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擂臺之上。
剛才就聽到了宣佈的規則,但還是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聽音這件事,試問普天之下還能有誰可以和她媲美。樂乞音捧出自己的古琴,長約三尺六寸五,象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寬約六寸,厚約二寸。琴體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別象徵天地,與天圓地方之說相應和。整體形狀依鳳身形而製成,其全身與鳳身相應有頭、頸、肩、腰、尾、足。
南蠻女子大笑三聲,飲盡手裡的酒,肆意揮灑起來,是。
穩定的音調,偶爾步伐踉蹌,“長鎖”指法演奏的一連串同音反覆,音樂流動如注,滿腔怒火盡洩,表現了外形酒醉佯狂。眾人聽得點頭稱好。
沒錯,是那根弦,樂乞音含著丹藥仔細凝聽,手緊緊地捂住心口。
三寸處,樂乞音眉頭緊鎖,雙耳微動,臉色極為蒼白,心臟就想要蹦出一樣。
皇落煙問一旁同樣在聆聽的秋心:“秋心,你可聽出是哪根弦?”
秋心想了想:“我猜是武弦,每每到那根弦時她都會有意放輕彈撥。”
結束了演奏,樂乞音開口道:“武弦,三寸處,有裂紋,再輕撥三下,必斷無疑。”
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內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宮、商、角、徵、羽。後來文王囚於羑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為文弦;武王伐紂,加弦一根,是為武弦。合稱文武七絃琴。
武弦的音是最容易引起共振的一根線,多虧正是在那根弦上刻了裂紋,否則自己也不能如此確定。
“哦?”南蠻女子讚賞地看向樂乞音。
輕輕地撥動武弦,“嗡”樂乞音心臟猛地收縮。“嗡”第二下,樂乞音摸出顆丹藥,服下。
看她臉色蒼白,皇落羽一直想問,小時候就想問了,問什麼每次彈完古箏後都要按著心門,都會流出虛汗?這分明是在承受著什麼痛楚。
她,是在擔心我嗎?樂乞音瞥見皇落羽的神情,原來你還是擔心我的。這一刻,儘管忍受著心臟的劇烈跳動,她還是滿足地笑了。
“嘣。”果然,第三下輕撥,琴絃應聲而斷,在南蠻女子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哈哈哈,好好好。”皇帝鼓起掌來,“這可是我們贏了?”
“不。”南蠻使者回道,“還須超過她。”
皇落羽焦急道:“可她不會彈古琴啊!”
“什麼!?”眾人大驚,看皇落羽的神色不像騙人。
皇帝穩了穩:“先看,說不會定有驚喜。”
皇落煙繼續問秋心:“你覺得怎樣才能超過南蠻?”
秋心盯著場上的,輕聲道:“若想勝過,只須重用武弦。”
南蠻女子彈得雖好,可武弦因為有裂紋而不能常用,所以要想勝過她,只有一個方法,重用武弦。
侍女給自己端了一壺酒,很香,似乎是羽落地百花釀。樂乞音仰頭飲下,任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也不做擦拭,痛痛快快地喝下去。反正沒有未來,死在古琴上,給她自由,值了。
把樂曲處理成在古琴樂曲中罕見的一種拍子。這種處理,在傳統琴曲中較奇特,也符合譜中固定低音週期性出現的特點。由於弱拍常出現沉重的低音或長音,造成音樂的不穩定感,表現了人在酒醉後步伐踉蹌的神態。
“嗡”“嗡”“嗡”……連續的武弦顫音已經將她的心臟承受範圍放到極致。一次次武弦地輕顫如重拳擊打在樂乞音身上。指尖依舊穩穩地彈撥著,喉嚨裡有一股腥甜,眼睛裡充滿了血絲,黑髮肆意飄灑在身後,狂了,正正的狂了,為愛而狂。
最後一個音還是玩命地以武弦收尾,“噗”鮮血從口中噴出,綻放出一道絢麗,樂乞音隨風倒下,嘴角的微笑不減,紅染在琴絃上。她知道,贏了,羽落不會去南蠻了。
“不!”皇落羽還會顧什麼俗約,緊緊地抱著樂乞音,“乞音,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要,好不容易再看見你,不想再失去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
“沒事的。因為……”樂乞音艱難地發出幾個音,“我愛你啊。”因為愛你,什麼事都可以去做,什麼事都可以放棄。
四周寂靜無聲,連心跳也聽不見了。樂乞音慢慢地閉上了眼,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看悲劇的到這裡又可以停了。。。
☆、執手一生
五公主府上一間僻靜的廂房中。
皇落羽緊張地詢問一個白鬍子老人,正是這個人及時出現,保住了樂乞音心脈:“白神醫,乞音她怎麼樣了?”
白鬍子幫躺在床上已三天三夜的樂乞音把完脈,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裡:“心率平穩,只是還沒有恢復意識。若是明晚醒來便一切順利,若是明晚還未醒來,只怕……”說到此處停了下來。
“只怕什麼?”皇落羽害怕地問。
白鬍子收拾好醫具踏出房門,背對著皇落羽說:“只怕從此以後,只是一個活死人了。”
“活死人……”皇落羽癱在床邊,攥住床上那人的手,“乞音,醒來吧,快醒來……”說罷,將頭埋在那人床邊,嚶嚶地哭泣。
樂乞音躺在床上,安詳得只如熟睡一般。
周圍都是白色的,不知道來路,不知道盡頭。模模糊糊地前方似乎有一個身影,老態龍鍾。樂乞音努力想看清楚,便一步步地靠了過去:“爺爺!”驚訝地叫了出來。
老人笑著點點頭。樂乞音一把抱住樂清:“爺爺,我好想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我怎麼會在這裡?莫非我已經死了?”若不是死了,怎麼會見到趨勢多年的爺爺。
樂清慈祥地摸摸樂乞音的頭髮:“不,你沒死,這只是你的夢境而已。”
“夢?”樂乞音想起做夢時確實經常會看到爺爺。
“這只是個夢,夢醒了,你該會去了。”老人眼中有不捨之情。
樂乞音像個孩子般抱住樂清:“不要,我要爺爺。”
“別鬧性子,外面有你愛和愛你的人。”樂清拍了拍樂乞音的背。
“羽落。”樂乞音鬆開了抱住樂清的手,似乎在考慮著爺爺和羽落之間的去留。
“別猶豫了,再慢點就回不去了。”樂清說道。
“爺爺。”樂乞音說,“我愛上一個人。”樂清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可她亦是一個女子。”樂清依然笑著點點頭,“爺爺,你不覺得荒唐嗎?”
樂清指向樂乞音的心門:“你知道你的心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樂乞音順著看向自己的心口:“不知。”除了能維持生命,這顆心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累贅。
“它是用來愛你所愛之人的。”樂清的身影似乎又模糊了,“孩子,回去吧,這裡不應留你。記住,真愛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