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烈,而是臨川王,雲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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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殿下……”
羅翠微聞聲扭頭,見一個清秀的小姑娘面帶微醺的傻笑,單手拎著酒罈子過來,便也以笑臉回她。
見小姑娘似乎有些搖搖晃晃站不穩,羅翠微便將自己坐的那長凳讓出來些,“坐下說。”
這幾日羅翠微大多時候都在小院中休息,只在晚飯過後與雲烈一道出來四下逛逛,與村子裡的人還沒有太多交集,這一時便拿不準這小姑娘的身份。
小姑娘愣了一下,才在她友善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旁,將手中那酒罈子放到桌上,“我叫宋、宋秋淇。”
許是先前已喝了不少,這會兒說起話來舌頭有些打結了。
“姓宋?”羅翠微想了想,“那你一定是宋玖元的妹妹了。聽說上回殿下受傷時,就是你幫忙照顧的?”
宋秋淇點點頭,跟著又飛快地搖搖頭:“王妃殿下千萬莫誤會,我只是……熬藥和煮粥,都是哥哥喂的!上藥是祁老和哥哥一起的,我沒、沒看!”
這小姑娘瞧著年紀不大,卻是個利落懂分寸的性子,上來就先將事情的敏感之處攤開說,半點誤會的苗頭都不留。
這樣的性子很對羅翠微的口味,“殿下與我都很感激你們兄妹的照應,明日你若不忙就來找我玩,我做些好吃的謝你。”
“沒、沒什麼謝的,都是小事。”宋秋淇笑呵呵地揉了揉自己的後脖頸,點頭應下。
“聽說我們住的那個小院,先前是你在住,”羅翠微又道,“實在抱歉,無端端佔了你的院子……”
宋秋淇猛搖頭,“原本、原本那院子,就是殿下和熊大哥幫忙……才有的。”
大約是酒意開始上頭,小姑娘腦子亂糟糟,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了。
羅翠微也不再與她客套,頷首謝過,又關切道,“那你如今住哪裡呢?”
“就、就你們對面,那條小溝過去,祁老家裡。”
約莫是怕她內疚,宋秋淇趕忙又道,“祁老也有個小院子,平日只他和八寶……哦,八寶是祁老的孫兒,五歲了。”
似乎有些懊惱自己顛三倒四地說話,她訕訕住了嘴,尷尬地又伸手去拿酒罈子。
羅翠微倒也沒攔她,抿唇淺笑,“你先前特地過來,是有什麼事想同我說?”
“哦,對。”
經她提醒,宋秋淇像是突然想什麼,抱了酒罈子喝了一大口,壯膽似的。
“就、就想問,”清秀的小臉上紅暈更深,不知是酒意染的,還是太過緊張給憋的,“您覺得,這裡好嗎?”
羅翠微揚唇笑著,望著小姑娘那鄭重其事的目光,不答反問,“你呢?”
“我覺得這裡好,很好,”她緊緊將酒罈子抱在懷裡,垂眸道,“剛來時,我見這裡什麼都沒有,也以為這裡不好;可殿下說,慢慢來,大家一起勤快做事,什麼都會有的。”
昭王殿下沒有騙人,後來這裡慢慢起了一間又一間的院子,慢慢變成了小村子。
“殿下說得對,”羅翠微笑著點點頭,“將來,還會更好。”
“你會一直在嗎?”宋秋淇抬起朦朧的醉眼看向她,有些擔心,“在這裡還沒有變得更好之前,你會一直在嗎?”
這會兒大約是真有些醉了,連“您”都不稱了。
羅翠微倒不與她計較,只是伸手拿走她懷裡的酒罈子,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想說什麼?”
“大熊哥說,殿下很喜歡、很喜歡你,”像是怕她不信,宋秋淇特別用力地強調後,又囁嚅著低下了頭,“可是哥哥說,說……若你知道了……殿下……那你肯定會走掉的。”
羅翠微傻眼地看著這話說一半就趴到桌上、額頭抵著酒罈子瞬間入睡的小姑娘,有一種想將她搖醒的衝動。
“小姑娘,你這樣含含糊糊說話,若是在我羅家,那是要被打成泥做肉丸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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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雲烈洗去一身酒氣回到房中時,見羅翠微裹了被子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不禁有些疑惑。
前幾日她都會笑容可掬地等著他上榻,與他說說話,有時再順便這樣那樣……
今夜竟這麼早就睡了?
他放輕了手腳走過去,將羅翠微特意替他留的燈盞吹滅,在他身旁躺下。
黑暗中,身側的人動了動,將被子讓出一半。
“竟是裝睡的?”雲烈隨口笑喃,溜進被中,高高興興將嬌妻抱進懷裡。
原本想作亂的大手被倏地按住。
“雲烈,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忘了告訴我?”
雲烈懵了一下,認真回憶半晌,“沒有吧?”
“哦,”羅翠微悶悶在他懷中轉身,背對著他,“那我睡了。”
雲烈終於覺出不對勁了,忙不迭摟得更緊,“你想問什麼?我保證知無不言。”
羅翠微在他懷中僵了脊背,沉吟半晌後,回頭在黑暗中盯著他爍爍不安的眸子。
“方才你們喝酒時,宋玖元的妹子找我說話了。”
“不管她胡說八道了什麼你半個字都別信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雲烈嚇得不輕,立刻手腳並用將她纏緊了。
他聽軍中許多成親多年的同袍講過,大家的夫人似乎都有個共同的毛病,就是聽不得自家夫婿與旁的任何姑娘有半點牽連,若然一句沒解釋到位,輕則吵架,重則……就會沒有夫人了!
宋秋淇那小混賬也不知胡說八道了些什麼,明日就叫宋玖元把她的嘴縫起來。
“人家也沒說和你有關係啊,”羅翠微白了他一眼,翻過身來與他面對面,“她喝醉了,話說一半就睡著了。”
“說、說什麼了?”雲烈惴惴地嚥了咽口水。
羅翠微冷冷一哼,也不矯情繞彎子了,“她說,她的哥哥提過,若我知道了你的什麼事,我一定會走。是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說來聽聽。”
“她胡說,我沒有,絕對沒有對不起你的事,”雲烈氣呼呼地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喝醉酒胡說八道的話你也聽得進去?”
“真沒有?”羅翠微狐疑低喃。
“你竟然寧願相信一個小醉鬼挑撥離間,也不肯相信你的丈夫?!”
雲烈輕惱,低頭咬住她的耳垂,“明日我把她拎過來,你當面再問她一次,她要是真說得出什麼來,我頭擰下來給你。”
見他理直氣壯地如此氣焰囂張,羅翠微頓覺應該是自己錯了,於是立刻就縮在他懷裡喵喵叫,“好吧,我錯了。可是我要你的頭做什麼?”
“哼,”雲烈得理不饒人,氣哼哼的薄唇燃著火似地,又輾轉燒到了她的頸側,“你方才的無端猜疑,損害了我清白的名譽!”
“這麼……嚴重?”羅翠微被他鬧得周身一個瑟縮,躲又躲不過,只好任人宰割,“那,怎麼、怎麼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