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安娜嫌這兒子不心疼母親,把氣撒在了灶臺上,氣咻咻地抹著灶上油灰,模樣顯得十分可笑:“你個小畜生是我生的,還是傅雲憲生的?剛才牌桌上寧可向著外人,都不向著你媽。”
“老流氓精著呢,咱們那點伎倆他會看不出來?不跟你較真罷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他們一家都欠著人傅律師天大的人情,許蘇不欲未還舊債添新債,只能點著頭安撫母親,“我去想想辦法,跟朋友們湊一湊,三十萬沒戲,三五萬還是可能的。”
蘇安娜倒不樂意了,啪地一摔抹布:“你就想看著你親媽被人砍死,是不是?!”
許蘇脾氣也上來了,轉過頭,怒目瞪著自己親媽:“你要再去賭博,被人砍個半身不遂,我為你洗腳擦身,被人砍死,我給你披麻戴孝,但這錢我肯定不跟他借了。你自己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不是,不是賭博,是你王姨那兒有個投資的專案,能賺快錢,你媽不也想早日賺夠早日還清,讓你在君漢裡能直起腰桿做人麼……”蘇安娜挑高了兩道紋著的細眉,字字句句都撿許蘇的軟肋拿捏,忽的話鋒一轉,“再說這錢也不叫借吧,你真當我不知道,傅雲憲是不是睡過你?”
見許蘇瞪著眼睛明顯一愣,蘇安娜趁機提高了嗓門,有意想吵醒廳裡小憩的那一位:“當媽的還能不知道兒子的事兒?你也別跟你媽賴,姓傅的是不是睡了你——”
許蘇趕忙伸手去捂蘇安娜的嘴,他做賊心虛地抬了抬脖子,見傅雲憲還坐沙發上閉目養神,才悄悄籲出一口氣。轉而小聲呵斥母親:“老太太您能不能小點聲兒,不嫌丟人嗎?”
這話就是認了。
大三那年寒假,傅雲憲是睡過他。但前前後後,也只有這麼一次。
第九章 有償(二)
那時“庭前會議”還是個新名詞,某日許蘇被傅雲憲的司機說接出君漢,說是例常地跟檢院兩方的同志交流交流,構建和諧新型的訴辯關係。
平日課堂所學不過紙上談兵,許蘇對這類的實操訓練還是滿懷期待的。他懷著一腔熱血、揣著惴惴的心,一路上不停問司機,我要準備點什麼嗎?我怕見了人說錯話,給我叔丟臉……
對方只笑不說話,笑容十分詭異。
到了目的地才覺出幾分不對勁,地方叫鳳里名都,其實就是一家頂級夜總會,裝修得富麗堂皇,迎面就是一股子資本主義的腐朽氣息,一眼即知不是正經地方。
來的人也算有頭有臉,哪裡的刑庭庭長,哪裡的檢察院副檢察長,連同傅雲憲一起,都是被國內資本系族裡的某位大鱷請來“交流交流”的。
所謂交流,就是嫖娼,庭下臭味相投,庭上也就好說話了。而且這幾位,還都不約而同好的是那一口,更是難得的一路人,革命情誼山高水長。傅雲憲將許蘇介紹給對方認識,也沒說他倆什麼關係,只說,以後還託兩位多照應照應。
許蘇看了兩位領導一眼,其中一位長相很神奇,丹鳳眼,臥蠶眉,倘若再面似重棗,活脫脫就是演義裡描寫的關雲長。只可惜關雲長大忠大勇,這位領導卻是大奸大佞,一行人裡就數他最敗壞官箴。許蘇記了這人的長相,也記了這人的名字,姓氏很稀奇,姓平,單名一個巍字。
朝中有人好做官,無論畢業之後擇哪條路,多認識些這種階層的人鐵定沒壞處。這道理許蘇還是懂的。所以他掩著失望情緒,一直都還笑得挺乖巧。
