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還爬得起來麼,阿是?”
柳如是動了一下,老實回道:“不能。”
“那沒事,我扛著阿是你進去。”
阿鳴說著,先是哼哧一聲,將柳如是給扛在了背上,然後又把床頭上的一木板一扳,瞬間床頭前就出現了一道暗門。
柳如是,又是一怔。
武俠經典橋段,我這到底,是重生到了什麼地方?
兩個小人藏了進去。
暗門被從裡面又合併了上去。
此時雷電之聲又大了起來,屋子裡的喧囂也漸漸朝屋子裡過來了。
透過木板上的縫隙,可以看見約摸五個,身著黑色緊身衣的傢伙,向屋內走來。
一個雞皮白髮的老人,被兩個黑衣人壓著,跪在了屋子正中間。
阿鳴在旁邊倒吸一口氣,小聲道:“師父!”
當先一個背對著這個方向的黑衣人,突然轉過身,厲聲道:“什麼人!”是個女聲。
說著,開始往這邊檢視。
此時,天上的雷電又大了起來。
轟隆隆地,一道雷電猛得擊打下來,這屋子外的什麼東西,像是被劈開裂了。
後面的兩個黑衣人說道:“首領大人,估計是外面的雷電聲音,還是先問問這老傢伙,把藏到哪裡去了。”
“也是。”這女聲冷硬得緊,回聲盤問起老頭來。
柳如是困在這方寸之地,一隻手緊捂在阿鳴嘴前,心臟墜在半邊,卻是連嘆口氣都不敢。
凡間之人的武學五感,雖沒有修真之人的神識強大,卻也難讓人小覷。
如今自己手無寸鐵,身無半分法力,若是驚動了這夥人,怕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命,就要再次拜拜了。
下次,還不知有沒有這個機緣。
無論如何,自己還不能死。
自己還欠一個人,一個答覆。
後面的記憶,伴隨著老人被屠剮的痛嚎,以及阿鳴緊緊將牙關,嵌進皮肉裡的痛苦,和著外面的電閃雷鳴,變得混亂而不堪。
等到天色漸明,雨歇雷住之時,阿鳴已經伏倒在老人的屍體上哭泣不止。
“阿是,師父死了,怎麼辦?阿是,以後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怎麼辦?師父死了,死了,怎麼辦?師父,師父……”又是彷彿乾嚎撕裂的哭泣。
柳如是,經過一夜的擔驚受怕,這會兒鬆了口氣下來,卻覺得頭更重了。
他不識得這老頭,自然也沒有什麼傷痛之感。
可是心底深處卻又湧出一股淡淡得哀傷。
應該是這個身體自己殘藏的感知。
額頭上似乎更灼熱了,阿鳴的哭嚎,也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一個溫熱的身子將他護住,模糊中有個聲音在耳邊響道。
“掌門,這兒還有兩個孩子倖存著。”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之間,已經是半年的時間過去了。
草長鶯飛的三月,一派祥和安寧之色。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劑,可以撫平一切放不下的苦悶,或者將其壓制。
林間是一片劍光飛影之聲。
一片葉子落在一個,身著灰色衣衫的少年鼻尖,只見他光淨秀挺的鼻子,微微一皺,已經是將那片葉子拂落。
少年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雙靈活而生動的眼睛,使人一見心生愉悅親近之感。
此時武劍的少年,卻是過了來,他虎頭虎腦,展顏露出皓齒說道:“阿是,你又打坐。蒼溪派是習劍的門派,又不是打禪的寺廟,你還是跟我一起練練劍吧。”
第2章 清虛
“誰說我是寺廟打禪,我這是在修煉。阿鳴,半旬後,掌門不是說清虛劍宗,將有仙人過來,選拔具有靈根的弟子,進宗修行麼?我這是在為日後的選拔做準備呢。”柳如是一臉悅色地回答道。
半年前,他和阿鳴被蒼溪派收留,傳授劍法。阿鳴於武道上頗有天分,已經是中堂子弟了。
自己卻於此道興趣乏乏,而是將時間專注於打坐修煉,可是凡間靈氣匱乏。他也是摸索了三個月後,才找到這麼一處泛有些微靈氣的地方。
自己按照上輩子記憶裡修煉方式,卻也可以磕磕絆絆地進行吸納靈氣的修行。
只是,除了身體輕捷之外,連凝氣一層都達不到,只怕等到他修到凝氣期,自己也已經老死了。
好在,三日前,一個好訊息傳來,就是仙門的清虛劍宗來蒼溪派選徒的訊息。
這對於柳如是來說,實在是個福音。
清虛劍宗,他上輩子身居玄冥山,也是有所瞭解的,是仙門五大宗之一。
此時阿鳴的神色卻略微暗淡了下來,過會兒又振作道:“阿是,要是被仙人選中的話,一定不要忘了阿鳴呀。”
修真之人,追覓長生不滅之道,俗世間的人物羈絆,經過漫長時間的洗禮,都會淡漠下來了。
看著面前的阿鳴的強顏,柳如是有些不忍,便說道:“好的,阿是不會忘了阿鳴。”
是阿是,不是柳如是。
……
半旬後,清晨,蒼溪派,古遠的鐘聲繚繞。
門派前的練武場上,黑壓壓的集結了一片弟子。
正前方的首座上,掌門一臉肅容,端坐靜等。
兩邊各擺了兩張紅木楠絲椅,靜候貴客。
俄頃,只見天上約摸兩三道長虹劍光,倏忽而過,譁得一瞬,便落座在了紅木楠絲椅之上。
柳如是揉了揉眼睛,自己如今肉體凡胎,光是這樣直視劍光,就有些受不住了。
“恭迎仙門貴客,蒞臨我蒼溪敝派!”掌門肅容抱拳道。
“林掌門有禮,請問此次,不滿十歲的門內弟子有哪些?”最前方一人,身著白袍,姿容秀雅,只是面色淡漠,打過招呼後,直接奔入主題。
“仙長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他們過來了。”掌門回道。
柳如是和其他差不多年歲的孩子,被安排過來了。
“修道,首重天資,所以要看你們靈根是否充足。現在你們依次過來我身前來。”最前方一人面色淡漠地發聲。
一共十來個孩子,柳如是在後面。
那白袍青年只是淡漠著不說話,將手掌放在每個孩子的頭上。
等到林掌門的愛女林採兒時,那白袍青年的面容略微波動下,說道:“你,到我宋師弟旁。”
林採兒笑了。
林掌門也笑了。
下面屏息不敢說話的弟子們,既羨慕又嫉妒,神色各異。
等到柳如是時,白袍青年的眼睛略微睜大了一瞬,隨即說道:“你,但我宋師弟旁。”
柳如是抿了抿嘴。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白袍青年的聲音似乎柔和了不少。
此次選拔,共有兩名孩子入選,一是掌門之女林採兒,一
是下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