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金牌女律師,見天腳不沾地地到處出庭,一站到庭上那就是氣場開到兩米八的女強人,但是下了庭回到家裡,那簡直是跳脫得跟個跳蚤一樣(綠間真太郎語),跟綠間那個嚴肅沉穩的父親可謂是天差地別。但是據說當年是他父親先追求的母親,這就導致以前綠間一直都在懷疑父親的眼光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只是沒想到幾年後他自己也牽了個差不多的回來……
扯遠了,總之綠間就是擔心他母親見到凌瀨白之後會產生一系列可怕的化學反應,他幾乎已經想象到母親追問他們倆想不想早點結婚要幾個孩子男孩女孩這些問題了。
……就算他想他也不覺得凌瀨白想啊!
認識這麼久,綠間很清楚凌瀨白雖然有非常成熟穩重的一面,但她在很多事情的看法觀念上那妥妥的就是個自由灑脫的外國人,像她這種型別的人,最厭惡的東西沒有旁的,就是束縛。
家庭,孩子,未來,這些東西都可能成為讓凌瀨白抗拒的束縛……隨之成為離開他的因素。所以他希望能用時間讓她慢慢接受,這樣至少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反彈。
考慮那麼多,其實只是因為——他想和她擁有未來。
不提擇偶標準那些框框條條的東西,這個女孩……是真的讓他心動的人。
然而考慮那麼多,其實綠間的擔心對最後的結果而言——
全是多·餘·的。
正如綠間的性格會讓他在每前進一步之前考慮到方方面面,凌瀨白的性格就註定了她是一句話就能堵死他的人。
綠間浪費了那麼多字數考慮的東西,到最後都撲街在了凌瀨白的一個點頭一句話上:
想,兩個,男孩兒女孩兒都要。
這就是後話了,先說現在,綠間眼裡的糾結複雜完全沒被凌瀨白接收到,她看他半天不說話就伸手到他眼前打了個響指,清脆的一聲瞬間把沉醉在自己世界裡的人驚醒了。
“想什麼呢?”
綠間的嘴巴張了張,眼中閃過一抹掙扎,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看他回了神,凌瀨白手撐著料理臺往後一仰,“話說回來——小由依子有一點弄錯了,”她的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當初沒空帶她來看格蘭格……可不只是因為‘兄長大人忙·於·訓·練’吧……”
綠間僵住了。
還考慮個毛線的以後,他自己當初就差點把女朋友折騰沒了。
他又一次失聲,前因後果都清楚但就是沒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為了專心訓練而刻意對凌瀨白冷漠是事實,就態度而言他有錯,可是就內心而言他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道歉,因為讓自己更強於他而言的確是當前尤為重要的事。
雖然面上還是一派平靜的樣子,但他實際上冷汗都快出來了。
這時候,對面的人突然清了清嗓子,他抬頭看過去,對上的是清透的紅色,含笑的眸子。
少女張開雙臂,聲音柔軟,“抱我一下好不好?”
那笑容像四月的陽光,溫暖到最深的心裡。
他根本不可能拒絕。
長腿一邁,他就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伸手將她輕輕攬進懷裡。
他感受到她的手輕輕搭上他的背,掌心的溫度透過襯衫滲到他的身體裡。隨後是她在耳邊的輕喃——
小真,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第三十六章
凌瀨白基本上都會選擇週末去添置食材。一來她比較有空,二來可以慢慢逛。
隨著Winter cup的接近,秀德現在幾乎每個週末都會加訓一天,但是綠間真太郎卻保持了開學後每週日必到凌瀨家報道的記錄。
“小真,你不休息的嗎?”
“現在就是休息。”
問他,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書的人就會雲淡風輕地應一句。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換了個位置。
開學後,兩人相處的時間顯見的少了下來。上學時間裡各有各的日常,放學時間綠間要訓練凌瀨白要鬼混(和野崎他們)。所以兩人基本上都是以打電話和發信息來交流,並沒有太多時間見面。
因此週日就成為了難得的面對面時間。
這傢伙……想見我就直說呀。
Ma,反正這也是他可愛的地方。
這麼想著的時候,凌瀨白正在超市裡選購水果。等她挑選好了打算穿過食品區去結賬時,就見到一堵“牆”擋住了她的去路。
貨架之間的空地或許並不算寬敞,但至少也稱不上狹小,然而那堵“牆”往那兒一站,硬生生擠掉了大半的空間。
凌瀨白笑眯眯地拎著自己的東西站在那裡,打算稍等一下,可是那堵“牆”別說動一動了,好像根本沒意識到她這個大活人的存在一樣。
凌瀨白也不惱,相反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了那堵“牆”。
那是一個少年,然而說是少年他的身形已經完全超越了正常少年的範圍,這麼看過去比貨架還高。男生的背有些駝,但不是先天原因的那種,更像是懶散得連挺直背的力氣都沒有,不像她家小真恨不得24小時直得像根杆子一樣。一頭紫色的碎髮軟軟地搭在頭上,有些長,從凌瀨白的角度看過去,他的臉大半都被頭髮遮住了。
上前兩步,他的碎碎念就恰好飄到了她的耳朵裡:
“怎麼辦……這種想要……這種也想要……”
少年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無精打采的,但是有一種不知名的詭異萌感。
至少凌瀨白是這麼覺得的。
於是她就主動搭話了。
“你很煩惱嗎?”
紫原敦順著聲音的來向回頭,正習慣性地將視角調的很低,卻發現來人意外地高挑。
至少他沒見過可以讓他用這種角度看的女生。
對方笑著指了指他手裡拿著的兩袋薯片,“既然都喜歡,那就兩樣都要好啦。”
也不知道是那個笑容太友善還是紫原敦太天然,他想都沒想就把自己的煩惱倒出來了。
“嗯——可是超支了啊……”
“超了多少?”
“500元……”
一個500元硬幣被纖長白皙的手指拿著,伸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凌瀨白看著對方迷茫地歪了歪紫色的腦袋,然後同色的眼睛突然一亮,“你要給我嗎?”
明明還是散漫的樣子,但是那慫拉著的眼角眉梢卻流露出了喜悅的神色,拖拉的尾音也飄起,整張臉都亮了起來,眼見的就像個孩子一樣,和那壓迫感十足的外在天差地別。
反差萌啊……
凌瀨白的心中瞬間跳出這個被御子柴実琴科普過的概念。
她笑容不變地點了點頭。
紫原敦一點也沒有自己正在從陌生人手上拿錢的意識,該說不能更自然地接過錢後還記得說聲謝謝已經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