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看一下?”
“沒多大事,過兩天就好了。”我抬起手撥開他的劉海,“什麼時候拆線?”
他沒躲開,任由我觸碰他額頭傷口附近的面板:“再過幾天。”
“會留疤麼?”
“也許會吧。”
我放下手,搭在腿上,他頭一歪,靠在我右肩上。其實我右肩那塊估計是被某位盡職小哥狠踹過一腳,烏青了一大片,但我沒有吱聲。
我同趙青竹很少如此親近。
我心不在焉地喝完整杯牛奶,把杯子放到一旁。
趙青竹靠在我肩頭,沉寂片刻,忽然稀稀落落地啜泣起來。
我盯著電視螢幕上播放的無聲畫面,紋絲不動卻心旌搖惑。我們都知道他在哭什麼,我們都不說話。
等到他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停了下來,我抬起左手,摸了摸他的後頸。就著他靠在我右肩的姿勢,倒像是把他半圈在懷裡。
我一低頭就能吻到他的發頂。但我不敢。
“你不是要練琴嗎?”我開口問道。
他悶聲回道:“等會再練。”
幾天後他額頭上的傷口拆了線,回到學校上課,我也被一同攆回了學校。後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提過關於他額頭上那道疤的事,彷彿那天晚上他並未被人從學校門口擄走,而我也沒有在之後為了進行正當防衛而故意弄出一身傷。
但那傷疤在那裡,縫合後的傷口猙獰扭曲,趙青竹又是疤痕體質,儘管做過一次祛疤手術,仍是留下了一道痕跡。
他當那痕跡不存在,於是我也當作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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