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片把她和程家駿相擁進入酒店的畫面拍的格外的清晰,背面另附幾個大字:新婚禮物。
如果之前還抱有幻想,那在那些記者蜂擁而至到家門口時,裴安凡知道,今天屬於她的婚禮,徹底結束了。
面對他們的愛情,面對別人的冷眼和嘲笑,她從來不曾害怕過,退縮過,可在這一刻,她卻只能這麼無能為力待著,看著自己努力得來的幸福在眼前一點點的流逝,卻不知所措。
不知又多了多久,應該很久吧,久到裴安凡全身早已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溫度,和她的心一樣的冰冷,剩下的只有平靜的呼吸和心臟的跳動。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安靜下來,好像世界上僅剩下了她一個人。
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想開啟門衝到林毅面前,然後和他解釋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可當她看到自己清頸間和手臂上的那些怎麼也清洗不掉的痕跡時,又突然變得膽怯。
打電話不到十分鐘,司機便把車給送了過來,程家駿將車停在一旁,靜靜的坐在裡面,仔細的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他拿出手機發現不知何時以被人關了機,重新開機後很顯然,有人在昨晚用自己的手機給裴安凡打過一通電話,無論是從通訊錄還是在最近聯絡人上面看,排在最上面的都不可能是裴安凡的名字,而對方卻偏偏找到她,還有自己此刻身體中殘留的餘熱,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種解釋,就是自己中計了。
手機被突然丟向一邊,眼神中不覺得流露出一陣陰霾,他淡漠的透過車窗,掃視著一旁的行人,然後快速的轉動著方向盤,瞬間便融入了這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白天的酒吧顯得格外的冷清,失去黑夜的掩護,那些霓彩斑斕的燈光也瞬間失去了色彩,門外一掃門庭若市的盛況,只是稀稀落落的停了幾輛車。
程家駿來到自己昨天喝酒的地方,這裡的工作人員已經做了交班,他向經理要了昨晚那個服務生的電話,打了過去是不出所料的關機。
程家駿交代過了那裡的經理,便開車準備回家,昨天自己一夜未歸,可今早在他檢視手機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一個白舒雯的電話或是簡訊,他心中未免有些疑惑。
他走到門口,旋轉鑰匙的手稍微遲疑了一下,緊接著推門而入。
屋中的光線很暗,他看了一下緊緊拉起的窗簾,厚厚的紗布讓外面的光線只能透過中間的空隙稀稀鬆松灑進來少許。
白舒雯蜷縮在沙發一角,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電視的螢幕,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而眼前的熒光也隨著手中遙控按鈕的起伏在幽暗的環境中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看到程家駿回來,她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接過丈夫的外套“回來了,我去給你準備洗澡水。”
客廳裡依舊瀰漫著淡淡的花香,那是他定時讓秘書提醒自己買的,一週一束,他曾強迫自己嘗試著去愛她,去接受她,但不知為何,每次看到她為自己那一點點的善待而感動得溼潤的眼眸時,他的心都會忍不住愧疚很久。
一直以來他都很清楚,其實白舒雯一直都在自己心目中佔據重要的地位,但這份感情卻完全與愛情無關。
看著對方憔悴不堪的臉,他走過去摟過她“昨晚一夜沒睡嗎?”
“眯了一小會兒。”
她雖然知道自己此刻臉上的笑容一定很慘淡,但卻依然讓自己微笑著“還沒吃飯吧,你先洗完澡,等會我去把飯給你熱上。”她沒有問丈夫去哪了,如果說第一次逃避這樣的問題會讓她感覺心情壓抑的話,那麼,現在逃避這樣的問題已經不知不覺成了她的習慣。
程家駿靜靜地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的身影,正值青春年華的她,本應該盡情享受著人生的美好,被人寵著愛著,而卻她一開始便隱忍的躲在自己仇恨的陰影下,委曲求全的看著自己每天對別的女人噓寒問暖,關懷備至。而現在,她又必須每天小心翼翼的迎合著自己,以求換取那片刻的溫存。
突然之間,程家駿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自私的人,因為他所謂的仇恨,生生的摧毀了兩個女人一生的幸福,原本善良活潑的她們,此刻身心卻都已經傷痕累累。
原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地對她溫柔,給她最好的物質需求,滿足她的一切要求,便是對她最好的補償,可是他錯了,當自己看到她臉上此刻的強顏歡笑時,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沒有真愛,兩個人就算再怎麼努力地去迎合對方,都只會讓他們在這場婚姻保衛戰裡邊變得疲憊不堪。
而一段需要相互千方百計討好的婚姻,又怎麼可能會幸福的呢。他決定有自己親手來結束這段錯誤的婚姻,儘管她會恨他一生,他也要這麼做,他不想再用婚姻束縛對方的幸福,只有離開自己,她才能夠找到那個真正疼惜她珍愛她的男人。
至於她恨他,就像裴安凡恨他一樣,那是他的報應,是他應得的。
白舒雯走進浴室,開啟水源,靜靜地望著源源不斷流出的水柱發呆。
以前他雖也有晚歸,可卻從來沒有一夜不回,昨晚她躲在沙發裡面想了很多,想他現在什麼地方,想他會和誰在一起,幹什麼。
就這樣想了一夜,她卻始終沒有勇氣打出一通電話,她害怕自己會打擾到丈夫,或者會被誤會認為自己不信任他,她是個極其心細的女子,所以她會為努力的考慮到對方的任何不悅的感受,可卻唯獨每次都忽視了自己。
兩個人之間,愛的多的、深的那個人,便註定要對另外一個人委曲求全,就像白舒雯對待程家駿,林毅對待裴安凡,他們之間的共同點就是:為了得到對方那顆飄忽不定的心,都在追逐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的丟棄了那最初的原則。
☆、Part53
在浴池裡的水即將注滿的時候,程家駿目無表情的走進浴室,拉住正在失神中的妻子,一雙眼睛不斷地在她臉上巡視了一會,然後用低沉的聲音質問道“你怎麼不問我昨天晚上去哪了,你明明很在意,為什麼還要擺出一副無所謂的面孔,你這樣折磨你自己難道不累嗎?”
白舒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假裝對他眼中的某些東西視而不見“家駿,你怎麼了?”
“我想結束這樣的生活,我們不要再彼此折磨對方了,我們嘗試著放手好不好?”
白舒雯咬著嘴唇不語,原來自己一直的默默承受,在他看來只不過是變相折磨的一種方法而已,原來在他心中,自己竟會變得如此的不堪。
看到白舒雯不說話,臉色蒼白的望著他,眼中佈滿了血絲,看來昨夜為了等自己,她應該是一夜未眠吧。
程家駿別過頭去,讓自己不去看對方眼中的那種悲傷,在這個時候,他寧願白舒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