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木又說,“小雩生,重光從未限制你,也不把你當奴,何必都聽他的。”
雩生脫口而出,“我願意。”
析木聽了一愣,繼而大笑,“傻雩生,你這般願意,於你有何好處。你哪怕把一輩子都交給他,對與山同壽的重光來說,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何足掛齒。”
“主人救命之恩,雩生服侍主人,不求好處。”
“救命之恩,哈哈,”析木靠在椅背上,慵懶的玩著手裡的酒杯,“撿你那日我也在場。當時我與重光在北山崖上喝酒,然後河上正巧飄來個裝著嬰兒的木盆。我說,今日浪大,這盆大約順浪沉浮不過十次就會被打翻。重光說不會。我說那我們乾脆來打賭,輸的人就要把這孩子撿來養。重光答應了。結果那木盆直接撞上了浮木,碰的粉碎,瞬間就沉了。”
“你看,”析木攤了攤手,“重光並未特意救你,不過是打賭輸給我,所以你也未必要特意報答他,隨心所欲豈不是更好。”
隨心所欲。雩生閉了閉眼,覺得好像有什么堵在了心間,一片酸澀,儘管從他臉上什么都看不出來。
重光也從來不與他提撿他時的事,不提他人間的親緣。雩生從有意識起來就接受了自己是個棄嬰的事實,也從未有念頭去找親生的父母。大約是敖岸山上的生活太安逸,大約是重光待他太好,大約並非是他心甘情願的報恩才留下,只是他別無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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