頭。他便立刻收斂起笑容,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東張張,西望望,低聲道:“跟我走!”隨即,帶著我們往後面走去。

我心想,那女人辦事挺靠譜,果然提前便已知會好了一切。又覺得黃鼠狼那副一驚一乍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好笑,忍不住低聲問雲礿:“你確定我沒記錯,當年偷人的不是武大郎而是西門慶?”

雲礿故作沉思狀:“唔……這個……我可能得回去考證考證!”

說罷,我們相視而笑。

第二十二章 疑點

繞著偌大的越王府走了半圈,他忽然從院牆外一個草叢中扛出一把梯子。

我心想,他不會是讓我們做翻簷弄瓦的君子罷,果不其然,他諂媚地笑笑,壓低聲音道:“徐公子……這事兒可是聖上的痛處啊,你看世人都諱莫如深吶,您二人也就體諒體諒小人吧,出了事兒的話……小的可不知道二位來過啊!”

我一聽也有道理,便不也不為難他,點了點頭,望向雲礿,雲礿也表示無妨。只是方才我聽到那“武大郎”說“出了事兒”幾個字時,眼皮突突跳了兩下,心中不由暗罵了一聲“烏鴉嘴”。

“武大郎”見我們點頭,頓時喜形於色,交待了幾句不要亂拿東西之類的,便陰陽怪氣地說了聲:“那時辰到,二位上路罷!”

這下不光是我,就連雲礿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我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怎麼就偏偏遇著這麼個掃把星!

他在地下幫我們扶著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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