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沒有想要責備銼刀的打算。

自己終於被銼刀承認的欣喜，看見她又一次身涉險境地的憂慮憤怒，深深地無力和內疚感，還有許多語言無法描繪形容的感受雜糅，他自己也說不清心中究竟是何種情緒，因為過於複雜甚至讓他難以分清自己究竟是喜是悲。

銼刀面色蒼白，眼睛卻依然明亮有神。也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欣喜和忐忑被發現，她故意裝出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左顧右盼，偶爾掃一眼史蒂夫。

本來銼刀等著史蒂夫的說教或感謝，無論哪一種情況出現她都有應對的方法。或者唇槍舌劍的懟回去，或者大度的擺手說別放在心上。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他皺著眉頭，天空一般湛藍的雙眼只是注視的看著銼刀，許久之後低下頭嘆了口氣。

“我本來擔心那道光束打中你，結果你自己跑到這裡來了。你永遠都不聽話但你也確實比我強得多。”原本握著銼刀手臂的手小心翼翼的包住她的手，在冰冷的亡者之地呆的時間太長，史蒂夫自身的溫度也早已經所剩無幾，僅剩手心有一點餘溫。他握著銼刀的手，想讓它們重新溫暖起來：“傷口還疼嗎？”

“.…..不疼。”銼刀有點不知所措，她沒想到會被這樣對待，這和她想象中的有很大的不同。

……不，在面對史蒂夫的時候，除了最初兩人站在對立面，她很少能猜對他會怎樣對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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