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終於開口說話了，卻讓嚴光眉頭一皺。

“誰啊！”

張雲深回過頭看著他：“何夕夕！”

嚴光猛然起立，呵斥道：“她是個罪犯，是軍火販頭子！”

“我不管，我要見她！”

“張雲深，你是不是瘋了，她殺人如麻、滿手鮮血！”

“我又何嘗不是？我也殺過很多人！”張雲深直視著嚴光，據理力爭。

“她怎麼能和你比？你是警察，你殺的都是壞人！”嚴□□得漲紅了臉，這個不爭氣的徒弟竟然為了一個女罪犯和他頂撞。

“我不是警察！她也沒有殺過好人！”

“閉嘴！販賣軍火本就是犯法，你法律白學了嗎？”

張雲深不說話了，他無話可說，學了三年法律的他當然知道販賣軍火是什麼罪，然而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他還是選擇遵循了人性。

“能不能讓我見她一面？”語氣明顯比之前低了下來，他在懇求。

嚴光撇過頭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恢復你刑警的身份，並接受軍功章！”

張雲深不自覺地退後了幾步，讓他恢復身份並且接受軍功章就意味著他承認了自己的臥底身份，承認他背叛了何夕夕，並且永遠都無法和她解釋清楚。嚴光真狠啊，直接斷了他的後路。

“雲深，我只希望你回來，這裡才是你的家，你一個刑警怎麼可以和一個女囚犯混在一起？”嚴光握著他的肩膀好言相勸。

張雲深覺得非常失落，心臟好像突然下沉，一直往下沉。他低頭看著地面，目光漸漸暗淡下來。

“要不要給你時間想想？”嚴光問。

“不用了，我答應！”說出這幾個字，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失去她了，就在這一刻，她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他了。

“好！你準備準備！”嚴光達到了他的目的，喜上眉梢。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她？”

“不急，頒獎之後！”

張雲深一巴掌打掉嚴光的手：“你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在頒獎之後？”頒獎的聲音牢房裡都能聽見，到時候何夕夕肯定知道了，那當他們見面的時候，何夕夕一定恨透了他，更加不肯聽他解釋了。

嚴光笑了笑說：“你也可以不答應！”

張雲深一下癱坐在床上，他沒有資格不答應，此時就算嚴光提出更加過分的要求，他也會答應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只知道，他必須見到何夕夕。

空蕩蕩的牢房隔間裡，何夕夕披頭散髮地坐在角落裡，手上腳上都被帶上了鎖鏈連線到牆角，有限的長度限制著她的活動範圍，據說這是對有殺傷性犯人才用的，她低著頭眼裡看不出喜怒哀樂，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不知道她此刻是死是活。

開鎖的聲音，牢房門被打開了，何夕夕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對於任何聲音任何事情，她都選擇無視。

“何夕夕！”走進來一個人，叫著她的名字，她依舊沒有抬頭。

那人自顧自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笑著說：“我叫嚴光，張雲深的上司。”

聽到張雲深三個字，何夕夕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你和雲深很熟吧！他經常和我提到你，他說你曾經是他的朋友卻走上了違法的路，還說你壞事做盡應該受到懲罰，他說他會親手將你抓捕歸案的，他說到做到了。”嚴光得意地笑著，嘴角帶著輕蔑。

何夕夕的呼吸加重了，雙拳也不自覺地握緊。

“你知道嗎？過幾天我們要給他頒發軍功章，獎勵他這次抓捕有功，自我犧牲！對了，就是抓你！”嚴光不停地說著，彷彿故意要將她激怒。

“聽說你在邊界的小酒館遇到他，便將他帶回去了？他是不是跟你說我欺騙他利用他，所以他離開了我們？”頓了頓又繼續說：“哈哈哈，你還真是天真啊，這種話你也信，他最擅長潛伏和臥底，我特意派他去那個鎮上，並想辦法將他留下，因為我知道那裡是你們經常做生意的地方，一旦你遇上他，就看他的演技了！”

何夕夕氣得渾身發抖，原來是這樣，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們的陰謀。

“對了，還有那個小鎮，我派人炸了，並散佈訊息說是你們幾個幫派互鬥，然後和雲深裡應外合，知道了你出發的時間，趁你不在的時候一舉殲滅你的老巢。真不是說啊，雲深真的很有天賦，竟然讓你沒有絲毫察覺。”說著，嚴光不自覺地嘴角上揚，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語氣中抑制不住的興奮。

何夕夕依舊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著她顫抖的身體和緊握的雙拳就知道她一直在忍耐，快要到極限了，而嚴光也並不打算放過她。

“其實你很聰明，做事也雷厲風行，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成就，你唯一的弱點就是張雲深，你愛他，所以你註定輸了，而他不愛你，所以他贏了！”

一句話徹底打垮了何夕夕，眼淚無聲地滑落，是的，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自始至終都是她自欺欺人，自作多情，還妄想小心守護，傾心相待就可以換回一顆真心，沒想到別人只是利用她。

“你到底想幹什麼？”何夕夕似乎放棄了，她不想聽下去了，有關於張雲深的任何事情她都不想再聽了。

“我想讓你告訴我其他窩點的位置，清清楚楚，一個不落！”嚴光抱著手臂，笑著看她。

何夕夕冷哼一聲，說：“你跟我說這麼多就是想知道這個？我死了，那些小窩點早晚都會滅亡的，你又何必急在一時？”

嚴光笑笑說：“也對，那就算了，那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走了！”

何夕夕翻了翻白眼吐了口氣。

“差點忘了告訴你”，走到門口的嚴光猛然間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說：“之前攻打你山上的窩點時，我們路過順便解決了幾個人，你的人，好像有個女孩子。也是雲深的功勞。”說完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轟隆隆！”彷彿一個雷砸在了何夕夕的頭頂，心臟頃刻間被撕扯得四分五裂，她捂著胸口，不停地喘氣。“月音！月音！”他說的是月音，瞬間腦子裡滿滿的都是月音滿身是血躺在她懷裡的樣子，“不……不要！不要！”她抱著頭，拼命地搖頭，痛苦佔滿全身。

月音的死是因為張雲深暴露了他們的位置，而讓張雲深留下的人是她自己，是她害死了月音，一切都是因為她。

“對不起，月音，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悔恨、傷心、自責，是她親手毀了原本擁有的一切，還害死了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

呼喊聲、哭泣聲充斥著整個牢房，何夕夕心如刀割，她恨死了自己也恨死了張雲深。

☆、第34章 真相

一層灰色的紗籠罩著天空，陣陣微風吹過，萬里無雲。似乎是要下雨的天氣卻又不知為何空氣中透著一股涼意。

熟悉的頒獎臺，曾經引以為傲的獎章，最為受用的掌聲和永恆不變的頒獎詞。張雲深依舊

一身軍裝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