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訊息很突然, 蘇星辰也收到了請帖,不過她的實驗正在關鍵階段, 每天忙得連和程慷堯約會的時間都只能靠吃飯時候的那點時間, 如何會去參加蘇星悅的婚禮?
是以蘇父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也只是一句:“哦, 我知道了。”
轉頭就讓助理打了八千八的禮金過去。
她沒有蘇星悅聯絡方式, 這些年倒是和蘇星陽一直有聯絡,直接轉給了蘇星陽, 讓蘇星陽幫著轉交的。
說起來,人與人之間的緣份真的很奇怪, 她和蘇星陽還在聯絡, 但和曾在同一個房間住了三年的親姐姐, 在她從蘇家搬出去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相互之間跟陌生人差不離, 比之普通的親戚都不如。
也是她和蘇星悅之間沒有因果,她也不需要像對蘇父那樣, 還維持著面子情,自是不耐花費精力去維繫這段本就淡漠的姐妹關係。
蘇星陽這些年一直都在學習和做研究,面板還是一如既往的白嫩, 臉上的嬰兒肥好像就沒有隨著他年齡的增長而有所變化,看上去仍然是一臉少年氣。
他接到蘇星辰轉來的禮金,還懵了一下:“大姐要結婚了嗎?”
蘇父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這個兒子,而是先打電話告訴了蘇星辰, 這在蘇家是前所未有的。
蘇家不論有什麼事,最後一個知道,或者說從來不知道的,永遠都是蘇星辰。
比如之前買別墅的事,全都弄好了,才通知她一聲,說家裡買了別墅,給她留了個房間。
蘇家其他人都是參與者,只有她……
不過現在的蘇星辰也不屑參與就是了。
如今第一個就通知她,不過是因為他知道,對於這場婚禮來說,蘇星辰才是關鍵人物。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就在五月二十號。”
“這麼快?”五月二十號,就差一個月了:“對方什麼人啊?你們見過嗎?人怎麼樣?”
說到這個蘇父也生氣,沒好氣道:“我哪知道是什麼人?聽說是個港島豪門,還是個二房,人到現在也沒帶回來看過,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這話蘇父原本也不會跟別人說,但此時對著自己兒子,有什麼牢騷也就發了。
“我剛剛給你二姐打了電話,到時候你們姐弟一起來參加,要是有空的話,也去給你姐撐撐場面,我們家雖不是什麼豪門,但也不差,尤其是你二姐。”蘇父說。
蘇星陽是個很實在的人,眨了下眼睛,“我這邊倒是可以請假,就不知道二姐那邊有沒有空,剛剛她的助理給我轉了八千八百塊錢,說是給大姐的禮金,讓我轉交。”
蘇父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怎麼讓你轉交?你二姐呢?她怎麼不自己給?你們就姐弟三人,一定要相互扶持,互助互利,你姐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這樣,你問問你二姐,能不能提前幾天過去。”
對於這樁婚事,他是不同意的,要他說,在本地找個門當戶對的小夥子結婚,離得近他還能有個照應,別人也欺負不到,嫁去什麼港島,他對那邊一點都不熟,就是被欺負了,他都束手無策。
可蘇星悅根本就不聽他的,多說兩句就滿是不耐煩,說:“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好?你讓我不嫁也行啊,家裡的店鋪都由我繼承!你願意嗎?你根本就不願意!你就是重男輕女!你從來就沒想過把那些東西給我!那我不自己找出路怎麼辦?蘇星辰自己開公司,蘇星陽可以繼承你那十幾間連鎖店,我呢?我有什麼?難道叫我以後都仰人鼻息,靠你們施捨過活嗎?”
蘇星悅聲音又尖又銳,宛如一把利刃紮在蘇父胸口,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崩潰:“你這個也不給我,那個也不給我,只知道管著我,只知道訓斥我,覺得我讓你丟了臉,難道我想這樣嗎?什麼都給蘇星陽,還讓我回來做什麼?我難道不是姓蘇,不是你女兒嗎?”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什麼時候說過什麼都不給你?”蘇父被蘇星悅的一段尖銳的話語砸的頭髮暈,“房子、車子、店鋪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還想怎麼樣?你看哪家嫁女兒不是這樣?這世上多少人,連個房子車子都沒有!”蘇父越說越是這麼回事,聲音也大了起來:“房子車子有了,你回來再開個店,咖啡店也好,什麼店也好,輕輕鬆鬆又不累!折騰這個折騰那個,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還嫁什麼豪門,豪門是那麼好待的?到時候別被人欺負了哭都沒地哭!”
“車子,房子,店面……”蘇星悅輕飄飄地冷笑一聲,“我缺這些東西嗎?”
娛樂圈幾年,她賺的錢雖花了很多,但一棟房,一輛車,一間店鋪總還買得起的。
她要的是這些嗎?
她心裡像是有個什麼東西堵在胸口,特別特別難受,卻又爆發不出來。
她仰著臉閉上眼,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下去,再睜開眼時,她已經將所有情緒都收拾好,像認清了現實一般,聲音恢復平靜,不耐地說:“行了!你要真為了我好,就讓蘇星辰來參加我的婚禮!”
這句話果然證實了蘇父的猜想。
他心中嘆了口氣,又緩和了聲音說:“我會打電話叫你妹妹參加,但你也別犯傻,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到時候吃虧的是你,人要放著聰明點……”
話還沒說完,蘇星悅就已經把電話掛了。
她坐在沙發上,手機隨手扔在了手邊,靠在沙發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良久無聲。
哪怕嘴上一直不承認,可她心裡是明白的。
看了許久,她才又冷笑了一聲,振作起來。
豪門又怎麼樣?還不是有求於她家,有求於……她。
蘇星陽也如實轉達了蘇父的話。
他們都知道蘇星辰很忙,通常只有中午和晚上吃飯的時間能夠打通她的電話。
本來是吃飯時間都打不通她電話的,還是程慷堯發現她在做研究的時候,連飯都不吃,才每天每餐準時過來和她一起吃飯。
若是別人的話,她從來不聽的,也只有對程慷堯,她會縱容幾分,這個固定吃飯的習慣才算是養成了。
但只要他不在,她又會依然故我,倒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身體,而是她自己知道,雖然她還沒有辟穀,但吃飯這件事,對她的影響根本不大。
修仙之人,哪怕是還未築基的修仙之人,在引氣入體之後,除非中毒,不然生病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
後來程慷堯知道這件事,哪怕出差在外,每天都定時定點的給她打電話,看著她吃飯。
有時候他出差在國外,時差顛倒,她在這邊吃飯,他在那邊睡著了。
公司初始階段,事情非常多,很多事都需要他親力親為,十分忙碌,她知道他經常忙的每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