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繡花舃有一搭沒一搭地從青石地上滑過去,跟在後頭慢慢悠悠朝前走。
忽然前方的人步子一頓,她略詫異地抬眼看,他背光而立,五官面目都隱在晦暗的陰影中,像隔著千重水萬重山,教人看不分明。
以為他要說什麼,然而等了半晌也沒半個迴音。她有些納悶兒,偏了偏腦袋,耳後的長髮在瀑布似的傾在右肩,鋪開了如墨的錦緞,“怎麼了?”
他沉默,良久才搖搖頭,口裡道沒什麼。
阿九感到怪誕,不著痕跡地打量眼前的人。常年處在高位的人,尊榮與氣勢都從言談舉止中流淌出來。她打心眼兒裡還是懼怕他,不自覺地朝後退一步,暗自猜測他在思量她方才的那句“口是心非”,因囁嚅道:“大人肚裡能撐船,這樣的氣量,該不會真要和我計較幾個字吧,芝麻大的事情呢。”
他聽了挑起眉,聲音出口壓得低沉,分明是清冷端凝的聲線,聽上去卻有些沙啞,帶出一絲絲難以言喻的曖昧,“我確實口是心非,你沒有說錯。”
心口裡頭突突地跳,她沒想到謝景臣會這樣坦然地承認,只覺他愈發不可捉摸。眨眼之間,起先的端正持重就沒了影兒,他唇角一絲淺笑是二月的燕尾,輕易教人亂了心神。
阿九不自在,兩手無意識地絞衣襟,偏過頭說了個哦。
謝景臣將她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心頭似有什麼破了土,從千尺冰雪裡頭頑強地滋生出來,肆意蔓延。他回身看天,只見萬丈金光從天際籠下來,像一個透明的金鐘,籠罩著這金碧輝煌的泱泱禁宮,網住無數人的生與死,欲與痛。錦繡深宮,人人都力爭上游,為己勞累,鮮少有這樣靜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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