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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國公夫人自己心裡是有數的,否則昨日不會過來。

將其中關係捋了遍,她愈發不著急,讓管事的開啟庫房,進去挑了幾樣首飾,這些首飾有先皇賞的,也有當今皇上賞的,更多的是顧泊遠打仗淘來的。

她挑了四套頭飾,兩副字畫,一盒生肖形狀的金子和幾匹進貢的布匹,外加前朝大儒的字帖,添在聘禮單上,另外,還備了五萬兩銀票,她擔心太過寒磣,讓管家去外邊打聽打聽普遍的聘禮有多少。

迎娶長媳,她希望面面俱到,讓顧越皎不留遺憾。

忙完一切已經晌午了,顧泊遠回來用膳,說起柳瑜弦去國公府提親之事,沒成,國公夫人以多留寧婉靜兩年拒絕了,這種話,明顯是託詞。

“國公夫人心裡窩火吧,兩府說親,怎麼著也該私底下知會聲,柳氏貿然和順親王妃上門提親,和霸王硬上弓有什麼區別?”夏姜芙看不起柳瑜弦做派,事成她會高看她兩眼,無論過程,達到目的就是贏家。

但柳瑜弦失敗了,手段低劣,結果不盡人意,輸得一敗塗地。

往後說起柳瑜弦,少不得要拿這件事做文章,連帶著兒子的名聲都受了連累,真為兒子打算的,哪兒做得出這種事?

她看柳瑜弦,不像是沉不住氣的人,這回怎忽然變了性子?

作者有話要說: 要來個小劇場不?

默默注視著夏姜芙的先皇終於知道自己當年輸在哪兒了?

送的禮不得夏姜芙心。

他怎麼都沒料到,顧泊遠時常偷跑出軍營是買女兒家用的胭脂水粉討好夏姜芙的,可恨哪,他贈的金銀細軟都夠夏姜芙換一輩子用的胭脂了……

他想若他能回去,一定要重新贏得夏姜芙的心,他和高祖皇帝說了自己的想法,得來一頓怒罵,“你從棺材裡爬起來又如何,活著的時候夏姜芙都看不上你,何況你是死了從棺材裡爬回去的。”

“不會,阿芙不會看不起我的,她年輕時最愛做的事就是挖人棺材了……”

高祖皇帝氣噎,他倒是忘記了,夏姜芙是靠摸金為生的,不怕死人,就怕死人沒有錢。

☆、媽寶031

接著, 顧泊遠就為她解了惑,春闈結果出來, 寧玉石奪得會元, 照理說寧國公該避嫌,但皇上仍命寧國公主持殿試, 他親自監考, 也就是說,今年的頭甲進士, 寧國公的點評依然有一席之地。

皇上見賢思齊,廣納人才, 自登基後, 殿試皆會邀德高望重的人主持, 寧國公身為帝師,自然是主持殿試的常客,她不怎麼關注春闈, 倒把這事給忘了。

難怪柳瑜弦心急,是極力想拉攏寧國公為自己兒子掙個進士呢, 典型的朝中有人好辦事。

說起來,柳瑜弦還真不容人小覷,把兒子的親事前程同時算計進去, 雙喜臨門,想得美!

“侯爺,你看柳氏為了兒子的前程這般積極,你是不是也讓皇上通融通融......”夏姜芙為顧泊遠奉茶, 笑得略有些諂媚。

顧泊遠握著筷子,目不斜視的夾起片青菜葉,輕描淡寫道,“你當是做買賣呢,有錢就買得到?”

不說皇上不答應,文武百官眼睛雪亮著呢,誰是真才實學,誰是濫竽充數,心裡門清,要他走後門,他丟不起這個臉,擱下筷子,垂眸看向沉默的夏姜芙,她低著頭,如扇的睫毛鋪開,微微上翹,嘴角噙著抹淺淺笑意,多年夫妻,他哪兒不瞭解她?一看就知她是在想歪主意,出聲警告道,“別想走什麼旁門左道,越澤他們能中貢士已是祖墳冒煙了,要說中狀元,街頭小販都不依。”

“殿試考的是真才實學,他佔了別人的位置就要害得人名落孫山,十年寒窗苦,對我們來說一句話,對他們來說毀的卻是一輩子,你不得亂來。”顧泊遠怕她不當回事,臉色微冷。

“我隨口說說罷了。”看顧泊遠真動怒了,夏姜芙不敢和他爭執,小聲嘀咕道,“你兩年不在府裡,越澤他們背書做功課你看不見,越澤才高八斗著呢。”

知子莫若母,顧越澤平日不顯山露水,可肚裡墨水多得能撐船,狀元於他來說,小菜一碟,除非越澤自己不想要。

對幾個兒子,夏姜芙向來信心十足。

顧泊遠還想說點什麼,見她脹鼓鼓的不太高興,心思一轉,放緩語氣道,“咱的兒子,用不著像其他人那般力爭上游,只要不犯砍頭的大罪,一輩子榮華富貴是跑不了的。”

夏姜芙聽著這話心裡舒坦不少,她所求的無非就是這個,狀不狀元,她並非看得那般重,更不會像柳瑜弦那樣把兒子的親事搭進去。

吃過飯,顧泊遠有事去了鴻鵠書院,夏姜芙無事可做,讓秋翠把摘來的花插入花瓶,她修剪一番,留作觀賞用,剛拿起剪刀,顧越流來了,正給她打下手。

不一會兒,顧越澤他們結隊而來,中了貢士,顧越澤顧越白顧越武臉上倒沒顯得多激動,中規中矩給她行禮,“娘,寧玉石的文章氣勢磅礴,雄才偉略盡顯筆下,論才華,我不及他。”

顧越白知道夏姜芙在南園的豪言壯語,想從寧玉石手裡搶狀元,機會渺茫。

他左手邊的顧越武點頭,好就是好,沒什麼不敢承認的,寧玉石的文章被禮部尚書翻出來,在狀元樓誦讀,他拿過手瀏覽了遍,行雲流水,字字珠玉,治國安民之道論述得張弛有力,狀元非他莫屬。

不愧是寧國公教出來的!

顧越流坐在夏姜芙身側,託著花瓶裡的花枝方便夏姜芙修剪,側身望著顧越白,他見不得顧越白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的自卑,粗著聲道,“咬文嚼字你不如他就和他比文章的流暢度,娘說過,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好好琢磨琢磨,另闢蹊徑,甭管什麼才華,入了皇上的眼才算狀元。”

老氣橫秋,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夏姜芙專心致志修剪花枝,這些花是裴夫子培育出來的,今早把植株盆栽還回去的時候,裴府管家將綻放的花摘下全送了她,花趨於枯萎,做花露成效不顯,她尋思著修剪整齊擱書房去。

顧泊遠公務繁忙,成天板著臉,神色鬱郁,早喪之兆,書房擺些花,讓他心情舒緩些,多活幾年,剪完顧越流託著的花枝,她抬頭看向顧越白,徐徐道,“龍生龍鳳生鳳,我和侯爺都不是學富五車才華橫溢的人,你啊,能進殿試就是給娘增光了,這些天該吃吃該喝喝,別多想,殿試結束,娘帶你們去別莊泡溫泉。”

顧越白想想也是,心頭略有釋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況且夏姜芙和顧泊遠文采平平,他們若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倒顯得不是親生的了。

當然,在顧越白來看,當年顧越皎能中狀元,全是皇上給顧泊遠和夏姜芙面子的緣故,和文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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