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腰,她抬眸,見他墨色的眼底隱隱的一片笑意。
她掙扎著推開他,耳根卻禁不住紅了,她幾乎懷疑他花了兩個小時精挑細選出這麼一個地方了,但嘴上還得道,“多謝霍軍長。”
手心的柔軟消失,他有一些意猶未盡,不過他不著急,反正來日方長。
山頂上有一大片櫻花林,此刻正是落櫻時節,微風一吹,落英繽紛,美如仙境。沁寧今日恰巧穿的也是一件粉色的小洋裝,這樣站在花海里,映襯得眼眸如玉,肌膚如雪。
櫻花林中央就擺放了一張小圓桌,有人將西式的甜點和小菜都盛了上去,看上去精緻非常。
“顏小姐,請坐。”霍靖承替她輕輕拉開凳子,倒是做足了紳士的派頭。
他替她將五分熟的牛肉割好,放入她的碟中,她亦不推辭,微笑著受了,既然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她深信,以霍靖承的驕傲,他是決計不會為難一個不從他的女人的。
霍靖承看她動作十分熟練,不由得問道,“顏小姐你難道是國外回來的?”
“是,去年才從美利堅回來。”
“唸書?”
“嗯。”
霍靖承看著她,笑了笑,“唸的什麼?”
“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念建築。”沁寧口齒清晰,聲音亦是輕輕的。
“這樣。”霍靖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竟忽然朝她伸出手來。
她嚇得身子都僵硬了,背後冒出細細的冷汗,在那一瞬間,她幾乎是想到了最壞的情況,假若他要強要她,她能怎麼辦?她若說出她是凌家大小姐這個身份,他能忌憚凌家麼?
他卻只是將她髮梢的一瓣粉色的櫻花輕輕拂去,見她緊張的樣子,忍不住道,“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
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原本面板就白,這會兒臉頰都微微泛紅,微微垂首,真真是撩人心絃。
用完了餐,他帶著她進了北山官邸,這其實是霍家的小別墅,但整個建築著實精美非常,與周遭的環境完美地結合,甚而一株櫻花都探進了窗內,紛紛揚揚的花瓣落在了窗臺上。
她與他又喝了咖啡,接著又是聽音樂,賞畫,她幾次想將話題引到採訪上來,奈何他每次都輕飄飄地轉移了話題。
沒曾想傍晚時候,天色突變,下起了傾盆大雨,一陣陣悶雷響在耳邊。
她實在有些著急了,今天是她的雙胞胎弟弟的生日,父親特意囑咐她早些回去的,否則的話,又要鬧得家宅不寧。“霍軍長……”
“怎麼還叫我霍軍長,叫我靖承或者叫我的表字,沐清就可以了。”
她著實嚇了一跳,無論是靖承還是沐清都實在太過親暱了,怎麼也不適合剛剛才認識的男女,她也顧不上採訪了,慌亂道,“我該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他倒沒有再做些越軌的舉動,她讓他將車停在她在她露樺街的小房子門口。有侍從將車門開啟,替她遮著傘。他坐在車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一陣陣寒雨打在她的身上,寒意從後背一直滲透到骨髓。
“多謝霍軍長。”她接過傘,正要轉身的時候,他卻忽然下車,拉住她的手,雨傘送手中滑落,骨碌碌滾了很遠。他卻猝然吻住她的唇,兇狠而霸道地深入。
她猝不及防,眼睛大大地睜著,眼底盡是恐懼,她用力地推拒,卻換來他更放肆的掠奪。他的手緊緊地扣住她,讓她一點都動彈不得。
她眼裡流了淚,混著雨水,澀澀地流入唇角。
沁寧回到凌家官邸的時候,到底是晚了,一大家子人坐得滿滿的,歡聲笑語,見到渾身溼透的她進來,她父親臉色登時就變了,將筷子重重地放下,“你還曉得回來。”
沁寧緊緊咬著唇,垂著頭上了樓。
她的大丫鬟錦繡替她將頭髮擦乾,“小姐,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她搖了搖頭,轉身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沁寧。”門口響起了幾聲敲門聲。
錦繡將門開啟,“大少爺?”
凌錫城走進來,見她坐在一張沙發上,頭髮上的水珠還未乾,眼睛卻是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他這個妹妹向來堅強,倒還真少見她哭。
“發生什麼事了?”錫城坐在她身邊,“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哥哥替你出氣。”
她悵然搖了搖頭,甚至扯出一個微笑來,“沒事的,我待會兒就下去。”
凌錫城嘆了口氣,走了出去。沁寧一向如此,什麼心事都擱在心底,半分都不肯往外吐露的。
沁寧受了驚,又淋了一夜的雨,到底是病了。她掛了個電話到報社去請假,喻明階聽了很著急,說要來看她,她忙推拒了,說只是小病,他卻不肯,執意要來看她。
她無法,只得催著錦繡收拾一下,撐著發熱的身子回了露樺街的房子。
一輛軍車停在了露樺街的一棟半舊的白色小房子門口,車門開啟,下來一個身穿墨綠色軍裝的年輕軍官。
那棟房子門口有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手裡捧著一大束百合,正在敲門。門吱呀一聲開啟,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一見著他就笑開了,“喻少爺,我們小姐在裡面呢。”
那年輕軍官看了良久,彎身坐回了車內,喚了聲,“二少,你看……”
霍靖承沒說話,一揚手,將一大束純白的百合扔出了窗外,“開車。”
沁寧在露樺街買的這棟房子雖然半舊,但卻是英式洋樓的風格,白色的磚牆上還掛著幾幅山水畫。喻明階跟著錦繡一路走上去,直進到她的臥房門口,他有些遲疑,到底有些怕傷了她的清譽。
錦繡倒笑了一聲兒,“喻公子是國外留洋回來的,怎的還遵循這些舊俗,進去就是了。”
他笑了笑,便推門走了進去,房間的擺設亦是西式的,靠南邊是一整排的書架,上面有許多英文和法文的書。他見沁寧半歪在榻上,正在看今天的報紙,見著他來,將報紙擱到一邊,笑道,“我這樣的小病,還麻煩你跑一趟。”
他將百合擱在她床頭,“你病了,我怎能不來,好像我平時多苛待你們似的,手下的記者生了病都不來瞧上一眼。”
她笑了笑,“錦繡,倒茶。”
“你家裡就你一個人?”
沁寧唇角的微笑漸漸散去,喻明階趕緊道,“對不起,我不是想探聽你的隱私,我只是……只是……”擔心你,這三個字在喉嚨邊徘徊,就是吐不出來。
“沒關係的。”沁寧笑道,“自母親去後,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個。”
喻明階只覺得心底酸楚,這樣的女子,自小受了這樣的苦,他多想從此護著她,讓她一輩子安安心心的。
就這樣聊了許久,不知不覺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