酒過三巡後,傅大律師已帶醉意,與平庭長各自被一個年輕漂亮的男孩子扶上了夜總會上頭的名都酒店,交待司機讓許蘇等在原地,待他“交流”結束之後,還一起回去。
許蘇垂著頭,獨自坐在包間裡等著,耳邊靡靡之音,眼前杯盤狼藉,實在沒趣極了,就起身出去溜達。
陌生地方,隨便走走就迷了方向,不知哪裡躥出一個人,忽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外頭人都知道傅大律師偏好雛兒,卻不知道他閱人無數,要在他面前裝第一次,根本瞞不過。方才那個許是伺候得不周到,都上了床又被攆出去,負責招待的人正愁著去哪兒找個清純點的大學生,這不,正巧就撞上許蘇了。
這人只負責犄角旮旯裡那點不見光的事情,基本就是個鴇公,所以沒資格跟幾位領導一個包間,自然沒見過許蘇。眼見頎長纖瘦一個少年,臉蛋也十分漂亮,他眼睛登時一亮,衝許蘇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估價一般。許蘇不顯年紀,瞧著就跟十六七歲的高中生似的,年齡太小的易惹麻煩,而且傅大律師也不喜歡,所以這人不放心地問:“成年了麼?”
許蘇老實答:“大三。”
對方嘿嘿一笑,眼神立時複雜起來,他從兜裡掏出厚厚一沓人民幣,塞在許蘇手裡說:“我給你五千,今晚你好好伺候裡頭那位傅爺,伺候好了,還有額外獎勵。”
許蘇抓著錢,發著愣:“傅爺……哪位?”
火燒眉毛的情形,那人沒細琢磨這話幾重深意,生拉硬拽連推帶搡,帶著許蘇走了幾步,刷卡開了一扇房間門,一把就把許蘇推了進去。
傅雲憲正醉得頭疼,仰面靠在沙發上,聽聞有人進門的聲音也不睜眼,沉沉道:“來了。”
循著聲音,許蘇看見了傅雲憲,當場驚大了一雙眼睛。
傅雲憲披掛著一件暗紅色的睡袍,也不繫帶子,睡袍裡頭空無一物,只露著強壯身軀與已大半抬頭的性器——那東西尺寸驚人,顏色半赭半黑,筆直杵在傅雲憲恥毛濃密的腹下,模樣十分猙獰。
許蘇轉身想跑,身後一隻大手猛地攬過他的腰,將他橫抱著摔向沙發。
一陣強烈的、雄性荷爾蒙與酒精香水混雜的氣息撲入鼻端,一叢陰影隨之壓了下來。許蘇驚愕不過一秒,馬上反應過來,老王八蛋酒後亂性,認錯了人。
傅雲憲僅憑單手就捉住了許蘇的一雙腕子,將他的手臂按過頭頂,他一邊扒著許蘇的衣褲,一邊蓋下滾燙嘴唇。他的舌齒侵入許蘇的口腔,兇狠地咬齧吮吸。
“叔……叔叔……”手足並用地抵抗,許蘇被傅雲憲吻得疲於招架,幾乎喘不上氣,“叔叔……是我!”
傅雲憲絲毫聽不進任何聲音,跟磕了春藥似的,氣粗而促,一雙眼睛冒著血光,鐵了心要辦了他。
“叔叔……我是許蘇……你認錯人了……”許蘇起初求饒,見不頂用,轉而破口大罵,“傅雲憲!我操你媽!你他媽放開我……”
許蘇死犟,真是拿出了拼命的架勢,他揮拳蹬腿,又抓又咬,爺們的手段、娘們的伎倆悉數使出,反正抵死不從。那時他對自己會娶白婧過門深信不疑,所以寧死不肯失節,再說一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男,莫名其妙被另一個男人捅了屁眼子,這算怎麼回事兒呢?
傅雲憲身高將近一米九,體型更比許蘇壯出兩圈不止,對許蘇的壓制無疑是全方位的。傅雲憲將中指食指併攏著頂入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