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受了多少氣,巴結了多少人, 又跑了多少路,氣的發抖又不好在這裡發脾氣, 制著自己的怒氣道:“你四弟眼看就要大婚,我得回府照料,就不陪你了。你若能走, 就自己回來。”
言罷,隨即打簾子出門, 轉身走了。
張君回到國公府時天已經亮了。他直接從東門進府,過夕迴廊到自己所居的竹外軒時,院門前幾株翠竹青青披著霞光, 院內仍是空無一人。張君自己進屋開箱攏翻出件青色交衽常服,又自取出一套疊的十分整齊的中衣展開,一併抱著到後院, 脫掉身上的髒衣服拿瓢自缸裡舀冷水衝過澡, 換好衣服繫好帶子重新回到前院, 繫好衣帶拉開抽屜, 從一隻覆錦小盒內取出一塊漳絨包裹的水蒼玉佩, 環腰而佩,抬起頭,便見他的乳母許媽一邊解著圍裙一邊擦著手, 正在面色惴惴的看著自己。
許媽擦淨了手,過來替他整著那純白色的綬帶,一邊解釋道:“老奴看你走的時候沒有戴它,這樣珍貴的東西,老奴怕誤撞要撞壞了它,所以就收了起來。”
這塊玉佩,乃是張君上金殿時天子所賜。玉形為一整條頭尾相應盤旋而舞的飛龍,水紋如波自龍身劃過。中說:古之君子必佩玉……天子佩白玉玄組綬,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組綬,大夫佩水蒼玉而純綬……
這水蒼玉,於周禮中,是隻有士大夫才可佩的。
如今雖五品以上官員皆可佩水蒼玉,但天子所賜,卻與別家意義不同。所以張君但凡有莊重場合,都要佩它。他整好腰束,坐到案後執筆書了一封信,等許媽端了早餐進來,便到窗邊的小桌上坐著吃,默默吃完了擦過嘴問許媽:“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夫人又把你指派到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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