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裡的記憶。

“嘟……嘟……嘟……”

一聲接著一聲如催促的號角，夏夢每一秒鐘都緊張一點，直到對面接起電話，她整個人都繃得緊緊，頭皮一陣發麻。

“喂？”夏美娟的聲音清晰又熟悉，在靜謐的夜裡，響得如劃破天際的驚雷：“誰啊，這麼晚來電話……說話啊，到底誰啊，再不說我——”

夏夢掛了電話，死死抓著手機，捂在怦怦亂跳的胸口，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為什麼想打這通電話早就忘了，只想此刻一個人痛痛快快哭一場。

家裡的生活並非是地獄，外面的世界也並不是天堂。

可是她卡在一個很難的境地，回去的話，便是退回到曾經的軌道，她不想；呆在這裡，又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她害怕。

生活還是要繼續，早上的太陽昇起，夏夢又是那個揹債的打工仔。一天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疲於應付一個接一個的客人。

閒下來的時候，她又給夏雪打了個電話，說：“妹妹，她一個人在家都怎麼吃飯啊？”到底還是不忍心。

夏雪說：“我也不知道，在醫院是有人伺候的，還可以喊護工打飯。她嫌花銷太大趕緊出院了，現在也不知道每天吃什麼。”

“能不能請舅媽偶爾去照顧一下？”

“去過，兩個人都是暴脾氣，鬥了幾句嘴，我媽就不愛管了。”

“她那個人啊，脾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我媽也壞呢，還老愛說風涼話，我爸又是個懶得飯都不肯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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