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論手裡拿的是槍還是西瓜刀,這人都必然是個老大。
許晚河就是這麼一個人,裝逼又張揚,一個人走進來跟被一群人簇擁著走進來似的。
身後的斐七稍微垂首,
“唐哥,要不我叫小沈避一避?”
“不用,”唐梓言的指尖摩挲著杯口,
“許晚河這麼好臉,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怎麼樣的。”
楊默書跟在許晚河後頭,一進門就覺得這個人的牛逼哄哄的氣息擋都擋不住。
跟許晚河打招呼的人很多,大多數他都不理,只跟幾個看上去很老的男人說話。
楊默書環繞會場,發現人不算太多,周遭還有很多保安。
正想著找食物,卻在最裡面的角落裡看見唐梓言了。
文質彬彬的,一點都不像是黑社會。
唐梓言有注意到許晚河身邊跟了個新面孔。
是個小白臉,長相干淨,不像是小弟,怎麼看都是個小床伴。
楊默書跟唐梓言笑了笑,心裡卻想他手上那杯酒怎麼不灑他一身呢。
許晚河跟那幾個老頭子說話說的沒完沒了的。
楊默書在旁邊傻站著煩的慌,就跟身後的人說了一聲便四處晃悠著打算去找吃的。
這個會場周圍還有好幾個小包廂,楊默書踩著印花地毯一路的溜達。
結果在地上看見個菸頭,想著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在手指還沒觸及的時候,楊默書才發現那根本不是菸頭。
而是一小截手指。
噁心的楊默書頭皮發麻,趕忙把那東西往旁邊一踢就往回跑,可才跑兩步就在拐彎處跟人撞在一起,還被那人擦了一腳。
“對不起。”那人連忙道歉。
楊默書正想說話,抬眼看見這個人,卻覺得有點眼熟。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沈涵顯然不認識楊默書,“啊?怎麼了?”
楊默書想了好一會,恍若大悟。
“哦……是你……你不是那個長的像楊路的……”
沈涵應了一聲,接著垂頭在地上四處看。
楊默書簡直問了一句,“你找什麼呢?”
沈涵看周圍都沒有,微皺了眉,
“我掉了個東西。”
“你掉了錢包?”
沈涵笑了,露一口白牙,“……倒也不是……是個小物件……”
說完就跟楊默書擺擺手,
“我先走了。”
楊默書猛燃看見他只有四隻手指的手,愣了一下,“不會是找小手指吧?”
沈涵有點意外,“恩。”
“跟我來。”
楊默書帶著他上剛才看見的地方去找。
好在那小玩意還在牆邊躺著,沒給人當垃圾扔了。
楊默書看著他將撿起假肢,接在少了小指的手上。
想著還真是可惜了,挺帥個小夥兒,結果還是個殘疾。
沈涵似乎很高興,連聲道謝,
楊默書還沒等跟他寒暄,就給許晚河的小弟喊了回去,
“小楊哥,許哥叫你回去。”
一瞬間楊默書覺得對面人的眼睛沉了一下,但又好像沒有。
楊默書只跟沈涵擺了擺手,跟著小弟出了走廊,往大廳走去。
許晚河已經坐在唐梓言對面兒了,不知道在說什麼。
見楊默書過來,就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邊。
準確的說是腿上。
唐梓言臉上還是一貫的笑,“這位是?”
許晚河揚起眉毛,“怎麼說呢……我物件啊……是個醫生……神經科……以後你老年痴呆可以找他……”
楊默書垂眼看許晚河,瞬間覺得他像個腦殘少女。
唐梓言忽然對這個小醫生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許晚河光棍了這麼多年,身邊從來都沒個人,這個小醫生一副不深不淺的樣兒,能把這號人收服帖了,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還沒等楊默書說話,許晚河又搶先開了口,“我覺得黑社會還是認識醫生有用啊……認識警察可沒什麼意思……”
“的確是好職業。”唐梓言點點頭,望向楊默書,“襯衫顏色很好看。”
許晚河聞言便翹起二郎腿,儘可能的露出一點跟楊默書襯衫顏色一樣的襪子。
只可惜唐梓言好像根本沒看見。
楊默書看他那麼費力,就來了一句,
“老公,怎麼穿了這雙襪子啊……”
許晚河對楊默書的反映滿意之極。
一邊感慨他的聰明機智,一邊裝出一副很隨意的摸樣,
“這不是你送給我的麼,就喜歡穿你送的。”
唐梓言心明鏡似的,臉上笑意更深,
“襪子也很好看,很配對。”
許晚河徹底滿意了,
“對了,怎麼沒見你那小警察啊?怎麼啦?吵架了?還是在外頭亂混得病了,上醫院治病去了?”
唐梓言有點哭笑不得,“沒有,就在這兒呢,不知道去哪兒玩了。”
許晚河冷哼一聲,“不行啊……你看看我們小楊,打進門就一直黏在我身邊,根本不肯離開,我攆他出去玩他都不走。”
楊默書斜眼看他,
“是啊,剛才你自己跟唐哥說話的時候,我都在沙發後邊蹲著。”
“哦……剛才不一樣……”
許晚河忽然意識到自己吹的有點假,就有點掛不住,
“行了,你自己玩一會,我跟你唐哥說會話。”
楊默書聞言就掏出手機開始玩俄羅斯方塊。
唐梓言本想繼續跟他說楊德的事,結果還沒來得及張嘴,就看許晚河一臉崇拜的盯著身邊的人。
許晚河邊看邊讚美,“這個遊戲就是難玩……貪吃蛇什麼的太沒水平了……”
楊默書垂眼打遊戲,“你想玩我教你就是了。”
許晚河眼皮一抬,菸灰都掉到褲子上,“真的?我以前就一直想學?”
楊默書嘿嘿的笑了兩聲,“交學費啊,小美哥。”
許晚河反射性給了他一下子,卻是輕的,
“你媽你在人前別這麼叫,操。”
唐梓言看在眼裡,莫名其妙的覺得心安。
這個男人為他付出過什麼,失去過什麼,唐梓言後來都清楚了。
但是無以為報,也是很無奈的事。
人就是這樣,可以無私的為了愛一個人而掏心掏肺,也只能自私的對另一個人的愛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