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內臟破裂和大出血已經足夠她在救護車到達之前死亡。但是方瓊來了，接管了這具身體，並且好好的愛護它。

孟思雨想要再次站在舞臺上，方瓊也希望可以好好的感受作為人的感覺。而這些疼痛，也是人所感受到的一種無法避免的感覺。痛，卻滿足。

“一定會的，”方瓊與照顧了自己幾個月的醫生擁抱，“不會很久。”

方瓊換上一件簡單的衣服，就這樣空著手離開了醫院。

在她剛住院的那一段時間，還有許多舞團裡的同事到醫院裡來看她，但是在知道她的雙腿確實已經廢了之後，就有一些人再也不出現了。剩下來一些比較念舊情的，也從隔三差五的來一會，到後來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團長在跟醫生反覆確定她的腿已經不能支撐她跳舞之後，專門來跟她談了很久，最後給了她一份看起來還算比較可觀的薪水，留下一句，“等你出院了，如果還想做跟舞蹈相關的工作就來找我，我找朋友給你找一份在學校裡給孩子教舞蹈的工作。”便離開了。

作為這個舞團的團長，能夠給她留下這麼一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方瓊也沒什麼好說的，在她能夠真正的站起來，並且再次跳舞，甚至跳的比以前更好之前，她就算說的再多也沒有用。

倒是她的那位男朋友喬樂生，在她入院之後的第二個月，表面上看起來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之後，就帶著他的那位出軌物件，也就是舞團裡跳白天鵝的那一位來到她的床邊看了她一次。

大概人類太過於複雜，所以方瓊永遠也無法真正的瞭解人類，好比她的那位男朋友。她本來以為喬樂生是來跟她分手的，結果喬樂生帶著小三來看了她整整一個上午，說了一大堆的話，最後就好像真的只是來看她的，然後就離開了。

她分明看見那位溫婉的白天鵝都要被氣的七竅生煙了，可喬樂生就是沒說任何跟分手有關的話。

在發現自己真正在意的是舞蹈，而不是喬樂生之後，原本的孟思雨已經把喬樂生放下了，再次見到喬樂生還有小三也沒有了任何的波瀾。方瓊看著有趣，也就當戲看了下去。因為喬樂生一邊對她不忘舊情，一邊又氣的小三又叫又跳的樣子，確實格外有趣。

不過再怎麼有趣，她看了幾個月也已經看夠了。

方瓊在醫院門口站了一會，一輛轎車就停在了她的面前，窗戶開啟，喬樂生的頭探了出來，“還好趕上了。”喬樂生說著就下了車，態度還是那麼的熟稔，“你今天出院，竟然都沒有告訴我一聲。”

方瓊勾著唇角輕輕的笑，看來她離開醫院以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有著落了。

“我們分手吧。”

第2章 黑天鵝 02

喬樂生的表情像是沒反應過來方瓊說了什麼，他站定問：“你剛才說了什麼？”

方瓊於是重複：“我說，我們分手吧。”

喬樂生看著方瓊，面上露出笑容，就像是孟思雨留在記憶之中，當年讓她看見便為之傾倒的笑容：“你不能沒有我的思雨，而我也愛著你。”

方瓊現在的情況可不容樂觀。

曾經的孟思雨是頂尖舞者之一，獲得過許多的舞蹈獎項，國內外都極為有名，甚至連最為著名的歐洲頂尖舞團，都曾經邀請過孟思雨，想要讓她可以加入對方的舞團。但是當時的孟思雨跟喬樂生還是你儂我儂的時候，考慮到喬樂生的發展中心還在國內，也不願意跟喬樂生分開，就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但在那一場舞臺上的意外之後，孟思雨曾經的成就已經全部都離她遠去。她再也無法跳舞，她在舞蹈界中已經無法創造出更加美好的未來，她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一個跳舞的人不能跳舞了，她還能做什麼？

她什麼都不是了。

喬樂生確實是愛過孟思雨的，只是孟思雨雖然美麗，卻無法滿足喬樂生內心深處的渴望。孟思雨太獨立了，也太拼命了。他們兩人都是跳舞的，而孟思雨的名聲遠大於他。孟思雨越是努力，就顯得他越是頹廢。

這種感覺可不好，而且孟思雨很少會有小鳥依人的時候。

孟思雨的腿斷了，不能跳舞了，也沒有什麼親人，存的錢也基本都用完了。喬樂生自覺在這個時候，自己還能夠不跟孟思雨分手，並且照顧她，算是非常不錯的了。而且喬樂生也知道孟思雨有多愛他，在孟思雨跟他交往之後為他所做過的一切，都在傾訴著對他的愛，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有孟思雨為他考慮。

所以喬樂生才能夠如此酌定的說，孟思雨離不開他，就像是當初被孟思雨抓了出軌的現行，孟思雨都沒有真的說出過分手一樣。

孟思雨不能沒有他。

結果就在現在，看起來完全沒有未來了的孟思雨跟他說，“我們分手吧。”喬樂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也許是孟思雨還在生氣？但是前幾次他帶著唐可欣來看孟思雨的時候，也沒見孟思雨生氣啊？

喬樂生以為孟思雨已經接受了唐可欣的存在，畢竟孟思雨是那麼的愛他，為他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喬樂生看著方瓊，見方瓊只是從頭未變的表情回視他，喬樂生想了想笑著說：“不要生氣思雨，你現在的身體不好，還是跟我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們回頭談不好嗎？你看你現在看起來這麼糟糕，我們回去慢慢說好不好？”

男人的邏輯總是跟女人相差十萬八千里，方瓊是把話給放下了，看著喬樂生的反應於是笑著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喬樂生伸過來的手說：“請不要碰我，我嫌髒。”

喬樂生僵住，方瓊可不管他是什麼心情，繼續說：“你依舊是這麼的自我感覺良好，跟你說的這些只是通知你而已，不是跟你商量，我們分手吧，不要鬧的難看。”說完方瓊便轉了身子，把喬樂生扔在那裡走了。

方瓊也不是沒有地方去，孟思雨在京城裡自己有在一處四合院給自己租了房子，房租都是提前給了，還有兩年才到期，所以她現在也不算是沒有地方去。

方瓊回到四合院，房東阿姨見到了她好一陣長吁短嘆，看著她的眼神別提多心疼了，一路說著老天爺不公平，到了中午還端了罐雞湯給她。

以前的孟思雨就跟房東阿姨關係好，房東阿姨還不止一次跟她提過介紹物件的事情，知識因為孟思雨早就有了喬樂生所以一直都沒成。當著孟思雨的面，房東阿姨也不好說，可背過去的時候卻也說過不止一次，說那個喬樂生看著不是個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