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低越來越低······認命的搓著兩隻爪子,擦了擦身上白色的皮毛,頓時一撮黑色黏在了她的毛上。
上面恰好響起一聲不怕死的大笑聲。白煙頓時僵住了:完了完了,這臭狼妖恐怕要把自己給燉了。
無空想著這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對付銀焱必得先下手為強,正打算和無德師弟商量,一個轉頭,正瞥見他一向冰冷的嘴唇弧度極小的彎了彎,一雙漆黑若夜的眼眸中極快的閃過一絲笑意。
那樣的笑意,他有多久沒見過了?無空有點晃神,可是現在卻不是在這研究無德的笑的時候,他拍了拍無德的肩膀。無德幾乎是和無空兩人一起長大的,師父圓寂後,他幾乎是無空一手拉扯大的,兩人之間的默契可想而知。
無空的這一下,無德自明白他的意思。
☆、第十二章 掉出來了
然而銀焱也不是吃素的,他雖被那隻狐狸氣的夠嗆,也可以說是羞憤難抑,但在如此時刻,他怎會對那幫和尚毫無防備?
幾乎是無空和無德兩人視線相對之時,狼爪鋒利如刀,隔空掃了過去,那些還沒來得及做出防備的和尚頓時被扇倒了一片。
白煙嚇的往後跳了三條。臉都綠了:要是那一爪子扇自己臉上那不是去跟閻王報道了?這狼妖果真是惹不得的。
狼妖卻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輕鬆,從他那雙眼睛中,白煙似乎看見凝重。
她順著銀焱的視線朝上看去,陡然發現妖孽和尚似無動於衷般站在那,腳步都沒有移動一下。沉黑若玄鐵的眼睛彷彿能把一切都吸引進去,他的面前有一道屏障似的金光,隨著狼妖的爪風變強變弱。
白煙在狐狸洞內雖然憊懶無比,但對這頗有藝術涵養的佛門知識還是有點了解的。那是佛光。
所以,狼妖是凝重的,白煙是驚悚的,和尚們的表情那是比佛光還要燦爛的。
白嬈跟白煙這二貨說過,出了妖界的門,不管你是橫著走還是豎著走碰到身披佛光的和尚你得連滾帶跑飛著走。白煙雖然一直對這個二哥頗有微詞,但是對於逃跑這一門藝術活,她在白嬈的面前還是得甘拜下風的。
她砸了砸狐狸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佛光的和尚啊!簡直跟最西邊那位有的一拼啊!白煙在心裡默唸了一遍阿彌陀佛然後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一定要火速撤退,否則,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狼妖不知是被激怒了還是真的有意挑戰一下這佛光,竟然一爪子把脖子那根鎖鏈連皮帶肉撕扯了下來,鮮血噴了白煙一臉。白煙整個都傻掉了,她活了三百年還沒見過哪個妖哪個人對自己殘忍到這種地步的,銀焱冷酷的眼神讓她不由打了個哆嗦。
白煙知道這狼妖看來是動了殺意了。
“你就是無沙二十年前撿回來的孩子?”他的聲音沉冷無比,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白煙轉頭看了看無德,那張英俊的臉上仍舊不見漣漪,眸色空洞暗沉,也不知有沒有聽到狼妖的問話。一邊的無空雙手合掌對銀焱行了一禮:“銀焱,你是逃不出這裡的,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銀焱長空狼嘯一聲,狂傲道:“你們這群臭和尚活了十幾年還敢在吾面前放屁,真實不知好歹。”話音一落,前爪彎曲猛的向上躍去,速度越來越快,宛如閃電一般。
無空和無魂幾人在這期間已經做好了絕對的防衛攻勢,無瞳和其他弟子在前面打開了一層結界,銀焱的速度實在太快,在結界剛完成之時,尖利的狼爪砰的撕裂了白光的光芒,無瞳和前面幾個和尚被餘波衝擊的往後連退幾步。
無空和無魂一見形勢不妙,兩人合力上前準備迎戰。
然,銀焱在半空中陡然改變了攻擊目標,唰的一下,朝站在一旁的無德攻擊而去。
無空驚駭:“無德,小心!”
他一身赤紅袈裟,胸前帶著一串透明琉璃佛珠,一雙漆黑眼睛沉沉冷冷,聽到無空的聲音,他也只是稍微側了側身子,白皙的下巴微微抬了抬,卻是什麼動作也沒有。
白煙看著那樣的妖孽和尚,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雖然他有佛光保護,可是狼妖的去勢兇猛非常,完全不是弄虛作假。
她心裡一急,眼角瞥見一半橢圓型物狀,黑乎乎的,軟軟的,隨著它身體的跳躍蹦躂著。白煙再一次發揮了無大腦說話的終極能力,脫口便喊了出來:“你個臭狼妖,臭流氓,別把你的□□漏出來!我都看見了!這麼黑,你幾百年沒洗澡了?!”
白煙真的是扯了嗓子吼了出來,以至於,她的聲音在洞裡面迴盪了好幾圈。
頭頂有一群的烏鴉飛過!!!眾人僵硬了脖子朝下面看去,某個高空中的重物砰的砸在了地上,激起一層塵土飛揚。
喊完之後,白煙就後悔了!狐狸臉上還滴著鮮血呢,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懼,兩隻爪子一把捂住嘴。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她轉身噌噌跳了幾下,一眼瞧見後面石牆上有個很小的洞口,也管不了到底能不能逃出去,身子一縮就鑽了進去。
銀焱氣的渾身發抖,兩隻眼睛似要噴出火來,見白煙從洞裡溜了出去,飛身就要去追。眼前一道黑影一晃,無德憑空站在了他的面前,嘴角似帶了笑意,銀焱眸色更冷,卻是真正動了殺意了,他活了幾千年還從沒丟過這麼大的臉,他非得扒了那狐狸的皮不可!
話說白煙這傢伙鑽進洞後腸子都悔青了,這哪是洞啊,從外面看著還能算是個洞,越往裡面鑽洞口越小,要不是她平時注重保養身材,她非得被夾在洞裡出不來。就算她現在這身材,肚子也已經被擠的快爆了,眼看前面有了一絲曙光,她只能兩眼一閉,吸了滿滿一口氣,大肚子立馬癟了下去,咬了牙一下子硬是從石頭縫裡擠了出去。
身上立刻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白煙眼淚汪汪的低頭看了看她一直引以為豪的小白肚,上面紅腫了一大塊,毛都刮掉一層,她看的肉疼心疼,彎了腰對著上面沾了血跡的肉肉吹了吹氣,自己可自己打氣:“不疼不疼,乖~”
用白嬈那傢伙的話說這隻狐狸天生就是少根筋,外表看著挺正常,其實內裡比神經病還要可怕。
用白子洛的話說,白煙這傢伙其實是挺會自娛自樂的一個人,她的神經都是被逼出來的。
用白錦的話說,他家的四妹是整個狐狸界內最完全的一隻狐狸,不管你把她扔到哪裡她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哭著笑出來。
“你好像掉了一塊皮。”
正當白煙低頭安慰式的對自己催眠,耳邊突然幽幽的響起一聲嘆息。
白煙立馬淚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個普陀寺妥個鳥,簡直比鬼屋還鬼屋······
她低著頭,抽搭著,聲音裡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