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有人犧牲。”
“因為白煜比較沒有價值,所以就註定被犧牲掉嗎?可他也是個人,不是你想用就用,想拋就拋的工具!”她越說越激動,攥緊拳直視著他逼問:“是不是為了達到目的,你不在乎用任何手段。”
江宴微眯起雙眼,輕輕吐出一個字:“是。”
他走過的這條路,從來都由不得半點心軟,必須果斷,必須決絕,因為腳下就是懸崖,如果不是什麼都豁的出去,他很快就會粉身碎骨。可她活在同他涇渭分明的世界裡,那些短暫的交融,並不足以讓她感同身受。
夏念往後退了一步,沒留神踩到處尖硬的石塊,腳心被硌得發疼,她深吸口氣問:“那如果有人擋了你的路,你也會不計任何代價除掉他嗎?”
江宴偏過頭,不答反問:“你非要為這些無聊的事和我吵架嗎?”
夏念垂下眸子,腦子裡塞滿了亂糟糟的念頭,索性就著旁邊的臺階坐下,抱著雙腿把頭埋進膝蓋。如果可以,她寧願當一隻鴕鳥,可現實偏偏逼她抬頭。
江宴也在她身邊坐下,手掌一下下撫過她的短髮,聲音如春風溫醇:“有些事我沒法解釋的清,可你只要記得,我一定會盡所有的能力去對你好,為了你,我努力不去碰讓你失望的事。這次,是沒得選才會這樣,可我會想辦法讓傷害降到最低,所以……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貼在她耳邊哀求,夏念受了蠱惑,歪頭靠上他的肩膀。可她心裡明白,那些事一點都不無聊,那是她從小到大的堅持,做人最重要的信仰,可這些信仰對他來說卻是嗤之以鼻,根本不值得一提的無聊事。因為他就是靠不斷放棄這些底線和堅持才能活下來。
那晚她還是帶著江宴回了家,靈魂有了距離,身體反而做得更加激烈,也許想要靠最原始的欲.望,彼此才能糾纏得密不可分,才能抵擋住所有的不確定。直到所有的躁動都平息,夏念卻始終睜著眼,黑暗裡,淺灰色的天花板,映出窗外的橙色車燈一瞬一瞬切換,盯得久了,彷彿墮入虛糜的浮世繪,周遭的一切都顯得不太真實。
也許她沉溺在甜膩的幻境裡太久,如果遲早都是要醒來,她寧願自己把自己叫醒。
第二天,夏念直接去找了方教官,之前她刻意瞞下已經找到馮威的事,方教官應該多少有些察覺,可兩人在劇組一直相安無事,見面也裝作不熟地擦肩走過,一方面是為了隱藏身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兩人之間已經有了芥蒂,至少夏念沒法再想以往那麼信任方教官,甚至因為江宴,多少對他有了防備。
收工後,兩人走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夏念開門見山地問:“我想知道江宴到底做了什麼事,你查出來的真相是什麼?”
方教官一愣,然後笑了笑說:“你想好了嗎,除非你迴歸臥底的身份,不然我不可能告訴你。”
夏念深吸口氣,“我知道馮威在哪裡,我用這個和你交換。”
方教官眯起眼,似乎對這個答案滿意:“你應該知道,江戎淮原本還有個兒子,但是在前幾年出了意外死了,當時江戎淮大病一場,星澤群龍無首,剛好又被競爭公司狙擊,那時的江家實在沒人可用,迫不得已才讓江宴接管了星澤。”
夏唸的心跳得厲害,問:“所以呢,這和馮威有什麼關係?”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江戎淮的大兒子江雲山是死於吸毒過量,而馮威早在西街混的時候就是個癮君子,後來被人故意送到了江雲山身邊。江雲山那時仗著自己星澤太子爺的身份什麼都玩,而且男女通吃,馮威很得他的寵,到哪都跟著他。後來江雲山就染上了毒癮,你覺得這會是個巧合嗎?”
夏念緊緊握拳,指甲全掐進肉裡,全身都冷得發顫,好不容易才開口問:“你說馮威以前也住在西街?”
“沒錯,而且他以前還跟過一個人,就是曲樺。那時曲樺為了控制他,逼他吸上了毒品,他忍受不了折磨,想和曲樺掙個魚死網破,誰知最後卻被人救走。後來曲樺被趕到美國去,他才敢再度露面。”方教官講完整段,望著她的目光幽深:“現在你總該明白整件事了,再好好想想,那個人值不值得你幫。”
夏念突然記得馮威曾經說過:“他救過我的命,所以只要他讓我幫忙做的事,我一定會去做。”所以方教官剛才那段話可信度極高。
她在之前想過無數種可能,可從來不敢想,那人手上居然真的攥著條人命,而且還是他名義上的哥哥。
方教官看出她的掙扎,又繼續說:“我查了江雲山那條線很久,終於查出馮威這個關鍵人物,可江雲山一死,他就被江宴送去了國外,直到前段時間才回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再度出現,但既然有這個機會,我就不會放棄。如果能把馮威帶回去,就能順藤摸瓜查到江宴以前做的事,他在黑白邊緣遊走了這麼久,也總該有些把柄落在我們手裡。”
夏念隱約覺得,馮威回來是為了曲樺,可她還是不明白,預收抬眸盯著方教官問:“你為什麼一定要針對江宴?”就算他是個壞人,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和黑幫有關,方教官對他的偏執令她費解。
方教官抿緊唇,似乎有點惱羞成怒,“什麼叫針對!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是非不明嗎?你就算沒受過警校的教育,也該知道他那時做的事多令人不齒,為了上位,為了權利,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你呢?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的底線在哪裡?”
夏念推門回家時,江宴正挽著袖子從廚房走出來,看見她笑了笑說:“今天給你蒸了魚,待會兒就能吃。”她突然想起馮威曾經說的那句話:“對他好點,現在能讓他珍惜的人,不多了。”
她的眼眶一下就紅了,江宴嚇了一跳,走過來用手背替她蹭著眼淚問:“怎麼了?”
夏念只覺得心抽痛得厲害,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整個人亂得不行,只有吸著鼻子喊道:“你趕快叫人把馮威給帶走,那裡已經不安全了。”
江宴的表情瞬間冷下來,還沒開口,夏念已經急著說道:“你不要管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個人,總之快點讓他離開那裡,馬上會有警察過去。”
可江宴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驚慌失措,他走到椅子上坐下,點起根菸說:“我一直在等你什麼時候會和我坦白,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和警察有聯絡。”
夏唸的眼淚全凝在臉上,這時才終於明白過來:“你知道我去過哪裡?”
“你走了以後,他就告訴我了。”
可他卻能不動聲色,裝作毫不知情地面對了她這麼久。她突然冷靜下來,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痕問:“你還知道什麼?”
江宴輕吐出口菸圈,轉過頭,黑眸漸沉:“你想要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