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去。”她很是喜滋滋的,好歹是碰見個熟人。
薇蕭望了望來往的人群,徑直就往殿裡去,沒一會又出來,意味深長笑道:“冬青仙君說伏林異獸就在後院,藥草自行放到後院就可。”
她面上掛著笑,頭卻是高高昂著。這在赤鶴眼中全成了另一種風采,不由讚道:“薇蕭姑娘你真厲害,人脈也那麼廣!”她是真心的,此時的薇蕭於她眼裡,那真是才貌雙全的人物。
薇蕭聽她贊言,面上的笑更得意了一些,但終還是人多,須得向她行個小禮,便又向她欠了身,說引她去後院。
其實她剛想行禮,赤鶴便扶住了她。
這貓眼裡並無恁多分別,一拜再拜的,她只怕自己受不住了。
後院較之前殿清淨了許多,赤鶴這也才知道,這冬青仙君管的是一方馭下神獸,所以來來往往替各家主子打理的侍僕才多了些。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獸棚很是乾淨,一兩個小僕抱著料草這裡躥一躥那裡跑一跑,很是盡責,把這後院打理得乾乾淨淨。
她本就是獸,見著嗚咽哼鳴的異獸們自然親近些,沒太多怕的。想著元屏怕也是這麼想,才囑她來牽了伏林回去。
沒多時,眼前見著一隻獸首鳥身的異獸,蔽著翅膀,扭著個腦袋似睡非睡的。
薇蕭向後退了些,面露嫌色,低聲說:“那就是伏林異獸。”她心裡催著赤鶴快些牽了去,臉色不由的有些難看。
伏林許是感知到有人朝自己靠近,甩了甩脖子清醒幾分就朝著二人直愣愣的看過來,還不忘張嘴“嗷——”的嘯鳴一聲,一雙眼睛像亮著光似的。
赤鶴以為薇蕭是怕這異獸猙獰,就柔柔安慰了她兩句。才解了伏林的韁繩牽了出來,又與記簿的小僕報了是牽去梅林仙君處,那小僕記下,又瞟了她一眼,道:“這伏林跟著仙君你倒是安靜。”
她訕笑兩聲,沒多說話。
薇蕭於她身後翻了個白眼,心道一隻貓一隻鳥,沒打起來就算不錯了,你還誇它安靜?
然見著一人一獸的背影,她忽的想到了什麼。
我對著你這貓妖禮數半天,終不是白搭的了……
太陽下山以後,天氣就回寒了去。落日的殘紅已經看不見了,只有略微發冷的黃雲照著地面,暗暗的有些陰鬱。
未至林蔭地,到了一處水窪子前,薇蕭忽的崴了一下,當下就痛的想往地上坐,赤鶴慌忙扶穩她,下意識的就要替她看看腳傷了沒。
而薇蕭卻略略縮了縮,吞吞吐吐道:“不礙事,腳髒的很,怕不合給小仙君看。”
“有什麼髒不髒的,你別動。”哪知赤鶴並不在意,說著就又要躬身,薇蕭忙攔了她,道:“若有人見了,只怕要責罰學生不合禮數。若小仙君不趕時間,能否替我擰一方溼帕?我擦擦也就沒事了。”
赤鶴想來她說的也對,就細細扶了薇蕭坐下,自己朝水窪子走去。
然而沒等她沾到水,身後就傳來薇蕭的尖叫。
“啊!!——”
叫聲悽慘,還伴著伏林扯著嗓子的長嘯。
回頭只見薇蕭抱頭跌在伏林身側,而伏林呼扇著一對碩大的翅膀,作勢欲攻。
赤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有些恍惚,也來不及多想,慌忙手持法結想制下伏林。薇蕭見狀,故作慌張的起身想要逃開,卻是趁亂又暗暗刺了伏林一針。
此舉雖掩人耳目,但卻徹底的讓伏林失控了。她針還不及拔出,就被伏林昂首長嘯著擦身而過,席捲而過的風也把她帶的有些站不穩。
赤鶴一把拉過她,喚了聲“小心”。而伏林則揮舞著雙翅,在草坪的上空毫無頭緒的低飛著。
“你讓開!”薇蕭大力推開了她,滿臉驚魂未定的指著她憤憤道:“你竟蓄意讓伏林傷我!我這就把此事告到冬青仙君處,看你這貓妖是否還狂妄!”
說完,又朝她翻了個怨恨極深的白眼,有些哽咽的御空走了。
偌大的草坪上,只留下還沒喘勻氣的赤鶴。
“怎麼會……她不是腳崴了嗎……”她喃喃自語,慢慢蹲下身。
她哪會知道,薇蕭佯裝受傷,暗刺伏林一針,才做的這齣戲。
怎麼會變成這樣?伏林如此溫順,怎麼會突然狂躁失控呢?
她十指插進發間,揉著自己的頭髮,思緒從未如此亂過。
“我沒有蓄意傷她,我真的沒有啊……”
☆、第七章 家寵
崇明宮上,思反谷中。
大抵是覺得“思反”二字最為簡潔明瞭,所以崇明宮內這個罰人思過的地方,還直直的立著一塊黝灰而冷冰冰的巨石,上書“思反”二字。
好像凡是被罰入這裡的,都是犯了大錯的人。
可我犯了什麼錯?
這是赤鶴在這裡跪了幾日以來一直沒想清的事。
那日薇蕭兩行清淚,鬧了冬青仙君的大殿,哭告她這個不入流的小崇仙君竟蓄意引伏林異獸傷她性命。
一個是盤連谷地仙心尖上的大弟子,一個只不過是崇明宮不起眼的小仙。
這思反谷的罪她總歸是要受一遭的。
這谷裡異常的冷清,除了石縫裡時時透出一股寒風,聽不到多餘的一點聲音。讓人如何也睡不下,只能撐著一雙眼,跪了幾天就清醒了幾天。
她眼裡滿是血絲,整個人都已經神遊到梅林仙君的林蔭地裡了,恍惚中聽見有人壓著嗓子對自己喊:“赤鶴?”
“赤鶴?”
那聲音在這陌生的氛圍裡顯得尤為熟悉,好像並不是神遊來的。
僵硬的身體被人橫腰抱起,雙腿就這麼軟綿綿的掛在那人的臂上搭著。她動了動,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些。
這下更覺得有雙溫熱的眸子將她望了又望,她也不臊,無力道:“你再磨蹭,梅林仙君的果子就該爛在地裡了。”
雲汀有些無可奈何的笑笑,也沒說什麼,御空攜她離開了。
許是在思反谷幾日幾夜吹著冷風就沒合過眼,到了林蔭地那塊極舒服的溫暖鄉,一睡就睡了個不知醒。
元屏看著眼前樹枝間蜷成一團酣睡正濃的白貓,抿了口手裡正濃的茶:“此事也不知天君知道沒有。”
“天君?”雲汀奇怪,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必要驚動了天君麼。
“帝公曾囑咐這貓妖的事不必知會到天君耳朵裡,我就是擔心那弟子這麼一鬧……對了,那弟子是盤連谷的麼?”元屏似乎想起了什麼,歪頭看著雲汀。
雲汀想了想,應了一聲,元屏摸了摸下巴,低聲道:“盤連谷與天君關係甚好。只怕……”他沒了聲音,也不管一旁滿臉不解的少年郎,兀自咋舌說茶涼了,便旋身回了小屋中。
那茶你端著可喝了有兩口?
雲汀也懶得管他,提身踏至赤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