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帶著隱隱的壓抑感,令人窒息。
孟四自然不承認:“江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江先生:“孟四,你讓孟五動手,自己並不出面,即便出事了,你也置身事外。”
“你為了不讓我懷疑,先從杭縣坐車到南京,再從南京來到上海。”
孟四的手垂在身側,微微顫抖。
江先生已經知道了。
江先生神色漠然:“暗閣培養你,不是讓你有一天,用那些本事來對付暗閣的。”
江先生的視線掃過孟四,冰冷徹骨。
寒意一寸寸覆上了孟四的脊背,他眼裡盡是恐懼。
江先生一字一句:“孟四,你知道,我不喜歡背叛。”
空氣彷彿凍結了一樣,讓人不能呼吸。
這時,江先生忽的問了一句:“孟四,你背後的人是誰?”
這人操縱孟四,更試圖擾亂上海灘,心思實在歹毒。
孟四是莫清寒的人,他清楚,若是他暴露了幕後那人的身份,他將會生不如死。
孟四立即拿出腰間的槍,瞄準了江先生。
如果他想離開這裡,江先生必須死。
而江先生的動作比孟四更快,孟四剛舉起槍,江先生已經開槍了。
空氣中驟然響起沉悶的槍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江先生的槍打中了孟四的手腕。
孟四隻覺得手腕傳來鑽心的疼痛,不由得鬆開了手,槍落在了地上。
這時,江先生冰冷的聲音響起:“你的槍法是暗閣教的。”
那他便廢了孟四的手,讓孟四再也拿不了槍。
孟四見情形不對,忍著痛立即往門外跑去。江先生身手極好,他如果與江先生打鬥,定沒有贏面。
孟四其實曉得,今日他可能走不出這裡了。但是,孟四還是想再爭取最後的機會。
看見孟四的行為,江先生並未動作。
孟四既然要逃,那他便讓孟四再喘息一段時間。反正,孟四總歸是要把命留在這裡。
江先生站在那裡,慢條斯理地脫下手套,動作極為清雅。
手套是黑色的,質地極好。雪白的燈光照了下來,愈加顯得江先生的手修長潔淨。
時間差不多了,江先生抬眼往門外看去。
方才江先生刻意讓孟四跑走,孟四迅速到了門外。
門虛掩著,只留下一條淺淺的縫隙,冰冷的空氣襲了上來。
孟四抬起手,剛要把手放到門把手上,拉開大門。
一顆子彈破風而來,帶著凌厲的氣勢,打在了孟四的手邊。
孟四眼眸一緊,縮回了手。
江先生這一槍是對孟四的警告。
還未等孟四繼續動作,沉悶的槍聲再次響起。
冰冷的子彈裹挾著寒意,呼嘯著擦過孟四的頭頂。
尖銳的疼痛再次席捲而來,孟四心中懼意森森。
此刻,他的背後響起了江先生森冷的聲音:“孟四,你現在的生活是暗閣給你的。”
暗閣被江先生接手後,與先前冷血殘酷的規定截然不同。
暗閣不在意殺手們的過去,只要他們忠心,如果完成了任務,暗閣會給他們極好的待遇。
“你背叛暗閣,你的一切我全部都會拿回來。”
包括你的性命。
即便孟四未回頭,都能感到背後徹骨的寒意。
分明只過了幾分鐘,但是孟四卻覺得時間那樣漫長。
孟四心如死灰,江先生輕易便可取了他的性命,他再掙扎也是徒勞。
孟四轉過身,看向江先生。
江先生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我再問一遍,你背後的人是誰?你在為誰做事?”
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孟四,孟四如果稍有動作,江先生立即就會開槍。
孟四的身子顫抖了起來,他早該清楚,從他選擇背叛暗閣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命就會留在江先生的手上。
屋內的氣氛壓抑萬分,空氣沉滯了起來。
窗外下著滂沱大雨,天空中時有雪白的閃電掠過。
江先生的神情比這蕭瑟的冬日更為冰冷,他的眼底沒有任何溫度。
孟四始終未開口,房內一片靜默。
江先生曉得,孟四性子隱忍,他如果不開口,必定是下定了決心。
江先生忽的笑了。
下一秒,他扣動了扳機。
子彈打入孟四的眉間,毫不留情。
這一刻,江先生又變成了那個從試煉場裡廝殺過來的江洵。
冷酷、絕情。
孟四死了。
杭縣的古董店則會由另一個人接手。
江先生收起槍,眼底散去了冷意。
他拿起黑傘,不急不緩地走出了古董店。
門被合上,阻隔了血腥味。
雨仍在下著,江先生撐傘走進了深沉的夜色。
回到上海後,他又回到了原來的身份。
……
原本宜君定在過年後上演,但因為俄羅斯舞團要到上海來,話劇宜君的演出時間提前。
票已經開始發售,令他們意外的是,門票竟然在短短几日內全部售罄。
宜君出版以來,已經暢銷了一段時間。
很多人都看過宜君這部,全國各地都有這本書的書迷。
無論是在北平還是在南京,當地劇團都在籌備這部話劇中,他們想將宜君搬上舞臺。
話劇宜君即將在國泰大戲院上演,這是是宜君首次被改編成話劇,自然是萬眾期待。
而且這次的演員全是信禮中學的學生,由年輕的一代人來演繹這本書,大家覺得很新穎。
今天,是信禮中學學生的最後一次排演。
有些人為了趕時間,甚至連飯也顧不上吃。
葉楚曉得這個機會對嚴曼曼她們來說很重要,她當然也會陪著她們。
為了達到舞臺上的效果,全部演員都穿上了正式的戲服,連臉上的妝容也提前畫好了。
劇院裡已經拉上了厚厚的幕布,只有舞臺上亮著燈,臺下漆黑一片。
所有同學都繃緊了心神,全心投入到這部話劇中。
這時,賀洵走進了國泰大戲院。
賀洵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做,特地來了一趟戲院。
賀洵看到劇場經理站在舞臺的不遠處,他正看著臺上同學表演,興致頗濃。
賀洵穿過走道,走了過去。
劇院經理有些驚訝:“賀大公子,好久不見。”
國泰大戲院雖是賀家的,但賀洵不常來這裡。
只有在劇院有事的時候,劇場經理才會看見賀洵。
最近劇院平靜得很,他不知道賀大公子為什麼會突然過來。
賀洵隨意地說了一句:“我今日過來,是向經理要幾張票。”
賀洵口中的票,自然是話劇宜君的門票。
劇院經理隨口問起:“賀大公子自己有用處,還是賀太太想看宜君?”