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誰？她怎麼會知道？她躺在醫院床上又看不到國際新聞。

“我看我一開始就搞錯物件，這一對雙胞胎，比起夜魅，更像世界上最大的恐怖份子。＂司雷又說。

涓涓蹲在階梯上朝客廳掃視一遍，客廳裡確定只有司雷一個，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對她講話，但她似乎聽到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那個女人的聲音說：＂無論如何，還是要先把夜魅逮到再說。＂

涓涓心裡一驚，難不成司雷身邊也跟著一隻女鬼？

涓涓雖然已經是鬼，但她還是怕鬼，所以她轉身想回自己房間，但她轉眼就單膝跪在沙發上，司雷冷眼瞪著她。

“司雷，您還沒睡啊？還在關心國際新聞，當國際刑警高層的神仙，真是辛苦！我哥跟在您的身邊，一定大大有前途，還希望司雷大神多多提拔。＂涓涓在沙發上坐正，努力恭維他。

司雷還是板著臉瞪她，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啟ＴＴ，裡頭有一個神仙討論組，他把那個群組開啟來，讓涓涓看裡面的內容，裡面有一堆她跟司風在天階咖啡的照片，其中不乏她跟司風臉貼著臉自拍的照片，裡面的一堆留言，不外是＂我的老天鵝！司風大神竟然帶女鬼到天階咖啡＂、＂捕捉野生司風大神跟女鬼玩自拍，嚇死寶寶了！＂、＂司風大神終於辦手機，誰有他的賬號？＂等等。

“司風帶你去天階了？你跟他玩得可開心？聽說他還給你辦了一支手機？＂司雷說。

涓涓咬著嘴唇不講話，聽著司風的正宗情人外加天界最強神仙對她興師問罪。

“我是在問你，跟司風在一起，你到底開不開心？＂司雷又問。

男神仙的妒意啊！嘖嘖！好可怕！

涓涓還是不敢開口。

不過，司雷的口氣倒不像在生氣，而是像他在凡間的職業，像個刑警在對犯人問話。

司雷盯著她，表情平淡地說：＂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不肯還陽？是不是喜歡上司風？＂

“司風對我很好，像姐妹一樣……＂涓涓囁嚅道。＂我已經知道你們的關係，我就算喜歡司風，他也不會喜歡我，你大可放心。＂

“哼！八成是天階的長舌老闆跟你鬼扯，也罷，反正你也跟司風開開心心玩了一天，總該心甘情願去還陽了吧？＂司雷說。

涓捐低下頭，想了一會，才說：＂司雷，我能不能有另一個選擇？我把我的陽壽讓給黃悅，讓她還陽？畢竟，她才是真的黃悅，而且，她是真心愛我哥，我不想拆散她們。＂

司雷一愣，苦笑：＂你要把陽壽讓給黃悅？就為了不想拆散她跟海人？這份高貴的情操，我欣賞，但是，你要拿什麼交換？＂

“交換？＂涓涓抬起頭。＂我自願給黃悅我剩下的四十年陽壽，不行嗎？＂

“愚蠢！當然不行！＂司雷說：＂你以為人的命數，可以任你想怎麼改，就怎麼改？要真如此，天下豈不大亂？＂

“那我要拿什麼交換？＂涓涓問。

司雷眯起眼看她：＂凡事都要付出對等的代價，就算神仙要更改凡人命數，也得付出至少一千年的仙壽。難道你以為會像交換糖果餅乾那樣簡單？我問你，你能拿什麼交換？＂

涓涓咬著唇搖頭，她什麼都沒有。

司雷嘆了一口氣，很難得好聲好氣地說：＂你可知，你跟你的哥哥海人，命中註定有十世夫妻的姻緣，今生已是最後一世，這一世的姻緣非成就不可，但不知是哪個環節出錯，你們竟成了同胞兄妹。如何讓你們從兄妹變成夫妻，我與司風本來無計可施，卻也正好，黃悅福淺命薄，反而解決這個難題。你與海人這十世姻緣沒有結束，就算你想要把陽壽給黃悅，她也與海人無緣。如果你同情黃悅，就快去還陽，結束你與海人的十世姻緣，她來世才能與海人在一起。＂

“我跟我哥有十世的姻緣？這件事，司風怎麼沒跟我說。＂涓涓喃喃道。

司雷又哼了一聲。＂這傢伙做事就愛拖泥帶水，話不一次講清楚。＂

“所以……我非還陽不可？沒別的選項？＂涓涓問。

“沒有，你只能在魂飛魄散與還陽之間做選擇。你不去還陽，你在這世上，最多隻剩十七天的時間，若你選擇還陽，你的這一世命終，將來可以再度轉世，如果你乖乖聽話去還陽，你與司風，四十年後還有相見的機會。我話點到為止，你自己好好想想。＂司雷說完，關了電視，便走回房間。

涓涓悄悄進來司風的房間，悄悄爬上他的床。

司風是個武神仙，有警覺心，她才碰了他的床，他已經睜開眼，看著涓涓。

“又睡不著？想找我陪你說話？＂司風問，一邊掀開被子。

涓涓點點頭，躺下來讓他為她蓋好被子。涓涓沒帶著枕頭來，他只好分給她一半的枕頭，所以他們靠得很近，幾乎要鼻尖碰著鼻尖。

“司風，剛才我在客廳碰到司雷，他跟我說，我跟我哥其實有十世的姻緣，這一世是最後一世，所以我非得用黃悅的身體還陽不可。這事，你怎麼沒跟我說。＂

司風看了她一會，才說：＂我不擅長解釋太複雜的事，你那時剛醒，我怕你聽不懂，所以用比較簡單的說法。確實，你跟海人有十世姻緣，今世必須成為夫妻，如果違背這個命數，你的下場就是魂飛魄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才不跟我講清楚？＂涓涓說。

司風呵了一聲。＂笨點好，太聰明、想太多，反而痛苦。＂

“所以，你真的覺得我很笨？＂涓涓用拳頭輕輕敲著司風的胸口。

“涓涓很聰明，大智若愚。＂司風笑著伸手擋住她的攻擊。

“結果還是在說我笨！＂涓涓抗議，她的拳頭跟司風的手纏鬥了一會，然後，她突然伸手摟住司風的腰，依偎進他的懷裡，司風被她這樣一抱，身體頓時變得很僵硬，涓涓知道她逾了矩，少不得又要討司雷的一頓罵，但她很喜歡摟著司風的感覺，心暖暖的，她不想放開。＂司風，我知道你跟司雷是一對情人，你對我就像姐妹一樣，但我還是想這樣抱抱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害臊？＂

司風的手一直僵直地擺在自己的身側，久久，他才又開口，他的聲音很沙啞。＂天階的老闆說的？＂

涓涓笑著撫摸他的寬背，說：＂司風，我決定還陽，我想要有來世。如果魂飛魄散，就什麼都沒了。我們以後，會再見面吧？＂

涓涓跟司雷雖然沒太多交集，但司雷的眼睛看得很明，他的話打動她，如果還陽，她才有機會能再見到司風。

但這個問題，司風沒有回答她。

涓涓很快又覺得困了，在入睡之際，司風挪動身子，伸手把她緊緊摟著。

她隱約感覺司風的唇輕輕掃過她的額心，不知是不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