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也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去年端午時她態度驟轉,宋重光只當她是因韓家的婚事不豫,才使性子賭氣,而今她仍是這般冷淡疏離的態度,就不是使性子能解釋的了。
宋重光也自知唐突,眸色微黯,手懸在空中,“對不住,一時情急,忘了避嫌。三月裡父親上京,聽說他遇到刺殺,重傷在家。嬌嬌,那是刀尖上舔血的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那種人只知權謀利益,不可能真心待你,你留在他身邊,只會受苦。”他頓了下,聲音壓低些許,“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的心意都沒改變。”
令容不為所動,只行禮道:“表哥這話唐突了,請回吧。我先走了。”
不敢再多待片刻,拉著紅菱便往回走。
走出許久,回頭一瞧,宋重光仍站在那裡,槐影搖碎,荷葉扶風,像是很傷心的模樣。
前塵舊事翻滾,令容心裡終究覺得複雜難言。
十六歲的宋重光說出這句話,或許真心實意的。但往後呢?傷心傷情的事,一次足以刻骨銘心,提醒她永不再犯。年少時曾相信過的陸離泡影早已破碎,爹孃那樣的相知相守,或許她永遠無緣觸及。
哪怕她跟韓蟄過不下去,和離出府,嫁給毫不相干的人,她也不想再跟宋重光有瓜葛。
畢竟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曾喜歡過他,全心全意。
令容收回目光,招呼紅菱,“走吧,去找鱸魚。”
易碎的甜言,遠不如美食讓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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