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沈嶠落崖之後,玄都山的人也陸續在外頭尋找過,只不過那時候沈嶠已經被他救回去,那些人自然撲了個空,但晏無師沒有必要幫那些人說好話,他更樂意看見沈嶠就此灰心喪氣,從一個容易心軟的落魄掌教變成一個對天下人滿腹仇恨的人。
但沈嶠沒有接話茬,他尋摸了旁邊一塊大石頭慢慢坐下來。
鬱藹性情有點偏執,功利心強,凡事都要做到最好,自小就是這樣,若不是在玄都山,說不定他今日又是一個晏無師,但他這些年對玄都山也的的確確全心全意,毫無藏私,師兄弟們手足友愛,再鐵石心腸都能給捂熱了,更何況鬱藹畢竟不是晏無師,是以在那之前,別說沈嶠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事,只怕師父祁鳳閣再生,也不會想得到。
他讓自己在與昆邪的交手中落敗,眾目睽睽輸給突厥人,身敗名裂,鬱藹順理成章就成了接任者,沒有人會認為他不夠資格,還能一勞永逸,即便沈嶠還活著,自己也沒臉要求繼續當回掌教。
這聽起來似乎很合理,但結合鬱藹當時信誓旦旦,言辭激動地說自己有苦衷,說自己是為了玄都山能凌駕於天下其它宗門之上的話,事情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假如鬱藹所說的苦衷是真,箇中另有因由,那麼他所指的,就絕對不僅僅是跟昆邪暗中勾結,設計沈嶠落崖的事情了。
他必然還在其它更重要的大事上,與突厥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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